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震急忙請示父親怎么做,桓盛干脆把這件事情交給了刑部少府,要刑部少府嚴加審查
總而言之,桓氏不打算把張膺丟在洛陽給安玄來審了,這種事情,不把張膺弄進桓氏中心的長安來審,實在是難以公正解決。
張膺被扣在囚車內,長孫安玄親眼檢查那些桓氏的士兵把張膺帶走,他對劉苞輕聲說
“劉大人,路上,把銬子弄緊點,不要讓張膺吃的好,估計他到了半路,他就招出來了,他習慣了洛陽的奢華,他不習慣艱苦?!?p> 劉苞點點頭,他騎上馬,把張膺送去長安了。
長孫安玄回頭去,他對身邊的隨從說
“做個飯,給李流復吃?!?p> 隨從點頭而去,長孫安玄又喊道“喂,加些肥豬肉,讓他吃好點?!?p> 送去京城的張膺,雖被虐待已久,但依舊堅持著,此刻,由長孫伯玄來審問他,桓盛之所以選擇伯玄,是因為伯玄并不是大公子的門人,他只是長孫氏的一名人質而已,但是在朝廷,為官兢兢業(yè)業(yè),太講道理,性格壓抑,如今脾氣如火,正因此,當張膺被押解進入刑部大堂時,伯玄問
“張膺,你竟然罪不伏法,來人啊,上夾刑!”
其他刑部官員大驚,伯玄居然跳過大量的刑部審問手續(xù)直接施加刑罰,采用夾刑,他們紛紛組織
“伯玄大人,不能這么做啊,這不合規(guī)矩??!”
“大人,若張膺不招,再動刑也不遲,況且,丞相還有陛下都沒有指示動刑,您怎么可以?”
長孫伯玄道
“我說,動刑,就動刑!出了什么事,我來負責,你們沒聽見嗎?快,用刑!”
刑部官員無奈,只好指示士兵對張膺用刑,張膺疼痛大喊,張膺喊道
“啊啊,你們跟我一樣,我在洛陽穿著的是黑色的刺史官袍,你們穿著的是朝廷的朱紅色色官袍,但是我們都共出一系,難道你們的內心就是朱赤之心嗎?你們敢說你們沒有從民脂民膏中分得一杯羹嗎?”
一席話說的在場的刑部官員紛紛顏面羞愧無比,但是,長孫伯玄還真的是沒有貪過一分錢,他對張膺冷笑道
“張大人,你確實可以查查我的底,我還真的沒貪過,不過你若是不招,我就再夾斷你的手指!”
長孫伯玄用嚴刑虐待張膺的事情傳到了桓盛那里去,一眾刑部官員莫衷一是,他們圍在桓盛面前,桓震大怒,他說
“這個案子別查了,張膺審查李流復,刑不上世家,這一點大家有目共睹,但是伯玄居然對張膺用刑,真是小人之心,險惡無比,父親,我要去......”
桓盛“去什么啊?”
桓震“這......”
桓盛躺在床上,他看著刑部送上來的上書,道
“你見過晉律里面有說過刑不上世家這樣的渾話嗎?況且,李流復雖然沒有被重刑伺候,但是聽聞洛陽方面內外侯府來報,說他吃的飯里面摻滿了沙子,在牢房里的棉被被水打濕過,這不就是暗自用刑嗎?如果不是李流復一片孝心支撐著他,他早就死了。”
桓震無話可說了,這不知道怎么反駁,桓盛又說
“是你們不敢用刑,到時候出了事,我背,我相信陛下也會接受我的?!?p> 刑部一直在對張膺用刑,張膺受不了了,他供出了自己殺害李玉留的所有過程
“我招,我招,別打我了,不要再打我了!”張膺趴著,他的意志支撐不下去了。
長孫伯玄“好啊,你快說。”
張膺告訴長孫伯玄
“去年,朝廷撥發(fā)了一萬貫的賑災錢財,用于籌備糧食,衣物,我同洛陽的同僚瓜分了這一萬貫,因此,去年朝廷要求我們處置災荒的任務,我們沒有落實下來,李玉留是這一萬貫錢財的監(jiān)察官員,他從弘農來到洛陽調查此事,但是我們同同僚們商談好,要分開這筆錢財,我們叫來李玉留,一同瓜分這筆錢,我們答應給李玉留五百貫用來封口?!?p> 長孫伯玄對一邊隨從說“速速記錄在案,交由內外侯府同丞相查看?!?p> 張膺又招供道
“我們把李玉留請到洛陽,我們跟他商量好,怎知他堅決不同意,還要把此事上報給朝廷,他要上報給刑部監(jiān)察院,彈劾洛陽的十一位官員......我們擔心,因此把李玉留請來喝酒,李玉留堅決不喝,我們把李玉留勒住,并且對李玉留下毒,將他毒死,我們不放心,因此,用針刺刺穿李玉留的心部,將其殺死。”
長孫伯玄問
“你們?yōu)槭裁床话牙钣窳袅粝聛淼囊挛?,遺物等毀掉,這是為什么?”
張膺說
“李玉留死在洛陽少府,大家都發(fā)現(xiàn)了,因此要立案調查,在結案之前,死者的衣物不能遭到毀壞,這是規(guī)矩,因此我們一直停止這個案子的審查,直到如今.......”
長孫伯玄對諸位刑部官員說
“就這樣了,現(xiàn)在,就把張膺的供詞,交給丞相吧。”
張膺的所作所為傳到洛陽,此刻已是寒冬,大雪紛飛,長孫安玄在亭臺樓閣內觀察著厚厚積雪大下的洛陽少府外的那廣闊的廣場,廣場外,李流復一直跪在大雪之下,林傾弦走到安玄背后,而兩名侍衛(wèi)跪在安玄身邊,道
“長孫大人,再不答應李流復的請求,他恐怕會跪死在那里?。 ?p> “大人,我們想拉走他,但是就是拉不動,他的力氣很大,我們不敢動粗,他是刑部大案被害人的長子,他......”
“你們都下去吧?!?p> 林傾弦讓侍衛(wèi)們離開,長孫安玄一直瞧著李流復,林傾弦問
“他跪了兩天了,大雪紛飛,你真的,你真的要看著他被凍死在那里么?”
長孫安玄用手接著大雪,說
“天降大雪,實在是因為天下有奇冤,夫人,你要知道,洛陽這個案子,不是一般的案子,華廉之外,是張膺,這是一個體系,如果這個體系垮掉了,說明桓氏對河南的控制越來越困難,到時候,即使是大公子桓震,這種極其有權威的人物出馬,恐怕都沒法維系河南的困境?!?p> 說罷,安玄繼續(xù)瞧著下跪的李流復,說
“他想投靠我,但是他不能投靠我,從側面來說,我現(xiàn)在不能接受任何豫州官員以及前司隸官員的投靠,否則,桓氏會直接擔心我同豫州拉的太近,你我麻煩就大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正兒,是時候該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