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莫法醫(yī)這邊推理出來的線索已經(jīng)不少了,警方也終于把矛頭對準了家政工龔梅葉,這可以算是一大突破。
要深究起來,龔梅葉算是第一個進入月桂別墅的陌生人,他和小兒子默默到底有沒有出事呢?
視線回到月桂別墅,時間是周木文被害的第三天早晨,別墅中又迎來了一個新的客人,但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尸體,有人把一個老婦人的尸體放在了月桂別墅的大門口,嚇了早起的女仆一跳。
老婦人面目全非,衣服上血跡斑斑,看不出傷在哪里,臉上全是泥土,花白的頭發(fā)黏貼在泥土上,讓人不忍直視。
女仆急匆匆跑去找盧管家,盧管家連外衣都沒有穿好,就連滾帶爬沖下了樓,一踏出大門,他的汗毛馬上豎起來了,后脊梁好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樣,猛地打了個冷戰(zhàn)。
“她,她是誰?”管家先生沒頭沒腦問女仆。
女仆立刻反駁:“我怎么知道?你快想想辦法,這要被客人看到怎么辦?”
“我……??!我,這個……”管家的話簡直可以用語無倫次來形容,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女仆也是很無奈,她退回屋子里,猛地關上門,把驚慌的管家先生關在門外,然后說:“你先處理,我去樓上看著客人,快點啊!”
“什么?什么快點!喂!你給我開門,我沒帶鑰匙?這個要我怎么處理啊!”
“你是這里的托管人,你總有辦法處理的,要不然,我打電話給主人?!?p> “等等,你別打電話給主人,好吧,你看著客人,我來想辦法,但你必須把家里鑰匙給我?!?p> “行,我去樓上拿鑰匙,你放哪了?”
“在我房間書桌抽屜里?!?p> “好,我馬上來?!?p> 說完,樓梯上就響起了女仆急匆匆的腳步聲,而門外冷風中,管家先生獨自驚慌凌亂著。
尸體的位置在正門往前幾步遠的地方,盧管家踏出門框,幾乎就等于站在尸體身邊了,他不敢看尸體,抬頭環(huán)顧四周,確定無人看到之后,轉(zhuǎn)身朝房子右邊快速跑去。
跑過墻壁折角,管家先生才松了口氣,靠在墻壁上稍微停頓一會兒,讓自己心情平復一點,他開始沿著落水管子往上爬,身手十分敏捷,完全看不出已經(jīng)70多歲了。
爬過側(cè)邊窗戶的時候,他也不忘朝里瞅一眼,看看房間里是否有人。
不多一會兒,盧管家消失在三樓唯一的一扇窗戶里,這扇不是房間窗戶,它正對著另一面的大陽臺。
盧管家進入屋子,發(fā)現(xiàn)女仆不在,于是匆匆朝大陽臺跑去,很快消失在天臺上。
那么此時女仆在哪里呢?她根本就沒有上樓,腳步聲都是偽裝出來的,等外面沒有動靜之后,馬上轉(zhuǎn)身進入了廚房所在的區(qū)域。
女仆小怖昨天下午,干家務時無意中看到新來的客人,也就是那位穿深灰色西裝的律師先生偷偷溜進了倉庫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很久都沒有出來。
所以他很好奇,懷疑盧管家是不是和律師在密謀什么事情,于是今天趁著這個機會,她也想去倉庫看看。
外面的尸體怎么樣,與她毫無關系,她又不是這棟月桂別墅的托管人,主人要找麻煩,也不會找她。
‘也許有值錢的東XZ在倉庫里呢,會不會盧管家想讓律師幫他賣掉,兩個人分贓?反正主人也不來,今后他還可以把罪責推到我們身上?!拖胫c八卦時的以沫一模一樣,不過,她的外貌可沒有以沫那么可愛,所以八卦起來的表情就像個巫婆。
倉庫門被鎖上了,女仆連續(xù)扭動了好幾次門把手,都沒用,不得不放棄,回身去找鑰匙。
這時她看到了廚房門縫下面的黑色血跡,就是那些混合著鋼筆墨水的血跡,俯下身,女仆用手摸了摸地面,血跡已經(jīng)干涸了,但腥臭味道還在。
女仆皺起眉頭,推了把廚房門,沒想到,門扉居然很容易就打開了,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女仆朝里喊:“婆婆,你在嗎?”
沒有回聲,女仆又喊了一聲,沒有敢跨進廚房,她突然想起,好像自己昨天開始就沒有見到婆婆了。
“不會外面那具尸體就是牟婆婆吧?不像?。∧财牌诺念^發(fā)沒那么白,也沒那么長,而且要是牟婆婆出事了,我們昨天到現(xiàn)在吃的飯是誰做的呢?”
甩了甩混沌的腦袋,女仆站在廚房門邊,伸手進入摸索墻壁上的電燈開關,在她的頭頂上,一個蹲著的男人一直在盯著他看。
男人穿著貼身裁剪的西裝,表情嚴峻,臉色灰暗,嘴唇緊抿著,躲在屋檐遮掩的地方,他就是已經(jīng)在屋子里搜索了一個晚上的孟警官。
短短一個晚上,搜索下來的結(jié)果足以令孟警官相信,繆霆的判斷是正確的,雖然沒有尸體,但令人質(zhì)疑的線索太多了,兇手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可是細節(jié)是不可能逃過一個專業(yè)刑警的目光的。
女仆進來之前,他正在倉庫里,倉庫門的鎖早就被他撬開了,為了掩人耳目,他從內(nèi)部卡住鎖頭,然后從砸壞的缺口竄上了屋頂。
那個被尸體砸出來的缺口,他也檢查過了,磚瓦明顯缺少很多,剩下的那些,有血跡殘留在上面,只是不顯眼而已。
‘這里絕對有尸體,看來,家里人之中,有可能藏著兇手,我得讓那位律師先生小心一點?!?p> 想著,底下傳來開燈的聲音,同時樓上也傳來一陣腳步聲,孟警官趕緊后退,一個翻身,把自己掛在了三樓窗沿下面,幸好他反應快,窗戶里探出盧管家的頭顱,管家先生朝下看了看,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才回身上了天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