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晴也毫無退步的意思,反而笑著走到倪彩面前,沒有一絲慍怒自然不會退讓。
“倪彩倪總,當面、背后大家都叫你哲學家。所以第一次見你,我就觀察你。發(fā)現(xiàn)你身上有無數(shù)的優(yōu)點,但你的優(yōu)點,是拿什么當基礎的呢?”
倪彩對柳晴這番話感到費解,不過,他也沒有吱聲,用搖頭爾后點頭表示自己不明白,并且請對方解釋。雖然柳晴與倪彩交談甚寥,但柳晴毫不費力的地領會了。
“可能我說的話用的詞兒不夠準確吧。你是拿對別人的傷害當基礎的。你完全可以不傷害別人的。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傷害?”倪彩如墮云霧之中。
“是的,你本意肯定沒有想著傷害人,相反你還幫人無數(shù),做醫(yī)療后又救了許多人。但是,你傷人都是無形的,你清楚嗎?就像你傷我,我的水平有限,在你談事兒的時候,我努力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誠肯的,而你呢?用冷笑或者當我說話是空氣一樣回應我。倪總,你分析問題和設計、策劃水平都非常高。但是,從來都是宣布結(jié)論,從來跟別人沒有探討、沒有協(xié)商,簡直就是對別人不屑一顧?!绷绮焕斶^主持人,吐字節(jié)奏緊湊,在語速上仿佛不愿給倪彩留插言的空間,但當她看見倪彩坐在沙發(fā)上,掏出煙尋找煙缸時,就把辦公桌上的煙缸拿到倪彩面前的茶幾上。接著說下去了。
“倪總,可能本省的人都知道我大齡未戀愛未嫁人,實不相瞞,我常常用看擇偶的標準去看一個人,雖然碰見這樣值得看的人就不多。但我習慣這樣看人了??茨憔褪沁@樣看的?!?p> 雖然兩人的語言甚至都含火藥味,但永遠不會有擦出火花的危險,更不用說爆炸了。因為倪彩本意就不愿傷害人,而此時的柳晴是努力用語言輕輕刺傷倪彩,來幫助他才是柳晴本意。
倪彩笑著問:“柳總,能不能告訴我,看我看出了什么?”
“你敢不敢聽?”
“這還有不敢的嗎?”
“說對了咋辦?”
“說對了嘛。憑愛咖啡按你意思辦?!?p> “那倒不用,宮雪霽答應改章程就行,我們商量著來就好。”柳晴出乎意料的通情達理,以往的風采全然改變。
“行。”
“本姑娘對你的評語是,一,是個好男人,絕不是壞人。但是,讓女人喜歡的壞你全有;二,是個絕佳的戀愛伙伴,不是最佳結(jié)婚對象。因為你不可能是好丈夫,你不會把家看成全部的;第三嘛,你天生就是當領導的料,不想失敗的很難看的話,千萬別讓你當部下,你不用害他,就會讓他?。凰?,相信你,你會謙虛隨和,質(zhì)疑你,結(jié)果不止是打臉,可能還會打架;五,能走你的心的人,在你面前路路通,一旦你看不上,躺下不當擋你的道,都會中槍。說完了。對嗎?”
柳晴一股腦說出了或許是自己壓在心里不可能說出口的話,由于此情和這樣語境使然,令她得以傾吐,說出來,如釋負重,柳晴此時此刻心情格外快意。
萬萬沒想到,倪彩說:“我承認,全對!”
直率直面直語,反令柳晴覺得雖燃目的達成到了,但突然冒出來的揪心感受是隱隱對倪彩萌生歉疚。還有一句說出口就后悔不迭的話?!澳阋俏椿?,你就是我的?!?p> 倪彩是難得聽到如此狠辣地針砭自己,他也確實聽到自己不曾看到的自己。尤其平日自己交集不多的女子這樣評述,又是長久觀察得出。倪彩第一反應是正正式式請柳晴吃頓飯,當然,和柳晴最后一句話無關。他必須還得叫上宮雪霽和正珺。
倪彩在吃飯時多是隨和的。因為吃飯時心情要好,這是中醫(yī)千叮嚀萬囑咐。倪彩怎么會違反呢?
對倪彩執(zhí)意放棄工作餐而去外面吃飯的提議,宮雪霽和正珺始終沒有拒絕成。當看到倪彩和柳晴一同到宮雪霽辦公室叫他們,就不再多說什么了。宮雪霽、正珺都知道柳晴找倪彩有事,而且關乎他們。
倪彩親自駕車,以逃避去哪家餐廳吃飯的商討,借口讓他們?nèi)松潭ǎ员闼洚斚驅(qū)?。然后倪彩就開車在停車場兜起圈子。這是一個非??蓸返呐e動,他全神貫注的兜著圈子,三個人因他的全神貫注樣子開懷大笑,等到一起翻過來催促倪彩,說論吃貨非倪彩莫屬。倪彩一直在后視鏡注視著宮雪霽和柳晴,她們之間的融洽在一點一點地加深,直到倪彩心覺火候已到,就應下了吃貨的推選,開車有目的而行了。
只拐兩個彎就一直在門前停下,正珺早就感覺倪彩沖憑愛咖啡開來,就一直嚷嚷不能再喝咖啡了,他要吃東西。柳晴、宮雪霽也說倪總小氣,不讓吃大餐,他們不想吃咖啡的簡餐。不管多大意見,倪彩只當聽不見。帶頭下車,大步流星進入憑愛咖啡。
柳晴緊跟其后,用只能倪彩聽到的聲音說:“我說錯了嗎?你都是宣布。今天更甚,連宣布都沒有。暴君?!?p> 等進門后,三人登時目瞪口呆。原來一張角落的預留位置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吃的,從壽司到烤串,從串串到云吞面。
柳晴又一次和倪彩說著悄悄話:“雖然你有能力無微不至。我還是說你暴君?!?p> 倪彩沒有理會柳晴,而是向三人問道:“滿意嗎?”
異口同聲。
“不滿意?!?p> 倪彩心里明白,他們在說玩笑話。但還是忍不住尷尬,但是,這尷尬也只能由自己一個人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