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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謀亂紅妝

第二十二章 未知何路到龍津

嫡謀亂紅妝 惜挽·墨 2507 2020-07-29 22:00:00

  未央殿內(nèi),皇帝半臥在花梨木精雕細致刻的龍榻上,他的臉色有些灰白,御醫(yī)跪在床邊的榻板上正專心的聽脈,祉祿牽著琉惜的小手跟在安華身后,安靜的站立在一旁。

  不多時,門外傳來通報:“陛下,桓王殿下與瑞王殿下門后候駕!”

  從他們進來到現(xiàn)在,門外已經(jīng)陸續(xù)來了一群人,只是皇帝一直不吱聲,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和內(nèi)監(jiān)都不敢輕易放他們?nèi)雰?nèi)。

  待御醫(yī)診好脈,安華便急匆匆上前道:“陛下情況如何?”

  “回長公主殿下,陛下這是積勞成疾,加上寒冬來臨時一時不慎,讓邪寒侵入了體內(nèi),積壓著爆發(fā)出來導致咯血了。”

  “一時不慎?”安華一臉陰沉的轉(zhuǎn)身看向忠靖,聲音是眾人都沒有聽過的陰森低寒:“忠靖公公,倒是侍奉的好?!?p>  動動腦子,都知道這是嘲諷。忠靖公公知曉安華這是動了怒,不由得背后涼颼颼的,忙跪下膝行至皇帝跟前,猛的磕頭泣道:“老奴,老奴沒能照顧好陛下,不求陛下開恩,只求能給老奴一個贖罪機會,照顧陛下安康后自會自裁!”

  長公主大怒,御前大內(nèi)監(jiān)一跪,這滿殿之內(nèi)的內(nèi)侍宮女無不驚恐跪地俯首。

  皇帝擺擺手輕咳了兩下,安華慌忙上前未他順氣,卻見皇帝慈藹的看著她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長公主的手背,復又朝著忠靖道:“好啦,都起來吧?!?p>  琉惜安靜的看著安華的背影,只覺得她的脊梁挺得很直,頭微微昂著,這種孤高冷傲的樣子,是她從未見過的。

  祉祿朝她又挨近了一點,低聲在她耳邊用只能讓她聽清的聲音道:“皇姐素來有權掌天下的魄力,倘若不是生為女子,只怕早已是那東宮,早已有主?!?p>  皇帝無奈的看著怒中的愛女,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跟他沒有關系,是前段時間朕睡不著,去了幾次昭陽宮?!?p>  昭陽宮,是先皇后所住的宮殿,期中的含光殿,更是皇帝與他的皇后所有回憶的所在。據(jù)傳皇帝和皇后在那含光殿內(nèi)以夫妻相稱,沒有君臣天下,就如同平常百姓一般平靜安寧。

  那含光殿,更是在先皇后薨逝后被皇帝封鎖,除去兩位灑掃的宮人和長女安華,不許任何人進去,就連祉祿,都只有祭祀的那一天,才能進入。

  皇帝看著安華還要發(fā)作的樣子,本想佯作疲倦讓她退下,卻忽然想起來什么,朝琉惜招了招人讓她上前:“穰平郡王妃,到朕跟前來?!?p>  “諾!”

  沐琉惜垂首上前,緩步到方才御醫(yī)跪著請脈的位置上跪下,一副乖巧恭順聆聽圣意的模樣。

  “抬起頭來?!被实塾珠_口道。

  安華和祉祿隔著幾步之遙,只見皇帝微微俯身在琉惜耳邊輕言著什么,卻聽不見話中內(nèi)容。兩人大眼瞪小眼的一臉不解,本想著等出宮后再問那恭聽者本人,卻見一直躬身垂首的琉惜猛然直起腰身,一臉驚嚇的模樣,越發(fā)勾起他們的好奇心。

  看穿兩人心思的皇帝瞇了瞇眼,朝著他們開口,話卻是對眾人說的:“郡王妃,朕方才對你說的話,你需得牢牢記刻在心中,沒到朕告知你的那一天,誰都不能說。”

  琉惜耳邊還回蕩著皇帝方才的話語,渾身打顫,滿眼盡是荒亂。

  祉祿雖不知皇帝方才是說了什么,但是他卻知道,那幾句話讓琉惜陷入了無盡的恐怖之中。他微蹙著眉緊盯著她,見她渾身僵硬失神的模樣,唯恐她圣駕之前失儀,忙跪下高呼:“兒臣謹遵父皇圣諭。”

  他的聲音喚醒了琉惜,她一愣一愣的跟著跪俯頓首,呆呆的跟著開口:“兒臣……謹遵圣諭?!?p>  殿內(nèi)氛圍重重,殿外亦是暗流洶涌。

  剛被降位的惠妃和瑞王一語不發(fā)的站在不起眼的一側(cè),甚至還不如其他不出眾的皇子和妃子站的顯眼,后宮之中圣寵正隆的德貴妃與其子桓王端端的站在大門口,兩人低語著什么。

  與母親一同緩緩來遲的榮親王見殿前熱鬧,本想回避,他們母子二人素來不愛在后宮出眾。

  “沚禎留步?!睕b禎正扶著自己母妃欲轉(zhuǎn)身離去,背后忽然傳來瑞王的聲音,瞬間引來眾人目光。

  沚禎的母妃雖然出身卑微,但是他卻與皇帝極為親近,更是朝中唯一一位親王,甚至手中掌控皇室宗親刑獄案件審理的禁庭司鎮(zhèn)府一職,也算是引得宗親忌憚。

  瑞王松開一直緊握著的自己母妃的手,昂首挺胸的闊步朝沚禎走去,行至他身前數(shù)步之時,忽然恭敬的躬身朝愉妃行禮:“兒臣見過愉妃娘娘?!?p>  愉妃出身卑微,雖然兒子有所出息,但是素來膽小慣了,一直在后宮之中都備受忽視,連比自己份位還要低的妃嬪都敢在自己面前囂張。如今一時被朝中軍功壓身的王爺這般恭敬,一時多有驚嚇,忙扶起瑞王道:“瑞王快快請起!”

  沚禎一手扶起險些陪著一起躬身作禮的母親,一手輕輕撫著自己母親的后背,待兩人站好后有朝瑞王作揖頷首道:“沚禎見過四皇兄!”

  跟著走過來的惠妃朝沚禎欠了欠身,又朝著愉妃微微頷首,道:“一直沒有機會正式向榮親王拜謝當日搭救我兒之恩!”

  宮中誰人不知,惠妃出身當朝大將之門,是褚融最為寵愛的妹妹,自幼性子潑辣慣了,在宮中也是橫行無忌,她仗著出身世家大族對愉妃素來輕視,可以說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在那風火正盛之時,沚禎會上奏談起關于樂陵的案子,而不是落井下石直接宣判。

  沚禎微微楞了一下,目光轉(zhuǎn)向正與桓王攀談的晁晏,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那夜長公主帶著自己去晁晏府上的場景。

  那夜長公主將他留在府中東拉西扯的攀談了許久,待到夜深后才輕裝小駕的去了晁晏的府上,可見他們本就不想讓人知曉這事真正授意者是另有其人。

  在皇帝面前久了,即使沒有爭權奪位的念頭也有了一顆七竅玲瓏之心,他看著禁閉的殿門,也不反駁,只是和煦的笑了笑,算是應了惠妃的話。

  桓王雖然雖然沒有過去與他們攀談一二,但是看著瑞王和榮親王談聊的模樣,心中只覺得有些不祥的直覺。

  關于褚融的審批還沒下來的時候,桓王就多次遣人去榮親王府上相邀他過府相聚,但每每榮親王都以公務繁重為理由將人打發(fā)回來。后來他也曾親自前往榮親王府上,想打探一下那案子情況,但沒想到?jīng)b禎口風甚是緊密,一個字都不透露。

  之前徐恕寧就曾多次提醒他如若拉攏不了榮親王那么一定要將他拉下來,但當時他認為沚禎母族身份卑微,他自己又毫無帝王氣象,還是堅持要先打倒瑞王。

  桓王細細分析了線下情況,如今看來,徐恕寧所言不無道理,無論是榮親王還是穰平郡王,都不應該留才對。

  “皇兒可是有什么愁心事情?”德貴妃引著自己兒子到旁邊的角落,憂心忡忡的看著他道。

  “兒臣是覺得,父皇如今的決斷越發(fā)讓人看不懂了?!被竿趺碱^緊蹙,“祉祿不過是辦成了那么一件差事就升為郡王,軍中發(fā)生蒙蔽天聽的大事也不將褚融斬殺,如今又有拉攏公冶和皇長姐的樣子,莫不是父皇真的是想讓祉祿入主東宮?”

  德貴妃沒有說話,她只是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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