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瑤配合店伙計道:“哦,什么官司這么出名?”
店伙計因為這個時候不是飯點兒,所以臨時給陸晨瑤當(dāng)起了說書人。
原來,慧洵是百年前就聞名的一個符修。如同修真界有些人一樣,本來籍籍無名卻因為一份機緣又一飛沖天。
當(dāng)時慧洵是個散修,因為癡迷制符卻不得其門而入,所以長期流連街邊坊市的大鋪小店,企圖找到更多的符篆知識。
終于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幾年后,在他的夫人為他誕下一名男嬰的那一年,從一個擺地攤的游俠手中買到一部名叫<<符傳>>的奇書。
<<符傳>>立意新奇,見解獨特,甚至有些說法與主流制符之道相悖?;垆灰詾橐?,反而對此書愛不釋手,開始沉下心,刻苦鉆研。
于是,數(shù)年后慧洵的制符技能突飛猛進,常常有高人一等的驚世之作問世。
技藝的提高,自然帶來的是名利雙收。一時之間,慧洵聲名鵲起成為有名的制符鬼才。
據(jù)說當(dāng)時他制作的傳送符與復(fù)靈符獨步天下,甚至幫助他聚集了不可估量的家財。
然而自古福禍相伴,慧洵家也同樣好景不太長。五十年后,已經(jīng)成為一代制符宗師的慧洵遭遇大勢力強勢奪寶。
當(dāng)時一個叫普渡門的勢力強逼慧洵入門為長老客卿,否則就要求其交出制符秘籍,一副擺明了強搶的姿態(tài)。
其實慧洵也四處求助過,可惜原來與他求符之人多半不敢惹普渡門。一些大宗門估計也想分一杯羹,一時之間,皆齊齊失聲。
后來就是脾氣倔強的慧洵沒有按照普渡門的意思交出制符術(shù),反而與其形成對立之勢。
半年后,慧洵孫女百日宴上,被混在賓客中的奸人內(nèi)外勾連,大破其強大的防御陣法,然后對慧門一族大肆殺戮。
慧家就此滅門。
慧洵妻兒、兒婦皆死于這一場禍?zhǔn)?。唯有剛滿百日的小孫女因為被逃竄的丫鬟丟在屋內(nèi),后來被慧洵帶走,以傳送符逃出生天。
慧洵自此封了符筆,只愿做一個不問世事的田舍翁。
慧洵來云上城四十來年,帶大了三靈根的孫女兒,其實也享了些天倫之樂的。
二十多年前的時候,因為慧洵到底意難平,終究出手收買亡命之徒把普渡門也給滅了。
可惜就這么一次出手,也把自己行蹤暴露給了有心人。
二十年前,慧洵與云上城大世家池家聯(lián)姻。
其后,自然是一翻勾心斗角,虛與委蛇。這場陰謀的代價就是慧洵孫女兒的死告終,而池家也未能如愿。
就在前天,池家一門少主池大少爺死于妓館。其逃生回來的仆侍稱是慧洵買兇殺人,如今慧洵已被云上城城主府收押。
陸晨瑤聽完,心道:可真夠詳細(xì)的啊。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云上城衙門已經(jīng)審過一次,慧洵如今了無牽掛,對一切承認(rèn)不誨。此事乃如今云上城眾人談資。
陸晨瑤告別店伙計,走在大街上,當(dāng)日壓下去的不舒服感覺再次浮起。陸晨瑤其實承認(rèn),自己當(dāng)初得以逃脫景程追殺,的確有很大原因是因為慧洵那道傳送符。某種意義上來說,慧洵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回到客棧,狐貍看陸晨瑤悶悶不樂,知道她這是又良心不安了。狐貍覺得自己也對這種事沒主意,本來吧,這些事不關(guān)陸晨瑤的事。但是一個曾經(jīng)有恩于你的人求助,如果置若罔聞又顯得太過涼薄了些。
在發(fā)現(xiàn)自己打坐都靜不下心的時候,陸晨瑤決定去救慧洵。
可是當(dāng)陸晨瑤下了這個決定的時候,她依然靜不下心,她開始尋思怎么樣才能救出慧洵。
想著當(dāng)年看小說,說是人家如何喬裝打扮,如何裝模作樣就能混進任何防衛(wèi)森嚴(yán)的地方。陸晨瑤表示自己沒長那根筋……完全不會裝。要不直接打進去吧……
陸晨瑤正思量著,不經(jīng)意就看見狐貍在一邊悠閑的看小說,頓時就不樂意了,心道,憑什么我在這里苦思冥想,你那么清閑。于是陸晨瑤開口對狐貍道:“狐貍啊……”
狐貍沒等陸晨瑤把話說完,道:“什么都不用說,萬事等去了升仙臺秘境回來再說?!?p> 陸晨瑤一聽,對啊,現(xiàn)在不論發(fā)生什么事,都對自己參加試煉有影響,不如等試煉過后,自己給他來個劫獄,然后帶著慧洵,找個安全點兒的地方一放,那就算完成任務(wù)。
陸晨瑤不知人心復(fù)雜,狐貍卻知道。它對心里想得正美的陸晨瑤道:“就是不知道這位慧洵在監(jiān)獄里安不安全。”
陸晨瑤一拍腦袋:“對啊,恐怕現(xiàn)在對他有想法的人比之當(dāng)年覬覦我的人更多。”
狐貍:“其實這樣也好,至少不用太擔(dān)心池家殺人?!?p> 陸晨瑤:“……”這老頭是個人物啊,把自己搞得像個香饃饃一樣。陸晨瑤提議:“要不我們?nèi)ヌ教奖O(jiān)如何。”
狐貍沉吟道:“恐怕監(jiān)也不是那么好探的,這個人身懷人人覬覦的絕技,應(yīng)該會被嚴(yán)加看管?!?p> 陸晨瑤:“那也好,那樣的話,不止我們無法動作,池家也一樣?!?p> 狐貍道:“再怎么樣,試試便知?!?p> 陸晨瑤點頭認(rèn)同。
陸晨瑤他們挑了個大晴天,到云上城府衙的監(jiān)獄探視慧洵。
本來陸晨瑤是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來的。可是發(fā)現(xiàn)這里人人都可以探視慧洵,不覺大吃一驚。
原來的確如他們所猜測,慧洵是人人都想咬一口的香饃饃。自從慧洵被暴露后,整個北方就沒有不想介入的勢力,畢竟那慧洵可是能制作洲際傳送符的人,自從當(dāng)年失蹤后,修士要去別的洲需要法器飛舟,傳送陣都耗費巨大,就算是市面上現(xiàn)有的傳送符也完全比不上慧洵傳送符的效果。若是能讓自己勢力得到制符術(shù),再發(fā)展成壟斷市場,那怎么都會成為一個統(tǒng)領(lǐng)平南洲的一等勢力。
所以當(dāng)年要不是池家是武道世家,不善符篆之道,所打的主意是收攏慧洵為己所用,今日的慧洵早就兇多吉少了。
如今一時間,眾多宗門世家紛紛問詢云上城的城主府,關(guān)于慧洵之事,令云上城主付昔鐸無可奈何。他雖然也想獲取這份天大的機緣,奈何知道錢財乃身外之物,就算自己得到了,也沒命享用。
于是付昔鐸本著誰也不得罪,自己很公正的樣子,允許所有人都探視,不過每人十分鐘,就算大宗門的人來找也一視同仁。
就這樣,陸晨瑤看見了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奇景:云上城府衙外排起了很長的探視隊伍,而且還有人維護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