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沒有在意楚雪舞的傲慢,自始自終面靠窗外只留給楚雪舞一個挺拔冰冷的背影,面具下的薄唇抿成線,瀲滟著光澤的鳳眸半斂,黯然地盯著窗外水光微漾的河面。
“不管楚小姐信不信,本公子是誠心誠意想和楚小姐作交易的,楚小姐以為自己身在平城一事北凌楓毫無所覺?事實正好相反,北凌楓親率的大軍正在趕往平城的路上。”
黑袍人故意停頓一下吊楚雪舞的胃口,薄唇向上微翹,他不信楚雪舞會無動于衷,鳳眸閃爍暗芒,一個人若被他人抓住弱點就會被無限放大利用。
沒有給楚雪舞喘氣消化的時間,黑袍人自顧說:“北一寒確實很強(qiáng)大,可惜他已不再是以前的九殿下了,以他現(xiàn)在的兵力根本阻擋不了北凌楓的大軍,倘若北凌楓以北一寒挾持北炎皇后為理由宣戰(zhàn),就算北一寒死了也不會如何,天下人反而贊頌北凌楓。”
未了黑袍人一副可惜遺憾的語氣看得楚雪舞咬牙切齒,她怎么感覺對方是在幸災(zāi)樂禍呢?
“你想如何?”
冷靜自持的模樣讓黑袍人眼眸浮上笑意,還是和以前一樣半點也不肯吃虧,雖然是在問人,語氣卻十分不客氣,好像料定了對方不會拿她如何。
心情略好的黑袍人說話也放柔了,“本公子出手幫你牽制住北凌楓,眼下你和北一寒的婚禮在三日后,據(jù)本公子的情報來看,北凌楓的大軍日夜加程不出三日必到達(dá)平城,屆時你們可就完婚不了。”
楚雪舞絲毫不詫異黑袍人信誓旦旦能阻擋北凌楓大軍的話,正因為他神秘高深莫測的模樣更讓人確信他有這個能力,好似這個人注定站在云巔之上俯視眾生。
漂亮的杏眼瀲滟著好奇的光芒,腳步慢慢靠近,帶著凌厲氣勢的手掌襲響黑袍人,紅唇露出冷笑,譏諷地說:“既是交易,不知道公子面貌又如何安心交易?”
腰身一側(cè)靈活地避開楚雪舞的攻擊,后退幾步,鳳眸正對楚雪舞嘲諷的嘴角,頓時玩心大起,眼眸幽光一閃一閃,帶爪的貓咪。
伸手游刃有余的化解楚雪舞的招式,單手鉗制住楚雪舞的雙手,低頭靠近纖細(xì)而脆弱的脖子,稍加用力就會被擰斷,濕熱的呼氣縈繞在脖頸,楚雪舞排斥地皺眉。
“不要作無畏又可笑的試探,本公子的耐心有限?!?p> 說著已然松開雙手,后退一步,修長的手指拂了拂沒有皺痕的衣袖,楚雪舞頷首微笑恢復(fù)成進(jìn)門時淡漠疏離的一派,眼底的笑意冰冷不含一絲波動,似乎剛才大動干戈的人不是她。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公子既是有心出力想必定有條件?!?p> “本公子的條件很簡單,不過是一個人情罷了,楚小姐也不吃虧?!?p> 不解的目光對上黑袍人冰冷的面具,黑袍人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好像對他來說楚雪舞答不答應(yīng)也無所謂,滿不在乎的模樣倒讓楚雪舞猜測不透,這人費盡心思同自己交易就為討個人情?
捫心自問她可沒有多大的價值,琉璃般明亮的雙眸一瞬不瞬盯著黑袍人思索,目前的局面她多少也了解些,北凌楓發(fā)現(xiàn)她不在藥王谷也是預(yù)料之中,卻沒想到北凌楓竟然親自率兵攻打平城。
原本她和北一寒成婚就有違世俗道德,一旦公諸于世北一寒就會身敗名裂,雖然北一寒不在乎,可她不忍心北一寒受世人嘲諷,她欠他太多了,好不容易重修于好,無論如何她都不愿再失去北一寒。
“好,成交,只要不違背道德良知,今日我楚雪舞就欠公子一個人情,他日公子需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有楚小姐這句話就夠了,本公子相信楚小姐是個重若之人?!?p> “來人”
門被打開,黑衣男子恭敬地低眉,“公子”
“送楚小姐回去,出來久了莫要讓人著急才好。”
“是,公子,楚小姐請?!?p> 黑衣人態(tài)度恭敬讓人挑不出錯誤,楚雪舞瞇著眼打量眼前的人,一團(tuán)迷霧在眼前散不開,他們究竟是何人?
待楚雪舞的身影消失后,黑袍人猛然握拳,暴戾的氣息涌流而出,金面具下的鳳眸復(fù)雜幽深,眼底的掙扎于痛苦交織,慢慢地沉浸下來,成大事者切不可被小事困擾。
“小姐”
柳依走過來拉住楚雪舞的手,像小孩兒炫耀般告訴楚雪舞北月女裝模樣得美貌,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對北月芳心暗許,楚雪舞眼眸含笑,隨著柳依得視線移動,眼底流露出驚艷。
清新脫俗的碧色衣裳穿在北月身上有種冰清玉潔的感覺,彎彎的柳眉微蹙,朱唇緊抿,冰冷的眼眸略顯不自在,因常年習(xí)武的原因,北月比平常女子都要高挑。
“不錯”
楚雪舞笑著贊美道,沒想到北月穿上女裝變化如此大,于是就替北月挑選幾件適合的衣裳包起來,柳依也挑了一件合心意的衣服,那套首飾楚雪舞最終沒有看對眼,就婉言謝拒了,那小廝見生意沒成也沒有失落,好言對楚雪舞說等下次閣里到些新玩意就給她留著。
楚雪舞笑而不語,在她看來華服飾品不過是身外之物,她沒有過多喜歡或不喜歡,良好的素養(yǎng)教導(dǎo)下,她不會不識趣拂楠絲閣的面子。
出了楠絲閣楚雪舞敏銳地發(fā)現(xiàn)后面有幾條尾巴,暗地給北月使眼色,北月不著痕跡瞥向楚雪舞身后,轉(zhuǎn)身追上那人,暗處的人見被發(fā)現(xiàn)了拔腿就離開。
礙眼的消失了,楚雪舞也沒心情再逛下去于是跟柳依打道回府,醫(yī)館聘請了一位年輕的大夫坐鎮(zhèn),不知北風(fēng)哪里找來的,據(jù)柳依說那位年輕的大夫曾在軍營呆過,年紀(jì)雖小醫(yī)術(shù)卻了得,加上人老實沉醉鉆研醫(yī)術(shù),楚雪舞也放心把醫(yī)館交到他手里。
一陣風(fēng)掠過,街上的路人之瞧見一道殘影,追了幾條尾巷,北月凌空一躍,長劍出鞘,泛著寒意的冷劍橫在穿著布衣的人的脖子上,那人定住不動,他知道一旦反抗跑開身后的人絕對會給他一劍。
那人慢慢轉(zhuǎn)過身,熟悉的面孔讓北月一愣,鳴然眼底的戲謔呆滯住,嘴巴張開愣神地看著一身冰冷的北月,瞪大的眼睛上下打量她,熾熱的目光恨不得扒光北月,鳴然臉上寫著難于置信,眼底的驚訝被覆蓋隨即而來的是暗喜。
想不到北月穿上女裝竟如此好看,囧啊,他找不到詞來形容眼前女子的美貌,那個只有在記憶中出現(xiàn)的人如今就在他面前,叫他如何不歡喜?
“(????)??嗨,好久不見北月?!?p> 北月只是淡漠地掃視他一眼,眼底的鄙夷十分明顯。鳴然悻悻然摸摸鼻頭,不帶這么嫌棄他的。
“你為何出現(xiàn)在此處?跟蹤王妃是為圖謀什么?”
警惕的看著鳴然,絲毫沒看見鳴然的失落,她的職責(zé)就是保護(hù)王妃,在北月的認(rèn)知里鳴然的出現(xiàn)預(yù)示危險,他們是阻礙主子幸福的危險物,冰冷的眼眸閃過殺意,必需除掉。
感覺到濃濃的殺意,鳴然猛地抬頭詫異的盯著北月,試圖在她眼里看出其他,然而失望了,除了戒備和殺氣外沒有其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嘲諷的意味十分明顯。
“王妃?那是我北炎的皇后,什么時候成了九王妃?”
北月不擅言辭,明知鳴然說的是事實無從反駁,但一想到自家主子為了和王妃在一起付出的代價,哼,說不了她還打不了?打死了看他怎么污蔑主子?明明是北凌楓橫刀奪愛,害得主子屢次深陷危險,飽受相思之苦。
對于北月一言不合就開打的行為鳴然很是無奈,為了保命他只好拼盡全力還擊,幾十個回合下來,兩人只是打成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