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天歌抬眼,就看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蕭重月,一旁站著個怒氣沖沖杏目圓瞪的蘇晴兒,在她身后還有一個淡淡微笑的蘇靈兒。
真是頭疼……
她不想理會這些人,只是回頭道:“今日無論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我都希望只有你知道,可明白?”
“是……是!”或許是被宮天歌眼中的寒意震懾住了,樊武竟有種被一個王者凌視著的被壓迫感,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作出了反應(yīng),應(yīng)了是。
哪怕是喬余深身上都沒有這種王者般的氣勢!
再次被宮天歌震了震,他屈膝半跪行禮,這回他是心悅誠服了。無論是誰,有這般氣度,都足以令人折服!
見樊武退下,宮天歌才舒了口氣安心對付蘇晴兒。
“呵!表哥供你吃供你住供你穿,你居然還恬不知恥地跑出去勾搭別的男人!你怎么對得起表哥!如此厚顏無恥,真是讓人惡心!”
宮天歌原本是能坐馬車回來的,可樊武要送,她們就不坐馬車,硬生生走了回來,這會兒真是又冷又累,看著蘇晴兒嘴巴開開合合只覺得煩得慌。
她無奈地瞥了一眼被兩個人拉過來一臉漠然的蕭重月,眼睛在月光下如水浸潤過的一般,清亮得讓蕭重月心里一動。
他自是知道她今日去干什么的,可不知道哪跑來的蘇晴兒不管不顧地拉著他來門口站著吹了一晚上冷風(fēng),說是有件大事要他親眼看看。
就是看這個?
他一臉莫名地看著宮天歌,宮天歌也一臉無奈地看著他。
而一旁站著的蘇晴兒看著二人對視,更加憤怒了。
“好你個唐海!清音姐姐給你發(fā)的邀請函你竟然敢不去?!你……”
“我怎么了?你要讓他把我趕出去?”
宮天歌嘲諷地看了看她,“奉勸你以后做事之前動動腦子,免得被人當(dāng)槍使了還不知道,蕭家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p> 蘇晴兒頓時炸了毛,指著宮天歌的鼻子尖聲道:“賤人!你……”
“好了!等我等了很久吧,你也不嫌累得慌,大半夜的,洗洗睡吧?!睂m天歌打了個哈欠,她真的已經(jīng)累得不行了,風(fēng)這么冷她可不想在外面多待一秒。
“走吧?!笔捴卦骂H為贊同地轉(zhuǎn)身離開,宮天歌也繞開蘇晴兒就緩步跟上。
見狀,蘇晴兒和蘇靈兒都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這是怎么回事?!
這個女人都么過分了,表哥居然還縱容著她?居然還能這么心平氣和地和她一起回去?
那她這么大費周章地把人拉出來是干什么?讓人看笑話?
被人帶綠帽子的事,就這么輕描淡寫地揭過去了?
蘇晴兒不甘心,對著蕭重月大聲道:“表哥!這女人給你帶綠帽子,你就這么放過她了?等舅舅回來,他定不會輕饒這個女人!你不如現(xiàn)在就……”
“綠帽子?”蕭重月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為何她這么說。
宮天歌也似笑非笑,有時候看著一個小丑自娛自樂,還是蠻有意思的。
“這個女人啊!這個唐海她不是你的女人嗎?你剛剛可是親眼看見了……”
“誰說我是他女人?”
“她不是。”
二人異口同聲,說完后都怪異地看了看彼此,最后又是默契十足地尷尬輕咳了幾聲。
這般作態(tài),更是讓蘇晴兒妒火中燒!
這個唐海,就是在欲擒故縱!她竟然否認(rèn)!表哥否認(rèn)也就算了,興許是為了面子,可這個女人!
她竟然這么快就否認(rèn)了!
蕭重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警告道:“今天的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那冰冷的目光,嚇得蘇晴兒原本囂張的氣焰瞬間沒了一半。
再看到他轉(zhuǎn)向?qū)m天歌時眼中流露出的溫柔,聽到他溫聲問候著些什么,心里簡直跟吞了針?biāo)频脑锰邸?p> 一旁的蘇靈兒更是難堪,指甲狠狠地陷進(jìn)手掌肉里,銀牙緊咬,眼睛里閃爍著惡毒的嫉妒。
她到底是對蕭重月使了什么妖術(shù)!迷得他如此縱容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才來幾天,蕭重月就已經(jīng)對她這個態(tài)度,再呆久了豈不是要……
蘇靈兒不敢再往下想,她必須加快進(jìn)度,攛掇蘇晴兒和洛清音抓緊解決掉這個女人。
而另一邊,尷尬的氣氛沒有維持多久,蕭重月就開口問道:“今晚怎么樣?”
“很順利,那些人已經(jīng)足夠重視我,對李恒的治療也進(jìn)行得很成功,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趙邯能夠搞定?!?p> “嗯?!笔捴卦曼c了點頭。
“洛清音今天邀你去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宮天歌不屑地嗤笑,“我不愿招惹她們,但若是她們上趕著找揍,我可不會因為她的身份而手軟?!?p> 語氣中已經(jīng)有些警告的意味,蕭重月知道她的手段和性子,但他也不想插手。
“隨你。”
宮天歌自從知道了蕭重月對他那小表妹并無情意,就對那兩個女人不再有顧忌。這會兒不過是她們沒做什么過分的事,她也不屑這些女人的小手段,懶得搭理才放她們一馬。
“洛林馬上就會注意到你?!?p> 宮天歌點點頭,“我明白,我如此高調(diào)地進(jìn)入洛水城,他就是不想知道都難?!?p> “還有一個東西……”蕭重月說了一半,就看著她欲言又止。
“怎么?”宮天歌抬眼看著他。
“你那時身上穿的族袍……我差人修補了,一會兒讓青梔去拿來吧?!?p> “嗯。”宮天歌幾不可聞地輕輕嗯了一聲。
她這些天忙得連軸轉(zhuǎn),之前的創(chuàng)傷似乎只有身體上的疼痛和冰冷。這會兒被他提起,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如墜冰窖、刺骨的寒、還有撕裂身體般的疼痛……
宮天歌只覺得眼前一黑,雙腿發(fā)軟,手猛地扶上了一旁的竹子,緊緊地抓著它就像一根救命稻草,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青發(fā)白。
就在這時,一個溫暖有力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她,瞬間將她從快要被吞沒的痛苦浪潮里解救了出來。
蕭重月什么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而在她眼中,此刻的蕭重月就如天神一般,是她在漫無天日的黑夜里,陡然出現(xiàn)的一束光。
“多謝?!?p> “不必?!?p> 二人簡單地對話完,又走了一會兒才到了宮天歌的臥房。
“你明日……”
“你明日……”
二人又是異口同聲,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你這幾天做的很好?!笔捴卦侣氏却蚱屏顺翋?。
“多虧了你。”宮天歌接話。
“明日沒有事,你隨我去塞外看看吧。”蕭重月道。
宮天歌有些驚訝他竟然會提出這種邀請,但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
心里撲通撲通的,一向瀟灑利落的宮天歌竟然在這會兒不敢與蕭重月的雙眸對視。
“好?!?p> 靠!老娘這也太嬌羞太少女了吧!
宮天歌在心里抓狂,但面上依舊羞得臉都不敢抬,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在手爐上亂扣的手指。
“嗯。明日一早我就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