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知我心,遞劍給我
“冰空姑娘,真的不是我啊,他是故意要挑撥我們的。”常輝擺手解釋著,整個人因為害怕而局促異常。
“你緊張什么?”
“我害怕...”常輝說著,手指顫抖地指了指冰空身后的修熾。
冰空有些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看向剛剛趕過來的旋業(yè)和風(fēng)族士兵,“把他拿下。”
“什么?冰空姑娘你干嗎?”常輝有些氣惱地掙脫著身后的桎梏,卻無奈于力量懸殊而被推攘著跪到了地上。
“我真的是冤枉的,你怎么能聽他說的話呢?”常輝仍在不知疲憊地為自己申冤,冰空看向他的眼神卻滿是敵意。
“冤枉?”冰空嘲諷地輕笑一聲,“從前段時間開始,你就突然對我們的值守與防御表現(xiàn)得非常好奇和積極,之后你自告奮勇地要值守西南口,甚至還故意制造矛盾,極力表現(xiàn)的不想讓流臺他們同你一起?!?p> “再到今天,所有值守的士兵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單單你卻毫發(fā)無傷。所有人都在奮勇殺敵的時候,唯有你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冰空說著,俯身看向常輝的眼睛,眼神里滿滿的攻擊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半月前偷偷闖出去過結(jié)界嗎?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聽言,常輝本想狡辯的神色一滯,“你...你...”
看到常輝這幅樣子,冰空有些不屑地直起身來,“我用風(fēng)族神術(shù)設(shè)下的結(jié)界,單憑石族人給你的那些東西就想做到無聲無息?笑話?!?p> “那你不是也和修熾勾結(jié),想把這里變成他的地盤,讓這里的人做他的奸細(xì)嗎?”眼看事情敗露,常輝又急忙開始挑撥。
“呵,”冰空輕笑一聲,看向周圍,“你覺得修熾他需要這么塊小地方,需要這里的人嗎?且不說人族在面對神族人時天生力量的懸殊,你看看我們這里有多少老弱婦孺,又有幾個是能做事的青壯年?”
冰空正說著,突感身側(cè)一陣急涌的殺氣,下意識凝結(jié)出一塊冰盾擋下了常輝射出的袖劍。
壓著常輝的旋業(yè)一陣措手不及,看到冰空自行抵擋住后又松了口氣,憤憤地將常輝壓倒在地,“你竟還敢使壞!”
“常輝,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冰空有些痛心和不解地問道,她明明記得,他剛進(jìn)城時還只是個躲在母親身后靦腆善良的人,怎么如今會出賣這么多的城民,甘愿與外人勾結(jié),難道他之前一直在演戲嗎?
常輝用力直了直身子,強(qiáng)作一副威武不屈的樣子,“你能給我什么?這個破地方永遠(yuǎn)沒有出頭之日!而石族人,他們可以給我功勛和地位,可惜一切都壞在你們手里罷了!”
聞言,冰空有些不解地皺了皺眉頭,“功勛和地位?我全心全意建造一片安寧之地,就是為了讓大家遠(yuǎn)離權(quán)力斗爭,平等幸福地生活,你卻為了所謂功勛和地位就要毀掉這一切?”
“阿輝??!”
一聲凄慘的哀叫聲響起,冰空看見常輝的母親拖著不靈便的腿腳快步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重重地?fù)涞匠]x身邊,膝蓋仿佛根本感覺不到疼似的。
“阿輝啊,你怎么能做那種事情啊?冰空姑娘對我們多大的恩情啊,這里過著多好啊,你為什么要那樣啊?”老婦人雙手緊攥著常輝肩上的衣料,眼里不住地淌著熱淚。
與此同時,常輝原本囂張的氣焰也瞬間偃旗息鼓,他沉沉地低著頭,不敢抬頭看那老婦人一眼,只低低地說道:“娘,您年紀(jì)大了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的啊,你這是犯了大錯啊!”那老婦人重重地在常輝胸口捶了兩拳,“你是被鬼迷心竅了嗎??。磕切﹤€功勛地位哪有踏踏實實過日子強(qiáng)???我們平平淡淡地待在這里不好嗎?”
常輝抬起頭,眼睛通紅地看向那婦人,“娘,事已如此,我也不想再多說些什么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有什么好怕的!只希望來世能棄了這不中用的人族身體,投入個神族世家!”
“你瞎說...什么胡話??!”那老婦人痛哭流涕著,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還望大家不要怪罪在我娘身上,在我死后幫忙照看我娘!”常輝說著,朝周圍的人群重重叩了一下,而后便挺直了腰板一副壯烈赴死的樣子。
如此,冰空便也將火夜幻化了出來,劍鋒直指常輝而去。
“不要?。 蹦抢蠇D人不知是哪里突生的力氣,竟直直將火夜從冰空手上打翻了出去,劍身將她的手劃出一道猙獰的血痕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而那老婦人也全然顧不得手上的傷了,只淚如泉涌般跪在冰空面前,仰頭求饒:“冰空姑娘,我求你了,放他一條生路吧。阿輝他錯了,我這個做娘的愿意替他受罰,你殺我吧,不要殺他啊?!?p> “常姨,常輝他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應(yīng)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北漳托膭竦?。
“可你不要非殺了他啊,這樣,你趕他走好不好,我們倆離開這再也不進(jìn)來這里半步了好不好?”
那婦人凄聲哀求著,旁邊的一些鄉(xiāng)親們似乎也開始有點動搖了,畢竟是整日里生活在一起的城民,就算常輝做了如此過分的事情,他們也還是有些于心不忍。
正在這時,流臺匆匆趕了過來,瞟了眼現(xiàn)下的情景后,向冰空匯報著戰(zhàn)后情況:“小殿下,所幸我們反應(yīng)還算快,沒有人死亡,但基本上所有參戰(zhàn)的人都受傷了,值守的人族受傷尤其慘重,還有幾個神族的也都傷的不輕?!?p> “嗯,”冰空神色凝重地點點頭,“安排人員救治了吧?”
“已經(jīng)在安排了,但我估計人手可能不夠?!?p> “不分老少,讓能幫上忙的都去幫忙吧?!?p> “是?!?p> 流臺說完,便又匆匆離開了,而周邊的城民們則更加心軟了。
“既然沒有鬧出人命,那就放他一馬吧。”
“是啊,把他逐出去就行了?!?p> “實在不行重罰之后再逐出去嘛...”
......
一時間議論紛紛,盡是心軟之詞。而風(fēng)族來的幾個士兵經(jīng)歷過背叛,對此等行為無法容忍。
“小殿下,您可不能心軟?!?p> “是啊,您別忘了當(dāng)初童申的事情啊!”
......
雙方各執(zhí)一詞無法調(diào)和,便索性停下來等待冰空的反應(yīng)。
冰空閉上眼睛,回避著老婦人希冀懇切的目光。
她不是嗜殺之人,可她也經(jīng)歷過心軟之后帶來的嚴(yán)重后果,眾人傷亡慘重,她必須要有所交代,以儆效尤。
安靜之中,一個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從背后傳來,冰空回過頭,便看到修熾撿起了地上的火夜,將它交到了自己手中。
兩人目光相撞,雖無言語,但意已明了。
冰空朝修熾微微扯了扯嘴角,便轉(zhuǎn)回身去,繞過婦人,提劍刺向常輝的胸膛。
一時間鮮血四濺,常輝重重地倒向地面,那老婦人尖叫著撲向他,整個人因為極度的悲傷和驚恐而渾身顫抖著。
“阿輝??!”那老婦人悲痛欲絕地大喊著,眾人卻只噤聲地觀望著,不敢多加言語。
冰空有些悲憫地看了那老婦人一眼,而后便轉(zhuǎn)身面朝眾人,擲地有聲地說道:“以此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