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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之殤

第一百章 一步錯之,步步皆錯

陌之殤 陌塵北殤 4167 2020-01-03 22:00:00

    君卿愁眉緊鎖,臉色堪憂,揮揮袖,將殷寒扶起,聽得南潯之疑問,沉沉言道:“師尊之意,聽之即可!你我身為弟子,無須多問!”南潯聽罷,也知曉多問無趣,于尷尬間摸摸腰上的神鞭,一臉肅穆。隨后,便與大師兄一起將殷寒抬入塔內(nèi)。

  塔內(nèi)甚是寬敞,卻如迷宮。

  數(shù)百根朱紅色的柱子將底層分為六層,每層又由數(shù)十根柱子組成,每根柱子之間都鑲嵌著一扇顏色絢麗、圖案各異的金色屏風(fēng)。屏風(fēng)之上描繪的山川景致,花鳥人物,靈動鮮活,栩栩如生。

  豈不知,這一扇屏風(fēng)便是一間密室,若是躲入其中,恐怕想找尋著實是件難事,且只有青隱寺之人才能打開屏風(fēng)之門。木質(zhì)地板上鋪著世間罕有的暗紅色的火狐貍皮毛,四壁之上掛著一盞盞小巧精致的金色燈籠,像一串被連接在一起的星辰之光,閃閃爍爍,層層縈繞,順著屏風(fēng)蔓延至塔中心那根黑色的擎天柱子上。而通天塔則以此根黑色的擎天柱為中心,修建層層樓閣,數(shù)之不盡,盤旋而上,直抵天際。

  南潯抖擻長袍,揚(yáng)手一揮,擋于面前的一扇屏風(fēng)消失于空,一間火光搖曳、陳設(shè)精致的屋子印入眼簾。待二人扶住殷寒入內(nèi)之后,屏風(fēng)又恢復(fù)如初。

  “五師弟,大師兄!”覓聽見屏風(fēng)消失,必是師兄師弟歸來,慌忙從床榻上起身,走了幾步,又回頭瞧了瞧沉睡的陌小蘇,見其無甚異常,又轉(zhuǎn)身小跑著迎上前,欣喜言道。

  “言辭和淺念如何?”君卿望著覓聽紅腫的雙眼,心知事情不妙,便疼惜地問道。又見覓聽將目光望向慘死的殷寒,忽覺這般模樣著實瘆人,還未待覓聽?wèi)?yīng)答,便拂袖于屋角之處,畫出一樽棺槨,將殷寒放于其中。

  “這惡人。。。。。?!币捖犝A苏Q郏瑴喩矶读硕?,著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道怎會將惡人帶入這番隱秘之地,剛開口言之,便被南潯打斷,只得洗耳聽之,畢竟他的聲音于堅韌中帶著磁性,聽之心尖酥軟,讓人昏昏欲睡。

  “二師兄和三師姐皆筋骨俱裂,元?dú)鈿ПM,我已封住其氣息,休眠于萬年冰床之上,以極寒保存其殘留氣息,待師尊回來,定能救之!”說完,南潯走至右側(cè)墻壁,實則是另一面屏風(fēng),揮之消失,出現(xiàn)一間霧氣裊繞、寒氣逼人的冰窟。

  南潯走至冰窟中央,拂去霧氣,來到冰床前,摸了摸寒冰,著實涼透心骨。君卿則跟于后,將破扇子收于袖間,拂袖于后背,渡步至冰床前,將目光望向冰床之上的言辭和淺念。雖說兩人已是換了衣衫,洗了面頰,不過臉頰之傷痕也是觸目驚心。望極此番情景,君卿不由得淚眼蒙蒙,長嘆一聲,言道:“你我皆是無故踏入此門中人,不知何為初始,不顧末路無盡,就算無欲無求也難逃世道之險。世人常羨慕,卻不知山外還有山,蒼穹九重天。實不如歸隱世間,尋凡人之樂,一世足也!”

  覓聽聞之,淚水連連,抹著眼角,哽咽著言道:“大師兄,寺外如何?師尊何時歸來?”

  南潯側(cè)臉望了望覓聽傷心之態(tài),眉間微微顫動,在覓聽眼光掃過來之際,于一瞬間又恢復(fù)肅穆之態(tài)。

  “師尊已將幻煙元神毀之,已是魂飛魄散,再無輪回可能。不過古月湖之結(jié)界卻被幻煙的邪魔之力破壞,導(dǎo)致山外洪水泛濫成災(zāi)。此時,師尊已于古月湖之中修補(bǔ)結(jié)界!”君卿說完,伸手示意南潯將神鞭遞與他。

  南潯一臉茫然,正納悶大師兄是何意之際,君卿已握住神鞭手柄,從袖間拿出一方小卷軸,淡淡言道:“五師弟,師尊命我將大荒經(jīng)交與你,你且好生保管,待陌小蘇醒來之后,便同她一起去樓蘭尋找大荒經(jīng)!”說完,便將大荒經(jīng)藏于神鞭手柄之中。

  “讓我去尋大荒經(jīng)?”南潯收回神鞭,緊緊握住手柄之處,驚訝地問道。

  覓聽聽之,拍拍南潯的肩膀,拽拽他的衣袖,言道:“大師兄,我愿陪五師弟一同下山,想必我這毒系之術(shù),入世間不明之地,定能派上用場!”此時,她心中甚是期待與南潯獨(dú)處,便急切地說道。

  “你乃是師尊最看重之人,定有更好的去處!”君卿瞅了瞅覓聽,知曉她的心意,望著她閃爍光芒的眼神,著實不忍心拒之。不過師尊之意,已然明了。只因南潯已入了空門之道,須得孤苦一世,才能尋找其魂歸之處,覓聽之心,定會被辜負(fù),便淡然言道。

  說完,君卿又轉(zhuǎn)臉望著南潯,言道:“如今寺內(nèi)一切安然,五師弟且隨我下山一趟,助師尊一臂之力!”

  覓聽見二人欲離開,神色憂傷,淚珠兒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唯恐又是一去不復(fù)回,慌忙上前問道:“何時歸來?”

  “照顧好他們,去去便回!對了,那個世外小子為何不在塔內(nèi)?”君卿言畢,南潯已揮去屏風(fēng)。

  “我見北殤衣著單薄,咳嗽連連,恐是感染了風(fēng)寒之癥,又加被昨夜之事嚇得夠嗆,入寺之后便渾身滾燙,我已帶他去二樓空屋洗漱泡澡,放些草藥于溫泉之中,泡上幾個時辰,應(yīng)無大礙!”覓聽細(xì)細(xì)道來,用余光打量著南潯的舉動。

  “北殤乃是師尊看中之人,所以才出手救之,你且好生照顧,待師尊歸來,再做安排!”說完,君卿走出屏風(fēng),南潯也緊隨其后,乘著扁舟,離開通天塔,往古月湖飛去。

  望著消失又合上的屏風(fēng),覓聽有些不知所措。偌大的屋子,就她一個完好之人,望著壁上搖曳的火苗,著實憂心忡忡。此刻,她很是后悔讓大貓離去,若是能將它留在身邊,至少不會這般孤寂。不過,她深知不能違抗師尊之命,未經(jīng)允許不能將寺外之物帶至通天塔內(nèi)。無奈之下,她只得回至床榻之上,守住陌小蘇,生怕她又生出甚奇異之事。

  。。。。。。

  。。。。。。

  青隱峰古月湖

  話說師尊飛至結(jié)界之處,山內(nèi)山外皆已天明。見飛瀑之水流入山外,已將密林淹沒成河,心知如此下去,必將導(dǎo)致世間災(zāi)難重重。于是,他便從湖心飛至山外,懸于半空之中,用佛塵揮出一條條金線,于群山埡口之處,凝結(jié)成一座座屏障,將洪水隔離,再緩緩引入山澗之中。隨后,他拂袖一揮,將洪水之中的銀絲魚兒揪出水面,逆流而上,飛至古月湖上空。

  眼見洪水褪去,密林重現(xiàn),師尊又飛入古月湖之中,將佛塵拋至湖心,默默念著心決。

  霎那間,懸于湖心之中的佛塵,散發(fā)出淺淺銀光。萬千銀絲飛揚(yáng),繼而急速蔓延至湖底四周,密密織織,層層疊疊,將湖底縫補(bǔ)得天衣無縫。

  見結(jié)界已修復(fù),師尊撫須嘆息一聲,心頭總算是寬慰幾分。隨后,他又揮袖畫出萬千沙礫,沉于湖底。待沙礫沉底,湖水清澈之際,又渡于修行之力,將湖底穩(wěn)固。

  一切就緒之后,師尊忽覺體力不支,這番修湖補(bǔ)界之事,著實耗費(fèi)修行之力。于是,他飛身來至石亭之中,打坐凝神,休息片刻。望著飛瀑之水重新匯聚于古月湖之中,波光粼粼,魚兒歡暢,布滿皺紋之臉,更顯滄桑。

  “嘩啦啦!”水聲悅耳。

  一陣微風(fēng)拂過,綠林?jǐn)€動,桃花紛飛。又是滿池春色歸,物是人非生別離。

  湖光山色之間,師尊淚眼婆娑,自覺悔不該當(dāng)初未管好心魔,貪念雪妖之美,以至雪妖懷恨生下孩子,便自焚于天池之中。每每思及此事,他常常后悔不已。

  一步錯之,步步皆錯。

  “物殷俗阜,天降之福。啼饑號寒,應(yīng)當(dāng)銘心!”師尊望著懷中嗷嗷待撫之子,將其取名為殷寒,寄予厚望,帶回寺中撫養(yǎng),為免除后顧之憂,便言之從雪山拾得。

  憶起塵封往事,師尊不禁撫須吟唱道:“山水安能復(fù)如初,我兒一去不復(fù)還。世間空留悲切聲,不如隨風(fēng)歸故塵!”聲聲幽幽哀切,回蕩在山澗之間,悲涼之意,能遮烈日之暖,掩桃花之艷。

  “師尊!師尊。。。。。。”南潯和君卿乘著扁舟而來,二人見古月湖已恢復(fù)如初,臉色總算露出一絲欣慰。特別是南潯,嘖嘖稱奇,頓覺師尊不愧是天下第一尊師,青隱寺也非浪得虛名。

  君卿心中雖為雪妖失蹤之事耿耿于懷,不過見師尊容顏已變,甚是憔悴,心知他為拯救青隱峰已耗費(fèi)太多修行之力。一想到幾千年來,世間之事皆靠師尊苦苦支撐,身為弟子,也不該糾結(jié)于兒女情長。又加之師尊已為殷寒之事,欲以身擔(dān)責(zé),忽覺愧疚,一番自省之后,哽咽著言道:“師尊,弟子這番便出山游歷,將盡畢生之力,完成師尊之重托!”

  “你且安心去吧!世間之事早晚得歸于你們掌管!”師尊頓了頓,語氣凝重地言道。

  君卿還欲開口言之,師尊已知他所言之意,便揮手示意,言道:“生而不息,生生死死,死而不滅,死死生生?!?p>  “大師兄!何時歸?”南潯悄聲問道。

  “終會有相見之日!”說完,君卿側(cè)臉望了望南潯,微微一笑,便飛身躍入古月湖之中。片刻之后,青隱峰外的大道之上,一個衣著襤褸的青須袍人搖著破扇子,嘴里含糊不清的吟唱著,赤腳走在路上,消失在山脊之間。

  “生而不息,生生死死,死而不滅,死死生生?!?p>  。。。。。。

  。。。。。。

  師尊啞然失笑,望著古月湖上的漣漪回歸于平靜,才緩緩言道:“回吧!”

  “是!”南潯見師尊步履蹣跚,已無以往精神之態(tài),慌忙上前攙扶著師尊,踏入扁舟,躍過四季之色,飛至青隱寺后院。

  。。。。。。

  。。。。。。

  青隱寺通天塔

  此時,覓聽正趴在床尾,雙手托腮,細(xì)細(xì)瞧著陌小蘇那張白皙的臉頰,心想到這丫頭初看不驚人,越看越有味。不過,一想到她看男人的眼光著實差勁,不由得乍舌搖頭,以表遺憾。她真是不明白,北殤那小子氣質(zhì)全無,吊兒郎當(dāng),膽小如鼠,技不如人,到底有何優(yōu)點(diǎn)值得陌小蘇喜愛,真真是連南潯的腳指頭都比不過。一想到南潯,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yáng),圓圓的臉蛋紅撲撲,一雙杏眼撲閃著,滿懷期待。正胡思亂想之際,屏風(fēng)突然消失,忽見南潯攙扶著師尊入內(nèi),慌得上前相迎,瞅了瞅南潯那張冷寂的臉頰,抿嘴偷笑,將師尊扶至座椅之上。

  “師尊,喝茶!”覓聽端來新沏的茶盞,輕聲言道。

  師尊接過茶盞,一飲而盡。隨后閉上雙眼,陷入沉思之中。覓聽眨巴著眼睛,望著南潯,以心術(shù)傳意,欲知曉師尊為何這般惆悵,一日不見竟如此蒼老憔悴。南潯躊躇片刻之后,回應(yīng)她一個冷冰冰的眼神,便將目光望向床榻之上。

  “南?。 睅熥鹕詈粑豢跉?,緩緩睜開眼睛,沉沉言道。

  “弟子在!”南潯規(guī)規(guī)矩矩來至師尊面前,行禮下跪。

  “你且去天池神殿,從幻鏡中取出為師埋藏于盤龍石中的丹丸。此丹封于玉盒之中,乃是為師修行七千年才得到的靈氣之精髓。取后速速帶回,分食于言辭和淺念,雖不能恢復(fù)其修行之力,卻能固其體魄,修其筋骨,生其氣息,復(fù)其凡體。待恢復(fù)之際,便讓二人返俗下山,隱世而居!”說完,揮揮衣袖,撫須嘆息。

  “是!”南潯干脆回應(yīng),轉(zhuǎn)身走至屏風(fēng)前,拂袖一揮,趁屏風(fēng)消失之際,便抬腳離去。

  南潯離去之后,屋內(nèi)死一般沉寂!只有數(shù)盞火光閃爍不定,映在四璧之上,忽明忽暗,就如覓聽此刻的心境。

  覓聽立于師尊左側(cè),望著南潯離去的背影,發(fā)愣半晌,才回過神來,用余光瞧著師尊之神色有異。尋眼望去,才發(fā)現(xiàn)師尊的目光落在殷寒的棺槨之上,滿眼悲切,神色黯然。

  “師尊,陌小蘇已蘇醒!”覓聽原本正疑惑師尊為何如此大悲。按理說殷寒之死罪有應(yīng)得,雖曾是同門中人,不過如此貪喜邪魔之力者,必有一顆藏惡之心。死不足惜,更不值憐憫。思及此,正欲安慰師尊幾句,忽聞咳喘之聲,轉(zhuǎn)臉一瞧,果真見著陌小蘇緩緩睜眼,慌得小跑至床邊,驚喜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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