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廢話少說,給我拿錢!”
一把明晃晃的刀突然架在了脖子上,李嬌居然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可得知道我們是誰?我可是當(dāng)今潘淑妃的親嫂嫂,識相的趕緊走!”
“是嗎?那我還真找對人了!”
李嬌站了出來:“你們到底是誰!如此大的膽子!”
潘武才看著李嬌的舉動,心里十分感動。于是他站了出來:“錢都已經(jīng)給你們了!你們還想怎樣?”
潘武才趁他們不注意,大喊救命,本來帶了十余個侍衛(wèi),今天怎么叫都沒人。這一舉動把劫匪給惹怒了,一刀下去就把潘武才的左肩給砍傷了,鮮血汩汩的往外流。李嬌嚇了個半死,身子一直哆嗦,心里在想:為什么這等人如此猖狂,根本不是按之前說的來做,仔細(xì)一看,與之前找的人居然真的有所區(qū)別,難不成遇到真的劫匪了?
黑衣人看著潘武才撕心裂肺的叫聲,一點(diǎn)兒也沒有要收手的意思。然后用刀子杵著兩個人,推著他們來到了后院。院子里,居然都是潘府的人,唯獨(dú)那幾個侍衛(wèi)不見了蹤跡。
小慕宸正被孟三娘護(hù)在懷里,然后全部的人都蹲在地上,西西也緊緊護(hù)著兩人??匆娕宋洳派碡?fù)重傷,孟三娘十分著急,心切的問道:“主君,你這是怎么了?有沒有事?”
另一個黑衣人用腳踢了一下孟三娘:“閉嘴!給我老實(shí)點(diǎn)兒!”
潘武才強(qiáng)忍著劇痛,搖了搖頭,還對小慕宸關(guān)懷的笑了一下。原本不怎么安靜的小慕宸,頓時感覺到了心安。
中間有八個人守著,進(jìn)來時,外面又有五個人守著。層層把控,布置得如此嚴(yán)密,定是蓄謀已久。無奈身邊帶的人少,又莫名失蹤了好幾人,所有人的性命,都緊緊連在了一起。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潘武才實(shí)在無法理解。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李嬌弱弱的問:“我們世代都是布衣出生,家世簡單,真不知道,我們犯了什么錯?”
“不是說,皇上隨隨便便給潘淑妃就是十幾萬兩嗎?行啊,既然如此,那你們拿出個千百萬兩應(yīng)該不成問題呀!我要一千萬兩。”
李嬌連連擺手:“這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在這個短時間里我們根本拿不出呀!”
“那給你們?nèi)斓臅r間,若是三天后我還見不到錢,那你們就等著給你們家主君收尸吧!”然后把潘武才使勁一拖,他的傷口被裂開了,疼的直冒汗,然后疼暈過去了。
“主君!他已經(jīng)受傷了,你們把他放了好不好!帶著一個傷員,你們也不好轉(zhuǎn)移。不然這樣吧,你們抓我吧。我雖然是他的二房,但是我現(xiàn)在懷有身孕,這里面是潘家的孩子,他們不會坐視不理的!而且此次出行也是為了我,你們抓我吧,放了我家主君?!?p> 李嬌附和道:“不行啊妹妹,我和巧兒都不適宜生育了,這個家就只有你能為潘家傳宗接代。而且主君有如此寶貝你,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給主君交代呢?”
“為什么巧兒不能生育?”孟三娘一問完,李嬌有些懵,然后直接沉默了。
然后她又接著說“你們抓我吧,我身子骨小,又不拖累你們。你們快放了主君,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兒,你們不僅一分錢拿不到,我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遠(yuǎn)處好像有人趕了過來,劫匪們也顧不上了,潘武才已經(jīng)暈了過去,要想帶走確實(shí)有些麻煩。情急之下,他們果斷的拉起了孟三娘,然后往外面撤退。這時小慕宸才有所反應(yīng),想去追:“阿娘,阿娘!你們這些壞人,放開她!阿娘!”
西西死死的抱住他:“二郎,你可千萬別去呀!萬一劫匪改了主意,把你帶走了,那我怎么對得起三娘的囑托呢。聽話,過幾天三娘就回來了,不要去!”
侍衛(wèi)趕到時,正想追過去。李嬌見勢大喊一聲:“主君啊!”侍衛(wèi)們又回頭看向了躺在地上的潘武才。
“萬一那劫匪又回來了怎么辦?。∧銈兛靵砜纯粗骶?!”一群人聚攏起來,侍衛(wèi)們看見主君,就放棄了追逐。小慕宸還在往外面掙扎,和西西一起喊著:“三娘被劫走了,你們,快去看看呀!”
“我阿娘在前面呢,你們快追呀!”
雖然兩個人喊得如此激動,但還是沒有那一群人的聲音大。最后兩人被埋沒在茫茫的哭喊聲中,因?yàn)樾∧藉非榫w太激動,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客棧老板已經(jīng)報了官,將一切如實(shí)稟告。
在錄口供時,帶頭的侍衛(wèi)趙峰說:“我們那天收了主母的酒錢,她說我們跟了一天辛苦了,讓我們好好放松放松。我們就在一樓喝了點(diǎn)酒吃了點(diǎn)小菜,吃著吃著,就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我們不放心,就派了一個人去看看。過了很久都沒有回來,我們擔(dān)心出事,就出去找他。到了一片樹林邊,我們聽見里面有呼救聲。就趕緊進(jìn)去了,突然被一張大網(wǎng)給套住了,那人還放了迷香,我們就這樣待了一個晚上。”
另一個人說:“我是第一個醒來的,聽見客棧有尖叫聲,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我就一個一個的把他們叫醒,這才掙脫了網(wǎng),跑了出來,趕到時,主君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p> 其余人,卻是一問三不知。根據(jù)李嬌所說,那黑衣人早就知道他們會在這里休息,所以早有預(yù)謀。當(dāng)大人問她為什么時,她卻回答的含含糊糊。
西西回到府,第一件事兒就是讓李嬌備銀兩。李嬌說府里沒那么多錢,把宅子賣了也拿不出來,還說劫匪沒有收到錢自然會放了她。西西非常無助,就想去報官。李嬌卻阻止了她。
“西西啊,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三娘可是一個女眷,若是報了案,讓別人知道她被一群劫匪帶走了。你知道外人會怎么說嗎?肯定是各種猜測啊,那三娘以后的名節(jié)不保,她自己也沒法做人??!”
西西氣得要死:“你可別忘了,三娘是為了救主君才去的!你們怎么能忘恩負(fù)義呢!”
“是她自愿去的,又不是我把刀架她脖子上逼她去的。再說了,誰知道這是不是她為了獲得主君的寵愛故意這樣做的呢?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一切等主君醒來再說。還有兩天呢,不急!”
西西不愿罷休。
“官府已經(jīng)派人調(diào)查此事,朝廷派的人還有幾日才到。你也別急,他們只是想要錢,沒拿到錢他們不敢做什么的?!?p> 西西都快氣哭了,自己回房間整整收羅了一天。各種值錢的東西都被拿了出來,小慕宸也在自己房里跟著翻了起來??上锲饺绽锏脑鹿┗旧隙技幕亓死霞?,自己房里一點(diǎn)兒值錢的東西也沒有。西西實(shí)在心酸,不禁哭了起來:“這些東西,別說一千萬兩了,連十萬兩都湊不到。這可怎么辦呢!”
小慕宸自己也哭了起來:“我要阿娘,我要阿娘!”
西西抱著小慕宸的腦袋:“我會想辦法的,二郎你不要急。三娘肯定能平安回來的!”
巧兒正好進(jìn)來,看著抱成團(tuán)的兩人,心頭一緊。
“三娘的事,你們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西西看見了她,白了她一眼:“關(guān)你什么事,是主母派你過來看笑話的是嗎!走開,我們的事不用你管!”
“我是主母身邊的人,你們對我有所戒備那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但是今天我是代表我自己過來的,三娘是一個好人,她不應(yīng)該受到任何傷害。我也知道,你多次去請求主母無果。但是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再不趕緊想辦法,可就真來不及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我們的事不用你操心?!?p> 巧兒從懷里捧出一堆的金銀珠寶:“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非常時期你必須要聽我一言。這是我所有的嫁妝和平日里主君賞我的,希望能幫到你們。但是僅憑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夠?!?p> 西西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那我們該怎么做?”
“想讓主母幫忙是不可能的,而且主君現(xiàn)在昏迷不醒,根本沒人能替我們做主?,F(xiàn)在我們只能拿著這些錢,找人幫幫忙,去報官!這是最后的一次希望了!”
小慕宸抬頭看著西西:“我阿娘能回來對嗎?”
西西笑著說:“肯定能回來的,三娘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回來!”
找了好久,散了好些銀兩,才勉強(qiáng)找來幾個證人。在衙門里,西西跪著大喊要為民作主。找的幾個證人全都在場,李嬌也來了。
“這個案件已經(jīng)有人去調(diào)查了,還有什么疑問嗎?”
“這不是一起簡單的搶劫案,這是一起綁架案。他們把我家三娘子給帶走了,還直言不給錢不放人?!?p> “既然是綁架,為何前幾日調(diào)查時沒有說清楚?而是今天才來本官這里擊鼓鳴冤?”
西西跪著磕頭:“我家娘子已失蹤數(shù)日,想請求主母解救的。誰知她裝作視而不見,一直不肯派人出去找。我家娘子懷著身孕,身子虛弱,再不去救她,我怕她會有危險。請大人為民女做主,派人前去營救!”
李嬌第一個就開口:“當(dāng)時情況太危急了,我都沒有看見三娘被帶走了。看著侍衛(wèi)趕過來,一心只想著昏迷的主君,急得我啊是淚眼模糊。許是情況太緊急,她自己逃跑給走丟了也不一定啊。我家主君啊,到現(xiàn)在還沒醒呢......”邊說邊哭著,還時不時用手絹擦擦淚。
“那何人目擊到孟娘子被拐走?”
西西肯定的點(diǎn)點(diǎn)頭:“有證人!”
后面來了一個專門照顧潘武才的媽媽,她一瘸一拐的上來,跪在地上。
“稟大人,老婦是潘家主君身邊的媽媽,那日我在場。我這眼睛以前就有了毛病,到了晚上就看不清東西。當(dāng)日我正蹲在人群堆里,只聽見主君暈倒了,就趕過去,并沒看清走了什么人。”
西西目瞪口呆:“王媽媽,你前幾日不是這樣和我說的呀!你怎么能這樣呢!”
西西情緒很激動,大人就讓那婦人趕快下去。后面的幾人,全部說自己在現(xiàn)場,但沒有一個人承認(rèn)自己看見三娘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