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靈招募大典即將開始。
蕭老爺回來徑直進(jìn)了道長房中,二人又商議許久,晚飯的時候果然宣布,二人若過了考試就去云靈修行。
可是第二天,乾澤道長的徒弟一大早急匆匆來報,說是八佰觀里打了起來,不是外人闖入而是本家弟子。
也難怪,這乾澤道長一年到頭不是云游就是除妖或者就是去蕭家教徒弟,自己道觀里的事宜都交給幾個弟子掌管,偌大教觀沒人坐鎮(zhèn)早晚要生事端。
如今世風(fēng)衰落,居然曾經(jīng)攜手除妖共同進(jìn)退的初代子弟們都開始玩起內(nèi)訌了!而且劍鋒直指乾澤道長,意思是要八佰教易主,道長退位。
乾澤道長不貪戀什么虛名,當(dāng)初建這個道觀的時候只為有個居所?,F(xiàn)如今,八佰教分部遍布各地,教內(nèi)弟子成千上萬。初代幾位弟子現(xiàn)在分據(jù)四方,分別是凈陽、元璞、彌塵、歸真四位道長,分別掌管東南西北四面分部。
八佰觀現(xiàn)如今擴(kuò)張了數(shù)十倍,高墻聳立,南面重樓疊閣,精雕細(xì)琢,玉石為欄;北面涼亭林立,青翠竹叢,點(diǎn)綴其間。風(fēng)格古樸卻不失雅致,此間美景不勝言辭。
進(jìn)了掛著碩大“八佰觀”牌匾的大門便是供奉著仙人之像供人燒香還愿的大堂,大堂外側(cè)有小徑通往后邊弟子們生活的地方。
沿著小徑再往后穿過這些涼亭后面便是乾澤閉關(guān)的密室,密室外面設(shè)一排雅室掩蓋,只有四位道長能出入商議要事。
此次挑起事端的就是乾澤道長最信賴的四位弟子之一的彌塵。有時乾澤想,時間是個可怕的東西不知不覺就能改了人心,但其實(shí)他只是想掩蓋彌塵心術(shù)不正的事實(shí)。
四個弟子要數(shù)彌塵最聰明修為最高最受疼愛,可是偏偏是他圖謀不軌,生了二心。
聽送信弟子敘述,兩兄妹在一旁聽得大概,憤憤不平。正好蕭聽寒沒心思去云靈索性添油加醋:“哥,不如我們?nèi)煾改菐兔κ帐澳莻€作惡的彌塵,以后就在師父的道觀修行如何?”
還沒等蕭大張嘴應(yīng)和,蕭老爺就打消了他們的念頭:“不可,乾道長修為高深自有辦法收拾惡徒,只是念在師徒舊情不忍下手而已,你們少多管閑事!”
“你哥可以不去云靈,你必須去!”說著怒指蕭聽寒。
“為什么?”
“你哥那個德行在哪學(xué)都一樣,你不一樣,爹不想你這個好苗子斷送在爹手里?!?p> 蕭老爺走上前語重心長地對蕭妹說。
“爹,你這就……”
“住口,你明日啟程隨乾道長前去八佰座,在家你偷懶,我看你到了那還敢不敢不好好練功了!”
蕭文軒一句話沒說完就被他爹堵了回去。
完啦!蕭聽寒心想,原先還能有個伴,這回要全靠自己了。都怪師父的一群好徒弟,非得趕在這個時候鬧事。
蕭文軒這會也笑不出來了,兄妹倆從小玩到大還從來沒分開過,以后打雷的時候蕭妹只能自己縮在床腳哭了。
自己將要去的那個什么破道觀都是陌生人,去了要守那些破規(guī)矩嗎?犯了錯會打人嗎?想的蕭大心里發(fā)寒。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師父心里此刻絕對不好過,一但狠下心整頓了叛徒便再也沒有可信賴的人了,師父對我們一向視如己出,我們早已成為一家人了,我不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離開。
乾澤半晌不語。
一是心里一直擔(dān)心的事終于還是發(fā)生了。其實(shí)若是彌塵不做亂乾澤真的有意傳位于他,但是此時的乾澤可是傷透了心。
二是蕭文軒心善性純可終歸是個半桶水,不可直接擔(dān)起掌教重任。不過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說不定也是顆好苗子。
最終乾澤應(yīng)下了,回蕭迎道:“那好吧,軒兒就隨我走!當(dāng)初我選八佰立根就是看中那得天獨(dú)厚的位置,靈氣充足的環(huán)境更有助于他平心靜氣修煉。相信過幾年一定會學(xué)有所成?!?p> 而且乾澤修為根本不亞于云靈的洛清河和散修真人九淵!奈何八佰教不收女徒,所以乾澤根本不能帶蕭聽寒回去,只能認(rèn)她做外徒。這也是乾澤開始的時候主張他們二人去云靈的原因。
第二天,蕭老爺打點(diǎn)好蕭文軒的行囊,送道長師父和蕭大出門。蕭妹紅著眼眶跑出來直接抱住蕭大,蕭大撫摸著她的頭:“聽寒乖,哥不能一輩子陪著你??!你總會長大,該學(xué)會獨(dú)立了,將來嫁了人哥可不能陪嫁過去?。 ?p> “討厭!都要見不到我了就不能好好說話?!?p> 蕭聽寒推開他,紅著臉轉(zhuǎn)過身擦了擦眼眶。
蕭文軒趕緊上前安慰:“等師父那邊安定下來我就去云靈看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訴哥,哥幫你收拾他們!”
蕭老爺拱手拜別道長,乾澤抬手還禮。轉(zhuǎn)身對蕭聽寒說:“寒兒,快來拜別師父!”。
蕭聽寒跪下磕了一個頭道:“師父,無論以后身在何方,寒兒依然是您的徒弟,師父大恩永生難忘!寒兒會常去看你們的!”
“好孩子,快起來!云靈不乏出眾的女弟子,憑你的資質(zhì)你在那一定能出類拔萃的?!鼻瑵缮锨皩⑵鋽v起。
蕭聽寒眼里汪汪地送走他們,轉(zhuǎn)身和爹進(jìn)了蕭家大院。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心生凄涼,雖然蕭家打雜的不少來回穿梭,但少了蕭大的家一點(diǎn)生趣都沒有了!蕭聽寒反倒是期盼云靈的招募大典快點(diǎn)舉行。
師徒二人輕功飛往八佰座。蕭大這個沒心沒肺的剛才還難過這會倒對周圍的事物充滿新鮮感東張西望的。
此去八佰路途遙遠(yuǎn),可能要在驛站留宿一晚。夜里路過一客棧,師徒二人蕭大還開玩笑:去八佰座還要翻過八佰座山嗎?見師父一臉沉重心事沉沉的便閉了嘴。
到了八佰觀,眾弟子都齊整整跪下迎接掌教回來。
好大陣仗,原來師父是這么有威嚴(yán)的人物,一想起平日里自己總調(diào)皮頂嘴蕭大不由得臉紅。
還沒來得及四處打量,便隨著師父徑直奔向密室。
果然四位弟子都聚在這里只等師父回來決斷了。門開,弟子們跪下卻不起來,擺明要鬧事。
見到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也進(jìn)來,大弟子凈陽便問:“師父,這個人是誰?他怎么能進(jìn)密室?”
乾澤怒道:“這個人輪不到你們問,先給我說說,我才離開幾天你們是要造反嗎?
”果然這幾個弟子懼怕乾澤,一句話放出幾個弟子大氣都不敢出。
“是誰先出的主意?為師到底是老成什么樣子居然連一手創(chuàng)下的八佰教都要掌管不好了居然還要弟子們親自來提醒。你們好歹也是師父了,出去也被人以道長尊稱,可你們今天所為對得起這個稱號嗎?”
“凈陽,元璞,歸真你們可知錯?”
“彌塵,你可知錯?”
聽師父故意把他們分開念便知師父早已知曉他的動作。看來不用多做解釋了,彌塵起身便向乾澤灑了一把粉末,姜還是老的辣,乾澤退后一步躲開,并推開蕭大。
他早料到師父不會這么輕易上當(dāng),轉(zhuǎn)身便往外跑,乾澤追上將其一掌打落在竹叢,可惜那幾根嫩竹了全被攔腰折斷。
乾澤知道三弟子彌塵得到自己部分真?zhèn)鳎切逓樵俑咭膊皇亲约簩κ?,如今敢直言宣?zhàn)必是在外得到哪家相助。
可是如今試探出身法還是自己當(dāng)初傳給他們的,除了部分招式被他們改進(jìn)了沒有夾雜外門功法!
這就好奇了,他既然知道打不贏我還敢以身試法,這是為何?
疑惑中彌塵卻哈哈大笑起來,“師父,你可知我何來底氣推翻您?”乾澤不語。
“您看看手心!”
乾澤一驚才反應(yīng)過來,手心里果然幾絲鮮紅血印正滲透皮膚向血管深處延伸。
彌塵居然與練毒者有了沾染,光明大道他不走反而修習(xí)旁門左道,乾澤對他徹底失望,心涼了大半。
“孽徒,枉我對你悉心栽培,如今你非但不感恩反而包藏禍心!留你也是為禍蒼生不如殺了你以絕后患!”
說著拔起佩劍刺向彌塵心口。就在這時,一陣血霧彌漫而來,朦朧中一個身影一把拉起外在地上的彌塵一腳彈起消失在半空。
待濃霧散盡,蕭文軒和余下幾位弟子才追出來。原來蕭文軒被堵在門口逼問是何來路,所以才遲了一步出來。
要說乾澤的這幾個弟子也是不成器,三師弟勾結(jié)練毒師都蒙在鼓里跟著他起哄說什么師父既然不掌教還不如選個接班人,直到彌塵展開殺心才醒悟過來,這會卻對毫無殺傷力的蕭大再三盤問。
要不是蕭大急中生智提醒他們師父深陷劇毒,這幫傻子還糾纏不休呢。
乾澤道長看著手里的血印,見蕭大他們過來收起了手放下袖子,裝作若無其事回答:無妨,不會致死。
但是他心里明白,自己已時日無多,因?yàn)榇硕緹o解。
如果沒猜錯,那蒙面黑影應(yīng)該是西方的練毒師,西邊沙漠最盛產(chǎn)蝎子毒蛇毒蟲,因此產(chǎn)生了一批練毒為生的修士。
起初這些人練毒是提煉以毒攻毒的解藥,但是也不乏收人錢財替人殺人走歪路的練毒師。
沙漠離這里這么遠(yuǎn),這些年未曾聽說練毒師來東邊活動?。窟@次怎么被自己撞了正著?看這毒的成色效用絕非一般練毒師,十之八九是臭名遠(yuǎn)揚(yáng)的暗香閣的人。
暗香閣,名字取得挺雅致,實(shí)際是一群玩毒的,主子是個女的,叫連綺月,聽說生的很是妖媚動人,但卻是蛇蝎心腸。
此毒是噬骨粉,那粉末沾染人體后侵入了血管呈現(xiàn)血絲印記,最終毒粉滲透之處全被侵蝕,中毒者會先從五臟而后全身潰爛而死。那該死的彌塵竟然把外衣都涂了毒!任誰也始料未及。
乾澤道長卻異常淡定,還告訴徒弟們自己死不了,其實(shí)是不想讓本來就人心不穩(wěn)的八佰教再生事端。
第二天匆匆舉行了傳位大典,眾目睽睽之下,乾澤將象征掌教職位的戒指給蕭文軒戴上,這次三個弟子都沒有異議。
其實(shí)他們并無二心,以往掌教不在誰說了都不算可沒少鬧矛盾,甚至差點(diǎn)讓叛徒有機(jī)可乘。有了當(dāng)家的他們也好安心地各司其職,未嘗不是件好事。
傳位結(jié)束隨即把蕭文軒拉進(jìn)密室,接著乾澤按動開關(guān)打開一道門,穿過幾條不知走向的暗道,蕭大被領(lǐng)到了一個四周點(diǎn)著火把的石窟。
這是個密不透風(fēng)的天然石窟,四周墻壁刻滿密密麻麻的小字,地下有片積水,積水旁有個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