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師尊應北武
念及此,我自嘲一笑,迎著千酒兒歡喜的目光,平淡地點了點頭,道,“是啊,我沒死,我回來了。”
千酒兒歡喜之余,可能沒注意到我的語氣變化,但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我那半白長發(fā),焦急問道,“符囂,你的頭發(fā)……?”
我側過頭,抓起一小撮頭發(fā)看了看,笑道,“沒什么,險死還生的情況下透支了壽元,不礙事,修為提升了也就慢慢黑回來了。”
千酒兒緩步上前,來到我身側,抬起手也要來撩我細碎長發(fā)。
見此我沒由來腳步一退,千酒兒那芊芊玉手便那么定在我面前。
她不明所以,視線隨著我移動,我看見她眼底全是茫然,愣愣不知道收回手。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我屈指蹭了蹭鼻尖,笑道,“你不用上課嗎?”
顯然我這屬于沒話找話,但千酒兒似乎不這么想,在我開口后她俏臉紅了紅,面上多出幾分血色的她更顯誘人。
她道,“這不剛下早課不久,我聽同學說起你的事情,就跑過來找你來了?!?p> 我抬眼看了看天色,辨明方向、時辰乃至是部分奇物草藥,這樣的小技巧這半個月里與洛滄瀾學了不少。
眼見太陽還沒過半,顯然差不多是現(xiàn)世十點十一點這個時間段,我隨口接了句,“那你早課上完了么?”
千酒兒隨著我一同望向天空,大眼睛瞇起,輕聲道,“早午晚各一節(jié)課而已,現(xiàn)在是自由休息時間?!?p> 得了這么個答案,我點點頭,想了想道,“要不你帶我在這書院里轉(zhuǎn)轉(zhuǎn)吧,我剛來這,不是很熟悉路。”
千酒兒聽見我這么個要求,嘻嘻一笑,一掃先前的柔弱與憂愁,不自覺朝我邁近一步,正要開口講話,身后忽然傳來一陣咳嗽聲。
我倆盡都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應北武這老頭在身后假模假樣看著四周花草樹木,見到我倆回頭后,他裝作訝異的模樣笑道,“這么巧???”
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懟了回去,“哪有什么巧不巧的,你不是剛剛才拋下我一股腦跑回去查看……唔唔唔……”
我話還沒說完,先是衣角被千酒兒扯了扯,后來應北武不知怎么想,沒等我把話說完,快步上前一把就捂住了我的嘴,害得我直接唔唔唔。
身旁的千酒兒可能從沒見過這樣的應北武,她在呆愣片刻過后,這才對近在咫尺的應北武深深一揖,脆聲開口,“學生千酒兒,見過院長?!?p> 應北武則不知道哪根筋搭錯,傳音入密與我說了句,“眼光不錯?!?p> 旋即笑瞇瞇活像個猥瑣的老大叔,他對著千酒兒道,“誒,這丫頭不錯,長得也水靈,符囂這小子真是有福氣。”
這話說得哪跟哪!
我聽到這話,死命掙扎,可惜應北武這雙大手活像只生了銹的鉗子,我是死活沒能把他掰開。
徒勞無功后我放棄抵抗,轉(zhuǎn)頭便見到千酒兒早已是羞紅了小臉,無奈長輩當面她不好太過無理,不然以她的性子,可能早扭頭就跑了。
見到千酒兒不說話,應北武也知道她是在害羞,笑了笑不再打趣她,說起來正事,“酒兒是吧,這樣,老夫現(xiàn)在呢有事找這小子問個明白,要不你先去打扮打扮,老夫和這小子說完話就讓他去找你,怎么樣?”
千酒兒點了點頭,雙手交疊又是一揖,小聲道,“學生告退!”
說完急忙轉(zhuǎn)身一路小跑,不多會就跑得沒了影。
望著千酒兒遠去的背影,應北武忽的小聲嘀咕了句,“年輕真好啊。”
趁著這老頭感慨的功夫,我總算是強行掙脫開他那大手,目光游移,沒好氣道,“你個老色鬼,有興趣就自個追去,拖我下水做什么!”
應北武聞言十分詫異,回頭看了看我后緩聲道,“小子,看得出來,這妮子對你有意,你對她也并非完全沒有感情,怎么?是有什么阻隔著你么?”
不得不說應北武的眼光確實毒辣,但他這話卻令我陷入了沉默,良久良久,我反問應北武,“紅顏若是禍水,該當如何?”
應北武仿若明白了什么,拍了拍腦袋道,“難怪先前覺得千酒兒這名字有些熟悉,經(jīng)你這么一提我算想起來了。”
他說到這頓了頓,雙眼直勾勾盯著我,看得我頗不自在,偏過頭去不愿意與他對視,他這才繼續(xù)道,“狐族千氏的小公主,自幼與狐族皇室的某個嫡系子弟定下婚約,這么看來,你小子是勾搭人家未婚妻,讓人給抓了個正著,這才被追殺的?”
應北武所說這事,我其實早有預料,再者我也可以用因果簿查看千酒兒的信息,來得知此事的真?zhèn)巍?p> 可,我卻是不愿意去證實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出于什么樣的心理,我自己都不清楚。
不過應北武后面說的我也不能承認,便故作滿不在乎的樣子斜睨這老頭一眼,口中不客氣道,“我原以為你挺嚴肅一個人,沒想到相處下來竟這么的為老不尊!還有,我和千酒兒一點關系都沒有,另外,為什么你總要覺得我是被人追殺的那個?”
“那你到底是不是被人追殺?”我話剛說完,應北武也不惱,話趕話問出這么一句。
我頓時啞口無言,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是又咋地!”
見我這模樣,應北武反倒樂了,他微微一笑,道,“若不是讓人追殺,也不至于以命相搏,耗損壽元到這地步!”
我聞言一呆,仔細辨認才發(fā)現(xiàn),其實應北武的目光是落在我那斑白的長發(fā)之上。
我忽然又想起蜃蓮隕落那一天,我這頭白發(fā),也是那時候強行使用挪云控制魔族一擊造成的。
應北武見我情緒低落,也沒細問,反倒打趣我一句,“你這小無賴怎么也會有傷感的時候?”
莫名就氣不打一處來,我抬頭瞪了應北武一眼,大吼一聲,“咋滴,不行啊!”
應北武輕笑,道,“這才對嘛,年輕人就要有一股子惡勁,如此才不會受人欺負!”
說完,他似乎在斟酌這什么,抬手摸了摸那細碎的胡茬子,片刻后終于是點了點頭,仿佛下了什么決定,他道,“小子,我打算收你做弟子,怎么樣?”
我白眼一翻,想都沒想便拒絕,“不要!”
言辭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應北武氣得吹胡子瞪眼,他聲音憑空拔高八度,吼道,“小子你可別不識好歹!要不是看你也算半個龍族子弟,換做別人,求都求不來我做他師父!”
我念頭在腦海中一轉(zhuǎn),剛想再次拒絕,洛滄瀾出聲了,“答應他的話,你作為他的弟子便可以獨立于書院之外,書院的規(guī)矩,你就不需要太過遵守,往后諸多事情也可以靈活許多,等于說多了個靠山,誰敢動你都得掂量掂量?!?p> 洛滄瀾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來另一件事,后天聚寶商盟的拍賣會,如果只是我一個人,恐怕進都難進。
再者,即便我能進入,到時候拍下那兩件靈器,必定就會受到聚寶商盟高層的懷疑,沒有后臺的我,怎么和他們斗?
一念至此,對于拜師一事我有些意動,可先前拒絕得太過干脆,現(xiàn)在冷不防改變主意會不會引起懷疑?
我想了想,左右來回走了兩步,旋即下定決心,轉(zhuǎn)身面對著應北武,神情莊重面容嚴肅,猛地屈膝跪倒在地,“嘭嘭嘭”磕了三個響頭,與此同時大聲喊道,“師尊在上,徒兒符囂今日在此立誓,余生定勤練不輟,將師尊所教授的功法武技發(fā)揚光大,師尊有難,符囂百死不辭!如違此誓,人魂兩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