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軾皺著眉思考伍桐剛才說過的話。
圣人在上,學(xué)生莫不是學(xué)藝不精,怎么聽不懂伍桐說的話呢,除了還記得些許吹捧長公主的言語之外,剩下的詞怎么他一點都不理解呢。
每個字他都聽清了,可是連成話他怎么就聽不懂了呢!
向軾抬起頭看向這個年輕的道家真人,旋即偏過頭盯著夏國的二愣子。
果不其然,夏國的使臣一拍桌案,怒吼一聲,“你說的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說人話?”
伍桐一抬眼皮看了一眼,身旁的薛冰發(fā)現(xiàn)了什么,微微靠過身子,小聲說著,“這位是夏國的赫連象赫連將軍?!?p> 伍桐淡笑的看著赫連象,“夏國剛才是不是說了想求娶我國長公主殿下?”
赫連象一拂短須,“不錯,某是說了?!?p> 伍桐平靜的在其他使臣臉色環(huán)視一圈,“你們呢?”
有幾個人看出了伍桐眼里的含義,自家又得罪不起,那還能咋辦呢。
點頭,“是是是,說了說了說了!”
伍桐就更滿意了,“既然你們都想娶我國長公主,可是啊,長公主只有一個,那能怎么辦呢?”
王淵閉著眼睛都要睡著了,但聽到這蘊含著濃濃套路的聲音之后,瞬間睜開眼睛看著伍桐。
薛冰在盯著自己的記錄的本子,娘希匹的,姓伍的,你要是在說什么稀奇古怪的話,老子可不管翻譯了。
“長公主要嫁給蓋世英雄,是要踏著七彩云霞...”伍桐干咳一聲,不好意思,串戲了,“長公主要嫁的人必須得知識淵博啊,諸位,三月二十在城外獵場,長公主設(shè)三關(guān)選婿,過關(guān)者便能為其國求娶長公主!”
“諸位,以為如何???”
伍桐嘴角一勾,露出一個笑容,原本和善的微笑在那些小國使臣眼中都變成了核善的微笑。
不能惹不能惹,而且求娶長公主這件事跟他們也沒關(guān)系,比試比不過魏國和夏國的,可若是贏了呢?
季國使者沒有這個心思,他們離魏國太近了,得罪魏國的話不值當(dāng)。
可其他國家就沒有這個顧忌,他們躲在周國后面,魏國就是手在長也碰不到他們,而且要是真成了,迎娶一個長公主回去,國主不知道會怎么獎賞他們。
魏國大夫向軾面色不變,剛才伍桐說了一個詞,知識淵博。
這個詞就很有深意,他魏國擁有天下文脈,比知識淵博,必然不在話下,若是三道關(guān)卡都過了,也能在軟實力方面震懾一下其他國家。
他根本就沒想過他會輸。
這就是大國的自信。
上鉤一個。
伍桐笑瞇瞇的點點頭。
哐!
夏國的二愣子赫連象一拍桌案,“你們長公主要嫁人和讓我們比試有什么關(guān)系?就是我們都過了,那破關(guān)之人也不是求娶你們長公主的人,那你們長公主說的要嫁給那個什么蓋世英雄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呦呵?
一個二愣子竟然能發(fā)現(xiàn)這個盲點。
伍桐笑著點頭,這件事他也納悶過很長時間,但納完悶,伍桐也想了一套說辭。
“老話曾言,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道赫連將軍聽沒聽過這句話啊?!蔽橥┌蛋档拇亮撕者B二愣子一刀,“一個國家的強大不只是軍事強大,更要文化強大,你們的國民文化素養(yǎng)特別高,那你們的皇子必然不會差,首先皇子受到的教育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另外皇子對知識的渴望應(yīng)該是最熱烈的。天下每日都在變,一個墨守成規(guī)不思進取的帝皇對國家是什么益處的,國家要強大就一定要有一個好的帝王,皇子是帝王的前身,他必須知識淵博。赫連將軍明白了嗎?”
赫連象一臉懵逼,雖然聽不懂但感覺他說的好對哦,那自己就不反駁了。
抱著膀子坐在自己軟墊上雙眸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旁邊的一個文臣模樣的小官正貼著他們耳邊輕聲說著什么。
向軾終于聽懂伍桐說的話了,而且這些話他深以為然。
“今日聽元華真人一席話,真是讓老夫如聆道音啊,真人不愧是得道之人。”向軾沖著伍桐拱手行禮。
伍桐匆忙回禮,不知道向軾腦子里想到了些啥。
美好的時光總是這樣短暫。
和外國說事的工作就是這樣簡單平凡且枯燥。
既然自己都主持了一個會議,那下午翹班也不會有人說什么吧,伍桐懷著這種想法,直接翹掉了下午的禮部工作,在京城里轉(zhuǎn)了兩圈,最后鉆進了瓦舍。
蘇玉燕端著茶盤看著進入沉思狀態(tài)的伍桐,沒有一點不知所措,道長就是這樣一個人,總是會做出讓人難以理解的事,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怎么攔住云鸚,讓自己的小妹妹不要打擾伍道長。
葉旺站在門口,一邊警惕外界,一邊觀察伍桐的狀態(tài),他這個保鏢非常稱職,葉三叔替他的那幾天,伍桐是渾身不自在,三叔身上有一種氣場,會讓人一直緊繃著神經(jīng),時間一長就會讓人疲憊。
還是葉旺跟在自己身邊舒坦啊。
“道長,三哥和葉寇他們過來了?!比~旺輕聲在伍桐身旁說道。
伍桐猛地睜開眼睛,“不要讓他們一下涌進來,讓三叔偷偷進來,不要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p> “明白了?!?p> 葉旺點了點頭,然后兩只手指插進最近,發(fā)出一聲嘹亮的哨聲,
過了能有小半柱香的時間,葉三叔笑呵呵的從房頂上跳下來,“伍小子,你現(xiàn)在越來越謹慎了。”
伍桐苦笑一聲,“最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小心為上?!?p> “這幾天麻煩三叔和幾個兄弟了?!蔽橥┫认蛉骞Ь吹懒寺曋x,然后一轉(zhuǎn)頭瞥了一眼葉旺,葉旺非常懂事的將房門關(guān)上然后去門口守著。
“三叔可查到什么消息了?”
葉三叔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往嘴里灌,涼茶入口有一種異樣的苦澀,可三叔仿佛沒有察覺,“你讓我盯著的那兩個人,我和小寇子他們已經(jīng)盯了挺長時間了?!?p> “今天你們從鴻臚寺出來,有一個人去了皇宮......”
皇宮垂拱殿,其實垂拱殿旁邊還有一個側(cè)殿,可垂拱殿的三位大學(xué)士也知道,因為這里也是周皇休息的地方,那個側(cè)殿相當(dāng)于他半個寢宮。
一般皇上的寢宮是不會讓外人進來的,而今天,這半個寢宮來了一位客人。
周皇借著尿遁進了側(cè)殿,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微微一笑,“說說吧,怎么樣?”
那人從懷里抽出一份折子,微微抬頭,露出來的臉確是薛冰。
“而另一個人...”
三叔看著伍桐一字一句的說道,“那個人在禮部班房坐了兩個時辰,然后去了東宮!”
東宮?
伍桐微微一愣,有些想不清楚其中的關(guān)節(ji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