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土地兼并、中產(chǎn)破產(chǎn)、貧富分化、流民鬧事兒這些事情,賈瑞其實不太感興趣。
這些事情,即使叫他來管,他也管不了。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他能做到的,就是盡可能提前做好準(zhǔn)備,一旦亂世真的來臨,怎么保護(hù)好自己和家人的問題。
歷史上王朝興衰更替的事情多了,只是換個皇帝而已,老百姓該過自己的日子,還是要過日子。沒準(zhǔn)換個皇帝還會更好些呢。
“舅舅說生意的事情,我還真有個生意要跟舅舅商量一下?!?p> “我就知道瑞哥兒是個有主意的,快說說,到底是什么生意?”
“這個生意倒是不難,就是有些繁瑣,不過若是做好了,倒是能做成大生意。”
“繁瑣不怕,反正我一天沒什么事兒,再說了,哪個生意賺錢是那么簡單的?!?p> 經(jīng)歷了標(biāo)點符號的事情,黃進(jìn)現(xiàn)在對自己這個外甥很有信心。
想沒有信心都不行,那可是文昌星君的弟子啊,做的事兒還能錯了?
“這個生意叫做撲克,也就是一種紙牌,一共五十四張。我已經(jīng)畫出了圖樣,這回也帶來了?!?p> “快拿給我看看?!?p> 賈瑞從褡褳里拿出撲克牌來,就開始給舅舅講解。
這個撲克牌,就是他最近畫出來的。不過用的不是硬紙,而是宣紙。
這個問題倒是不大,將來印刷的時候,換成硬紙就行。
按照現(xiàn)在的印刷工藝水平,印出來的撲克牌雖然不會十分精美耐用,但是也足可以作為游戲使用。
撲克制式跟后世的撲克基本上一致,也是紅桃、黑桃、方塊兒、梅花四種花色,外加兩張王牌。
考慮到現(xiàn)在的具體情況,在一些地方做了改動。
從A、2、3……到K,A改成“一”,以此類推,一直到十。
J改成十一,牌面的圖案是財神。
Q改成十二,牌面圖案是美女西施。
K改成十三,牌面圖案是老壽星。
J、Q加起來,就是金錢,美女。
有了這兩樣兒,就想活得長久一些,所以K就是老壽星。
剩下的事情,就是玩兒法了。
光有撲克還不行,人們不知道怎么玩兒,最后也沒人會買。
這個環(huán)節(jié),做起來其實比印刷撲克更難。但是也并非做不到,只是需要一個宣傳、推廣階段。
賈瑞已經(jīng)有了一個詳細(xì)的玩法推廣計劃。
“這個撲克,印刷用不了多少錢,本錢也不會太大。無論是達(dá)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市井小民,農(nóng)夫工匠,不過是幾十文錢的事情,都能買得起。”
“上至皇親國戚,下到丫鬟小廝,也不用讀過書,誰都能學(xué)會?!?p> “不拘時間,可長可短,可白可夜。不拘地點,田間地頭,舟車客棧、集市店鋪、朝堂衙門,豪門大戶,鄉(xiāng)野草民,誰都能玩兒。”
“一個人亦可,兩個人亦可,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人均可……。”
賈瑞信口開河,羅列出了撲克的種種優(yōu)點。
“舅舅把舅媽和表妹找來,我教你們?nèi)绾瓮鎯哼@個撲克牌?!?p> “好好好,這就去找?!?p> 很快,找來了舅媽和表妹,賈瑞就跟他們一邊玩兒,一邊講解玩兒法。
“撲克牌的玩兒法,有無數(shù)種。我知道的就有幾十種。咱們此刻玩兒的,就叫做斗地主。”
“父親便是地主,此刻咱們就是在斗父親嘍?”
表妹黃鶯嘴快,順口就說了出來。
“你個死丫頭,怎么能跟你父親這么說話?”
舅媽嗔道。
“這個地主就是一種說法,也可以不叫地主,叫賊也行,或者就叫做斗賊?!?p> “對對對,還是叫斗賊好一些。如今到處都是地主,哪里斗得過來呢,叫人聽了也不高興,本來想買來玩兒玩兒,或許就不買了呢?!?p> 賈瑞覺得舅舅這個說法很有道理,從此之后就把斗地主改成了斗賊。
“另外的玩兒法,還有升級、百分、五十十三、十二月、對吊、打叉、拱豬、釣魚、抽烏龜、接龍、紅十、詐金花等等。”
“我這里已經(jīng)寫了出來,舅舅有時間的話,可以仔細(xì)看看。這兩天我就在這里,教你們玩兒撲克牌?!?p> 聽著賈瑞喋喋不休,表妹黃鶯瞪大了眼睛,一臉崇拜的樣子。
“瑞表哥,你真有學(xué)問,怎么懂得這么多啊?”
嘿嘿,小表妹,不是你表哥有學(xué)問,是你表哥前世好玩兒,不知不覺中就學(xué)會了。
“你表哥是文昌星君的弟子,自然懂得這些?!?p> 舅媽說道。
“表哥,文昌星君不是管科舉和文章的么,怎么連這些也教給你啦?這文昌星君是不是有些不務(wù)正業(yè)?”
黃鶯你個死丫頭,你怎么這么多問題啊。這樣尖銳的問題,咱不提好嗎?文昌星君教我打撲克?似乎給他老人家丟臉啊。
“表妹,文昌星君累了,也是要玩兒玩兒的,皇上還經(jīng)常游山玩水呢,你說是不是?”
“也有道理啊。表哥就是有學(xué)問,連紙牌都能鼓搗出這么多文章來?!?p> 小丫頭,你到底是在夸我,還是在罵我啊?
不過,看看黃鶯的樣子,似乎不是在譏諷。
撲克牌的游戲之所以普遍,就是因為玩兒法簡單,容易學(xué)會,易于普及。
很快,舅舅幾人就學(xué)會了斗賊的玩兒法。
“這也不難嘛,大人小孩孩兒都能學(xué)會。我看這個生意行?!?p> 黃進(jìn)這回徹底有了信心。
“最為緊要的,就是怎么把玩兒法傳授出去,人們會玩兒了,就會買撲克?!?p> 這一點兒,始終是賈瑞最為關(guān)心的。
“這個也不難,實在不行,就舍出一些本錢,免費送出去一些,順便教他們玩兒法。一傳十,十傳百,又不是什么難事兒,很容易就能學(xué)會。”
“我也能教會別人啦?!?p> 黃鶯都有些躍躍欲試了。
“我也會教給別人,村里的媳婦姑娘們,我都能教?!?p> 舅媽也不甘落后,她也看出來了,這是一條財路。只要能賺錢,拋頭露面,走街串戶都沒事兒。
只是農(nóng)村人,又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媳婦兒,沒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些講究。
接下來三天,賈瑞就在舅舅家教他們玩兒牌。
要不是只有一副牌,又是紙畫的,賈瑞一再叮囑保密,免得泄露這個創(chuàng)意,一家人早就拿著撲克出去顯擺了。
到了第四天,王熙鳳手下的小廝昭兒突然來了。
說是王熙鳳要請客,賈代儒告訴賈瑞,一定要回去參加。
賈瑞雖然不認(rèn)為王熙鳳請客有多重要,但也該回去準(zhǔn)備科考,于是就返回了城里。
舅舅黃進(jìn)這邊,則等到過了正月十五,就去找賈瑞,開始張羅撲克牌生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