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衡月呆呆的望著長越,“這兒是哪兒???”她怎么回去??!都這么晚了。
“青昱湖林中最深處。”
林衡月開始感傷,那豈不是紫都城外,唉,“你要見我,隨時可以,沒必要把我弄到這里來啊?!?p> 長越也輕輕感嘆,“我不把你帶到這里,你哥哥不是輕易就找到了?!?p> 也是,在林朝恒的眼皮子底下,長越想見她很難。
“我送你回去?!?p> 林衡月現(xiàn)在沒有底氣說自己一個人走了。現(xiàn)在她渾身無力,只能感嘆著說一句千里亭果然是名不虛傳的。
“只好這樣了。走吧?!痹俨换厝?,哥哥該著急了吧。
“我扶你吧?!笔撬滤幹亓诵?,畢竟平時都是直接讓人斃命,哪里用得著弄暈,是他沒有控制好劑量。
林衡月沒有拒絕長越的好心,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她管不了什么男女之別,現(xiàn)在只想快點(diǎn)回去。
要是林衡月知道這個藥不是她所想象的蒙汗藥或軟筋散,而是一沾斃命的噬心散,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的她,不知該作何感想。
林衡月被長越攙著出了門,周圍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她的心不由一沉,“好黑?!?p> 長越淺笑,他早有準(zhǔn)備,只見他輕輕一揮手,飄出了一股幽幽淡淡的蘭花香氣。
還未等林衡月反應(yīng),周圍便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點(diǎn)點(diǎn)綠光,它們慢慢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不可描述的漫漫流光。
“哇,是螢火蟲,好多?。『闷?!”她從未見過這么多的螢火蟲,從未見過如此美妙的場景,從未如此的喜歡黑暗。
它們像是嗅著香氣來的,不論長越和林衡月走到哪兒,它們就跟到哪兒。
在這樣的熒光綠境,在這樣異樣的場景,林衡月忽然覺得身邊與自己挨的很近的人好像也變的無比溫柔。她真的看不出這樣細(xì)心,讓人覺得溫暖的人是江湖上人人敬畏且害怕的千里亭尊主,是哥哥口中無惡不作,殺人無數(shù)的人。
是不是他們之間有什么誤會?是不是還有其他不可描述的事情?
她真的想知道,她真的想了解,她也想讓他們重歸于好。
“長越,你和哥哥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哥哥似乎很是感傷?!?p> 不出所料,長越整個人頓了頓,他沒有想到林衡月會問他,而且還問的這么直接。
“你說他有些感傷嗎!”
盡管周圍是黑蒙蒙的,但是在熒光之下,林衡月還是看清了長越那帶著無奈和痛心的神情。
“嗯,我能看出,哥哥不是真的討厭你,倒像是惋惜?!?p> “惋惜嗎!”是啊,只能是惋惜。除了這個,還能有什么?
像是重觸回憶,長越自顧自的說起來,“在千里亭時,我和他是最要好的兄弟,我們一起習(xí)武,一起練劍,一起暢談,一起奏樂撫琴,那時我還是我,我還是孟然……”
林衡月皺眉。孟然,好熟悉的名字。仔細(xì)想想,其實(shí)林朝恒以前經(jīng)常跟她提起孟然,那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她印象中,林朝恒提到孟然的時候,都是一臉笑意,他很高興交了一個這樣的朋友。每次提起孟然,林朝恒都會合不攏嘴,跟她說他們之間發(fā)生過的趣事,發(fā)生過的笑談。
原來,孟然就是長越!原來,長越就是林朝恒最要好的朋友孟然!
在千里亭的人,不論身份地位,都會按自己的輩分年齡,所學(xué)之道,入亭時間長短來重新起名。
林朝恒和孟然便是長字輩的。
孟然師名長越,林朝恒師名長羨。越是卓越之意,超乎尋常,優(yōu)于常人。羨是羨慕之意,天縱奇才,絕世獨(dú)立,讓人生羨。
林衡月忽然明白了,可是這樣要好的兩個人為什么會成為對頭,為什么會毫不聯(lián)系,甚至相視如仇!
長越說了些與林朝恒一起的往事,但始終沒有說出讓兩人發(fā)生嫌隙的原因。
林衡月自然明白,這是他們的秘密,她不該過問才是。她不該事事好奇的。
“你不想說也沒事,我就是好奇罷了,不用放在心上?!?p> 長越?jīng)]有再說話,或許他真的不再想提起,或許他真的不再想回憶……
林衡月隨即靜下心來,感受一下這寧靜的夜晚,感受一下這無比清幽的夜色。
青昱湖不愧是游玩佳境,空氣,風(fēng)景,環(huán)境都妙不可言。好不容易看看夜景,她可不能辜負(fù)了。
而林朝恒那邊,早已忙的不可開交。莫名其妙,林衡月就失蹤了。莫名其妙,整個紫都都找不到她的人。他才一段時間沒有跟林衡月待在一起,就出了這樣的事。他現(xiàn)在,后悔無比。
孟府他找遍了,茗軒他翻遍了,紫都城的每一條街,每一間房他都找了,就是沒有見到人。
夜泊秦那里沒有消息,夏央雪那里沒有消息。派出去的人那里都沒有消息。
沅澤和流紋從別處走來,向林朝恒匆忙道,“還是沒有消息?!?p> “夫人和將軍那邊已經(jīng)處理好了,說小姐和六皇子游玩去了,所以還沒有回來。”
林朝恒雙目凝神,不知所以。旁人也不知他想些什么。
“你先回水月居,別讓父親和娘親起疑?!?p> “是?!绷骷y行禮轉(zhuǎn)身,離去。
“連覺那邊可有消息。”
沅澤正色道,“長越似乎有一天沒有露面。”
林朝恒深邃的雙眸更加深沉,其實(shí)他早該想到了,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帶走人,這紫都城中,還有誰能做到。
“不必找了!”再不管沅澤,徑直出了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