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惜一路就這樣不冷不淡的樣子,直至回到王府,她仍是沒有搭理祉祿。
車駕剛停在王府門口,她下了車便朝著祉祿行了個禮,回房去了。阮氏一面心疼她,一面又擔(dān)心她這般模樣會讓祉祿心生嫌棄,到時候娶回三兩個妾室讓她心中難受,就糟糕了。
祉祿見阮氏神色,知她心中定是上演了幾出戲曲,倒也不點破,只是朝她笑了笑吩咐讓她好生照顧王妃,就朝著書房大步流星的走了。
在這之后一連幾日,祉祿都沒有回房就寢,兩人好似約定好了一樣,在府中行走都沒有打過照面。
對于兩人的冷淡,府中已經(jīng)頗有流言蜚語,道是這新晉的王妃剛進(jìn)府就對王爺?shù)男雄櫦右怨苁?,以至于失了王爺?shù)膶櫋?p> 其實琉惜冷靜過后想想,雖然不知他那日為何會上臨天峰,而世容只是臨時起意跟隨公冶子上山,或許兩人并非約定好了相會。
她知曉自己在這事上犯了妒,也犯了夫妻之間的忌諱——不信任。她有心挽回兩人的關(guān)系,私下的的打聽了幾回,得知他倒也沒有在外面過夜,只是在書房中忙碌至更深后直接宿在書房,心中但也松了口氣。
沐琉惜有一個習(xí)慣,就是早膳過后在寢室的窗邊軟榻上看一會書,只是近日她心里頭有事,這書也看不進(jìn)去了,常常怔怔的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嘆氣,心中只道今年寒冬怕是更甚往年。
“天氣越來越冷了,不知道你父母是否能適應(yīng)。”
她身后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不由得心中一陣竊喜,慌忙從榻上起來整理好著裝,回身恭敬的行禮:“見過王爺!”
祉祿到徑自到榻上落座,倒了一杯茶想喝,指尖觸摸到一股冰涼感,他又伸手去摸另外一個茶杯,又是涼颼颼的感覺,他心中不由生出慍怒,面上神色也不好看起來。
琉惜繞到他面前的位子上坐下,恰好見他面色黑如鍋底的樣子,心下微微一顫,不由得想跑,腦袋中的最后一分理智還是讓她安靜的做了下來。
“心情平復(fù)了沒有。”他說話還是習(xí)慣單刀直入。
沐琉惜很是鎮(zhèn)定的搖了搖頭,否認(rèn)道:“琉惜不明白王爺?shù)囊馑??!?p> “噢?這么多天沒見,本王還當(dāng)王妃氣惱本王當(dāng)日在臨天峰上與世容碰面的事,未提前告知夫人!”祉祿往側(cè)邊坐了些,又靠近了她一些。
“沒有?!绷鹣б槐菊?jīng)的否認(rèn),眨了眨眼眸子又道:“近日得了本關(guān)于晉陽的風(fēng)俗書籍,一時看得津津有味,便少出去走動了些。況且年關(guān)將至,王爺定是事務(wù)繁多,琉惜一介女子不知朝堂皇室風(fēng)云,還是少去打擾王爺?!?p> 他看著她這裝得栩栩生動的一臉真誠卻是在此跟他胡扯,當(dāng)真是既好氣又好笑。起身走動到她身后,猛地彎腰把手架到她腋下,從后面將她一把摟住,清俊的臉龐惡意在她脖子里磨蹭著,又想把她抱起來,嚇得她慌忙反手去推道:“現(xiàn)下還是大白天,四周還有侍婢呢!”
“夫人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嗎?”他被她推開也不去憤惱,只是順勢將她放開,蹲在她旁邊握住她那雙軟弱無骨的小手,又瞇了瞇眼睛將這讓人聽了都紅耳根子的的話平靜的說出口。
他見琉惜耳根子越發(fā)紅了的模樣,心中知曉這事也算翻篇了,才收斂了方才的輕浮,“關(guān)于皇姐之前的那樁婚事,琉惜你也知曉了,那夜我臨時接到公冶子的消息讓我次日清早去臨天峰,是因為陛下前些日子召見公冶子的時候便已經(jīng)定下皇姐與公冶子的婚事。世鴻素來敬佩褚衛(wèi),那夜睡不著天沒亮就帶著酒菜去他墓前祭祀,不知怎的世容也跟著他上了山,便于我在亭中一起等候他哥哥?!?p> 雖然她早就知曉自己誤會了祉祿,但是聽他說這整件事的由來,還是覺得心中慚愧,眼眶跟著紅了起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想開口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皎皎,我說過,你我既然結(jié)為夫妻,我們以后,好好過日子?!彼p輕地?fù)崃藫崴氖直常痛怪哪橗嬊撇灰娝纳袂?,只是話語輕和含著少有的柔情。
無論是皇室之中還是朝堂之上,多的是賭徒,所遇到的事無論籌劃再好都不過是一場賭博,那些混得風(fēng)生水起的人總是的以好運自謙,可是這世間哪里有那么多好運與巧合,不過都是多重輾轉(zhuǎn)思慮之后的才做出的決定,最終賭贏了這一切罷了。
無論是世人還是轉(zhuǎn)讀流傳青史的后人,都是從不問過程只看結(jié)果,這其中的艱辛從來都只有自己知曉。
文德殿內(nèi),公冶子將春節(jié)宮宴的名單遞交與皇帝過目,皇帝看過后神情絲毫沒有變化,只是示意忠靖將奏本遞給晁晏。
晁晏細(xì)細(xì)看完上面名單,與公冶世鴻對視一眼后將奏本放到一側(cè),又拿起案上的另一封奏本,躬了躬身朝著皇帝道:“陛下,榮親王今早遞來一封奏本,是關(guān)于年前樂陵郡長清縣平反一案中褚融將軍與瑞王爺?shù)呐袥Q,因這二人身份特殊,榮親王恭請陛下發(fā)下圣斷?!?p> 昨夜安華前去榮親王府邸敘舊了一番,其目的倒也簡單,就是關(guān)于瑞王的判決可有下發(fā),禁足令是否延續(xù)到年后。
可這是涉及皇室爭權(quán)的丑聞,有損皇室體面,茲事體大,量是榮親王再受圣寵也不敢妄下判決。兩人商議無果,又連夜去了晁晏的府邸,這一封奏折,便是在晁晏的授意下所寫。
榮親王離開晁晏府邸前,頗有深意的看了安華晁晏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也不去說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