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一招制敵,太子真的很難想象徐謙如何做到,就算是一個普通人拿著劍也沒有那么好對付,況且他還自認為是高手,所以他剛才一氣之下說了凌遲處死的話,當(dāng)然要是徐謙真做不到,他最多也就羞辱他幾句而已。
等下本太子就亂揮亂舞,讓你都無法近身,雖然這樣有些無賴,誰讓你口出狂言!
太子想好了方法,做了個交戰(zhàn)的起勢,然后朝徐謙揮舞寶劍,劍身有一定重量,他體力耗費已經(jīng)很多,因此并不能像他想象那樣揮舞得急風(fēng)驟雨。
頭一劍剛劈下去,他就感覺動作有些遲滯,手腕也有些疼痛,原本輕松可以提起的的寶劍現(xiàn)在仿佛重了好幾倍。
就在一瞬間,徐謙已經(jīng)欺身上前,太子剛剛將提起的寶劍反向揮動到徐謙胸口位置,對方已經(jīng)伸出兩個手指捏住劍尖。
我操,太子一驚,雙指夾劍,好酷,天下第二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我就不相信,雙指力量再大,能敵得過拳頭?
他想繼續(xù)揮動,可是卻紋絲不動,他內(nèi)心有些震駭,不過轉(zhuǎn)瞬心道:雖然我上下左右移動困難,可是我可以將全身壓上往前送出,相信這樣大的力量僅憑雙指你夾不住吧!
此時他顧不得這樣是否會將對方刺個透明窟窿,全身力量集中到胸口,緊握劍柄奮力頂了上去。
這樣大的力量,可以刺穿很厚的木板,徐謙難道還不松手!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他仿佛把劍插進了石縫,前面被阻擋得死死的,劍柄回頂在他胸口,他疼得差點背過氣去。
太匪夷所思了,既然插不進就拔出來換個方向,但是劍尖仿佛被巨力吸住,動也不動。
如此進退不得,真當(dāng)是要一招落敗,太子羞急,做起最后的抵抗,抬起腿朝徐謙臉上踢去,徐謙不慌不忙地抓住他的鞋子用力一扭一推,同時夾住劍尖的手指松開,太子臉面朝下,只覺得身體被一股大力推動飛了出去,他在空中身體失去控制,雙手亂舞,然后落在地上,這些都是一瞬間發(fā)生的事,所以他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落地之后整個臉撲在地上,他頓時感覺酸甜苦辣各種滋味飛奔口舌,身體則感覺麻木無法動彈。
太子飛出去之時徐謙才感覺后悔,下手有點重了,他這次一定會摔得鼻青臉腫,這禍闖得有點大了……
張?zhí)O(jiān)一直死死地盯著這邊,心里祈禱徐謙就算真打也要有個分寸,嗯,是個正常人就不會下手太重,打壞了太子可是要掉腦袋的。
然而他哪里知道比武這事情往往臨場發(fā)揮,很難控制,就比如剛才徐謙就一時腦熱掀翻了太子。
看著太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張?zhí)O(jiān)感覺渾身冰涼,狗日的徐謙不會把太子打死了吧!真是要人命了!
“天殺的混帳王八蛋,”他破口大罵,邁開大步跑向太子,幸虧他沒有蛋,不然步子太大一定扯著了蛋。
眾教習(xí)也趕忙跟了上去,大事啊,出大事了??!
王陽也嚇了一大跳,徐謙這么沒有輕重,要是打死了太子,他還做個屁的主教習(xí),人算不如天算,他沒有料到徐謙這么沒有腦子?。?p> 雖然出手有點重,徐謙心里還是明白摔不死太子,除非太子是玻璃水晶做的。
快到太子身邊時,張?zhí)O(jiān)沒有扯著蛋,但是踩著石子了,于是腳下一扭,跌倒在地。
他疼得心都拎起來了,卻無暇顧及自身,趴在地上膝行而前,手心和膝蓋磨破了也沒有感覺。
“太子,太子殿下,您可不能有事啊,您要是有點......老奴就陪您一起!”
太子像烏龜一樣趴著,腦子非常清醒,地上雖然有點涼,可是全身心靠著大地的感覺真踏實呀……嗯,剛才打得太累太緊張了,本太子現(xiàn)在要好好休息......
事實上他是感覺沒有臉起來,頭一次被打敗,而且是對方空手一招降服,落地地姿勢又是如此不雅,他真想永遠趴著不起來見人!
可是事與愿違,張?zhí)O(jiān)哭天喊地,爪子扣進他手臂抓住不停搖晃,疼得他齜牙咧著,這幫太監(jiān)就喜歡養(yǎng)長指甲,回去讓他好好剪剪,抓著人真的很疼呀!
“張公公,我沒事!”
他終于肯抬起頭,說完的時候舔舔嘴唇,有點腥味,上面還有些土。
張?zhí)O(jiān)看向太子,鼻尖紅紅的,鼻孔流著血,嘴唇也磕破了,太子破相了!
完了,一頓板子是躲不了了,說不定還要罰例錢,真是禍從天降!
他想扶起太子,可是腳痛得厲害,于是朝跑過來的教習(xí)們狂招手:“還不快點來扶起太子......哦對,來一兩個就夠了,其他人把徐謙那小子給我抓起來!”
眾人愣了愣,他們不是府里的兵丁,怎么去抓人,再說也不一定打得過次教呀,他們都看向王陽,希望他能做點什么……
王陽是老狐貍,抓人不是他的職責(zé)他當(dāng)然不會去做,他說道:“張公公,我去叫府里的護衛(wèi)吧!”
不等他回答,王陽已經(jīng)吱溜一下跑了。
張公公無奈,對其他人命令道:“看好這小子,別讓他跑了!”
太子被扶起來,手腳已經(jīng)恢復(fù)了靈活,只是感覺渾身上下都隱隱作痛,他撩起袖子褲管,發(fā)現(xiàn)這里一塊青那里一塊紫,他從來沒有受過這么多傷,心理害怕得有些顫抖。
這時他覺得鼻子癢癢,用手一摸,黏糊糊的,拿到眼前一看,滿手的血跡,出了這么多血,他瞬間感覺變得更虛弱,腦袋一暈,手腳發(fā)軟有些站立不穩(wěn),只好牢牢靠住張?zhí)O(jiān),對方只能忍住腳上的疼痛死撐著,一瘸一拐地扶著太子到遠處一個石凳上坐下。
徐謙搔搔腦袋,才不管王陽去叫什么護衛(wèi),他拿出治傷的藥水,走過來要給太子上藥。
“你,你干什么,快攔住他!”張?zhí)O(jiān)厲聲喊道,“你現(xiàn)在是犯人,呆著不要動!”
幾個客教無奈地攔住他說道:“徐次教,不要為難我們......”
“咳咳,張公公,破了皮,萬一傷風(fēng)感染不治身亡的例子比比皆是,這里這么多劍客,他們都知道后果,你攔住我莫非想太子生病然后......”
太子對很多事都一無所知,一聽破了點皮也能要命,就愈發(fā)緊張地朝張公公投去詢問的眼神。
破個傷口得病死亡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不用問教習(xí)他也知道,雖然這事幾率并非百分百,可是受傷的人是太子,賭不得!
“各位教習(xí),你們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一定有藥物,快拿出來給太子涂抹!”
他就是不讓徐謙再做好人!
金創(chuàng)藥這種東西在古代是不存在的,那些教習(xí)自然也有藥物帶在身上,可那些都是偏方,有些甚至是鹽巴辣椒粉之類,灑在創(chuàng)口上讓人疼得撕心裂肺,而且心里還沒底這些到底幾成有效,所以誰敢拿出來給太子用!他們自己也都是憑著身體強健,受傷后用火燒一燒,然后再隨便涂抹一點什么才躲過一次次劫難。太子身體柔弱金貴,他們是萬萬不敢拿出自己的藥來給太子用,萬一徐謙沒打死太子,自己醫(yī)死了太子,真是沒處說理去!
“張公公,我等之藥粗劣不堪,太子金枝玉葉,恐怕我等不敢拿出來毀壞太子玉體,還請公公見諒,依我等愚見,不如馬上請來御醫(yī)給太子治傷!”
張?zhí)O(jiān)一聽有理,怎么能隨便給太子用藥呢,他一拍腦袋道:“本監(jiān)給急糊涂了,快去叫人騎馬進宮找御醫(yī)!”
一個客教趕緊跑了出去。
徐謙搖搖頭嘆氣道:“療傷圣藥近在眼前,你們還要興師動眾,萬一御醫(yī)不在,太子就不治了嗎?”
那些客教聽他說有療傷圣藥倒是想見識一番,可惜現(xiàn)在他們得和他保持距離,他可是待罪之身。
張?zhí)O(jiān)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相信一個教習(xí)會有什么好藥,還是等著御醫(yī)來比較保險。
不一會兒,王陽領(lǐng)著一隊人進來,程遐和崔勝都在里面,還有一些太子府的護衛(wèi)。
王陽首先便是去找程遐告狀,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徐謙打太子的經(jīng)過,還說太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倒地不起,不知道受了多少重的傷!
程遐正和崔勝商量皇帝壽誕獻酒的事,兩人都是愁眉不展,前兩日杜大師不知何故悄悄離開了崔家莊,直到昨天才搞清楚杜大師的兒子欠了外面一屁股賭債,中山王替他兒子還清,杜大師為了還人情去到了中山王府。
明眼人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是中山王府的計謀,杜大師和崔勝雖已經(jīng)成為至交,但是畢竟兒子更重要,所以明知是坑也不得不往里面跳。
這下害苦了崔勝,不得不來找長史商量對策,兩人計議了半天,實在想不出比拿出好酒能更讓皇帝開心的事,只是現(xiàn)在釀酒大師在石虎手里,太子府又要一次被中山王府蓋過風(fēng)頭,皇帝對太子和太子府眾人恐怕會更加失望。
盡管如此,聽到太子被打得半死的報告之后,程遐憂心如焚,立即擱置獻酒之事匆匆趕往訓(xùn)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