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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稀疏白發(fā)尾

第三十一章 面上說服

風月稀疏白發(fā)尾 公子迷茫 4065 2024-05-21 22:43:36

  師父一夜未歸。

  我一邊在等他,一邊反省后悔跟寧瀛川那么快地說了那些話。我不該那么容易地把姑姑告訴我的‘禮物’輕易地交出去,我應該陰狠一點,毒辣一些,最好搞點神鬼難辨的,讓他以后見我就得繞道而走。而且,我還是應該一直等在外面,然后跟師父和曦沫染來一個面對面,這樣或許關于玉安生和其他一些事情就能夠更快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瞧了瞧窗外開始微白的天邊,心里覺得有些可惜,前面就是太意氣用事了。說不清為什么一碰到寧瀛川,就會開始瘋狂想要遁走。我應該逼著他趕忙遁走避開我才是啊。他有鬼,又不是我有鬼。他該怕我,我為什么要怕他?唉…失策了。

  我推門而出的時候正巧碰上周鳴捧著一套黑色華服匆匆而過。

  “周先生?”我高聲喊道。

  周鳴停了下來,順著聲音看了過來,瞧見是我,才反應了過來,道:“千羽谷主正與城主在前廳議事,小少主若是要找他,可隨我來?!?p>  我搖了搖頭,道:“周先生先忙,我晚些自行去找?guī)煾??!?p>  周鳴微微頷首,便大步流星,走得飛快。

  四國之約的洽談接近尾聲了,這次的會面促成成功必然會使城青殿的聲望再邁入一個新的高峰。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望著院外景色,瞧著天上浮云,心下難受:改朝換代不過如此。

  果然,合約落筆定局后。城青殿也重啟了一直被耽擱的令英會:三日后進入最終比試。這次既要借著這波氣勢選出幾個少殿主的候選人,又要給四國使者展示修行大家的強大實力,勢與勢的較量,力與力的平衡。

  尚白搓了搓他那雙圓滾滾的小胖手一邊傳話一邊耐心叮囑道:“小少主,你這幾天可要好好準備。爭取不鳴則已,一鳴沖天?!?p>  我翻著他遞過來的帖子,閑閑地問道:“不寐的事情都還沒解決掉,你們寧主教就敢直接把少殿主的名額再抬上來?。俊?p>  這是不怕重蹈覆轍,還是等不及要重蹈覆轍?

  尚白瞧著我,靠近了些,說道:“九道長已經(jīng)帶著華公子和肖公子回來了,關于不寐的消息,幾位大人物也都細細商量了一番。等這次勝負一出,大家要聯(lián)手端了那害人的賊窩?!?p>  “回來了?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有些驚喜,也不排斥尚白這突如其來的推心置腹,“華少卿和肖辭他們兩個怎么樣?”

  尚白連忙低聲回道:“好,很好,兩位都安然無恙。他們兩個為了是一路小心謹慎地追著賊人蹤跡而去,所以才來不及通知大家,只沿途留了一些隱秘的線索蹤跡。九道長他們就是根據(jù)這些才找到人的。不過幸好,一切沒出大問題,反而立了大功。”

  “那賊人是誰?賊窩在哪里?可有具體查出了什么?”我連忙追問道。

  尚白擺了擺手道:“詳情就不知確切的了,那都是上面那幾個大人物才知道的事情。不過想想,除了陰險歹人,還能有誰會做出如此惡毒之事?等少殿主人選出來之后,第一個要解決的肯定是這件事情了?!?p>  我瞧著他白白胖胖的臉,想起寧瀛川那雙迷惑人的狐貍眼,心下對陰險歹人四個字十分不得勁。

  那一句陰險歹人不就是你們寧主教就卡在我的喉嚨里。

  陰險歹人要打陰險歹人嗎?

  這次是真要揭開真相、找到真兇?還是要借刀殺人、再立牌坊?

  我豁然起身站了起來,不能跟尚白再繼續(xù)磨嘰了。既然華少卿和肖辭回來了,那我得親自去走一趟問問情況。

  尚白跟在我身后,疑惑著問道:“小少主?”

  “尚管事,珉宗和辭武山的住所在哪個方位?”我抬腿就要往走外走去。

  尚白拉住了我,語重心長地道:“小少主,現(xiàn)在去不得。據(jù)說兩位公子這次在路上各有所得,所以一回來便抓緊閉門修行,大概是為了三日后的令英會奪魁一事了。現(xiàn)在你就是去了,也見不了他們?!?p>  “那九道長他們幾位前輩呢?他們?nèi)嗽谀睦???p>  尚白搖了搖頭,耐心道:“這件事情正由幾個前輩們一起商議部署著,而此時實在不適合你一個小輩探頭探腦地去摻一腳。小少主,這畢竟是上一代人的恩怨,有也是珉宗和辭武山的大事,何況這事有你師父在就行了。當務之急,你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三日后的比試這件大事情上吧?!?p>  他說得頭尾在理,我聽得束手束腳。

  我打量著他,見他眉眼喜色,一心只為我著想的模樣,頓住了腳。我想了想,客氣地措詞問道:“我若不想?yún)⑴c角逐令英會的少殿主之選,這比試應該也可以不用參加了吧?畢竟終試的高手如云,我連華少卿都打不過,其他人估計就更難了,還是不上去丟臉了?!?p>  “小少主你怎么能這么說呢。終試雖也是要立見高下,但主要還是在于挑選各個方面都有潛質(zhì)的人選來培養(yǎng),這不是一錘定音的買賣,而是細水長流的擔當。便是現(xiàn)今的染城主,當年也是慢慢在一眾天才中不斷地打磨,不斷地成長,才成為了有如今的大胸襟氣概的人物?!鄙邪椎蓤A了眼睛,連連擺手,推著我往里走,道,“在下這些年在城青殿里也是見過不少天縱奇才,但能再如染城主一般沉著機敏、勇挑重擔的人可不多。畢竟,與修行一途,孰輕孰重,權衡取舍,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把量尺。所以,小少主莫要妄自菲薄?!?p>  我沉默著,沒有接話。

  “霜染輕衣,千羽愁?!鄙邪赘袊@道,“當年四大公子的風采中,染城主的一桿雙槍也是力挑眾人,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抵擋的。當初她若是想要開山立派,追隨者也是眾多的。但這么多年過去了,染城主一心只為了城青殿,希望能夠為修行大家和皇權百姓之間守好這條界限。她雖然不說,但雙槍的繼承人一直未曾出現(xiàn),她心中定然還是有遺憾的。小少主即便對少殿主之位不感興趣,也可以幫我們?nèi)境侵鞫嘣囋囘@批青年英杰的身手。若能尋得一處衣缽者,也算了了城主的心愿?!?p>  我瞧著他問:“城青殿這么多年也大大小小辦了這么多場,染城主就沒有找到一個滿意的徒弟?”

  尚白搖了搖頭,惋惜道:“有倒是有一個,不過最后那人想清修歷練,專心飛升。染城主也沒攔他,人就頭也不回地走了,這么多年也沒個信傳回來。”

  我聽得連連點頭: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么一個人。

  “當年南宮谷主幾次提升境界皆是因為在各處游歷紛雜的悲喜中所觀所感而發(fā),而跨入近斧之境更是因結(jié)交其他三位公子,觀得天下大道而一躍而成。在下雖未親眼所見當年景致,但聽聞天地都曾為南宮谷主的大成而顫鳴。寧主教更曾言說,南宮谷主重收千秋閣,兩處合一,指日可待?!鄙邪啄抗饩季嫉乜粗业?,“小少主承其衣缽,一定也能一鳴驚人?!?p>  我指著自己,擺了擺手,搖頭老實交代道:“資質(zhì)不同,道則不同。難也,難也。我可比不上師父?!?p>  “那是小少主才剛剛出谷不到2年,所見所聞太過約束,還未真正開始?!鄙邪仔χ粗遥参康?,“等小少主見過世間種種,明白是是非非后,自然就會有屬于自己的大道。南宮谷主和染城主一同看好的小輩,肯定不會差。”

  我笑了笑,心虛地解釋道:“我的道,怕不是三千取一瓢的孤勇;也不是憂天下而憂的慈悲;我的道,我自己都看不清吶~”

  尚白瞧著我,努了努嘴,但最終沒再吭聲,只是笑了笑。

  我瞧著他,心里念頭一閃,轉(zhuǎn)而問道:“你家寧主教修的是什么道?”

  “大主教?”尚白沉思想了片刻,才道,“大主教一心只為城青殿能功在千秋,利在萬代。”

  我看著這個忠心耿耿的人,心里嘆服:這人馬屁拍得…怪不得能當寧瀛川的心腹。

  大約是我的眼神太過直接,尚白居然紅了耳朵,低著頭,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低聲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小少主以后便知道了?!?p>  我點了點頭,問道:“尚管事似乎很推崇寧主教?”

  尚白并不掩飾,而是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道:“尚白雖在修行方面并無天賦,但能有機會為城青殿添一份助力,為染城主和寧主教獻一點綿薄之力,已是心滿意足。”

  尚白慣常討好的臉上難得地帶著一絲靦腆。

  我瞧著他,真誠地道:“看著尚管事的心中已有天地,讓在下好生羨慕?!?p>  尚白看著我,愣了愣。

  我站起了身子來,伸了伸懶腰,道:“得去閉門修行了,不然可就真的文不成武不就了?!?p>  尚白笑得一團和氣,體貼道:“小少主年歲雖太小,但修為已在天地中,只待時機一到便能看清乾坤自由。”

  乾坤自由。

  這話,好聽,不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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