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除了黑袍人一直待在房中未出,其余人全部齊聚在大廳了吃午飯。
陸笙與武齡坐在一桌,陳北河與孫宸則坐在另外一桌,這是上船前就已經(jīng)安排好的,為了防止引起他人的注意。
“氣氛有點不妙啊。”
陸笙在大廳里掃視了一眼,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七八名水手甚至面色有些愁苦,似是遇到了什么不順。
“王左眼,發(fā)生什么事了,這才出來半天,怎么感覺大家都很不開心啊?!标戵限D(zhuǎn)過頭問坐在后方的王左眼。
與上船前干勁滿滿相比,此刻的他們就像是焉了的黃瓜苗無精打采。
“你看窗外?!?p> 王左眼剛吃完飯,開始熟稔的往煙槍里塞煙絲。
“窗外沒啥奇怪的啊,這日頭也大,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标戵霞钡?。
早上兩人一直在扯皮,倒是把關(guān)系拉近了不少,言語間也沒有多少顧及。
“你看遠點,在兩百多里外的云彩已經(jīng)泛黑,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征兆啊?!蓖踝笱垲^也不抬的道。
“暴風雨?”陸笙微怔,旋即朝遠處望去,果然,在極遠之處,已經(jīng)有烏云集聚。
這剛出來就遇上,運氣也太差了吧,陸笙臉色發(fā)黑。
果然,聽到王左眼這一句話,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朝王左眼看去,似是再等待他的下文。
“能繞過去嗎?”
花想容臉上帶著一絲凝重,他是常年居住在海邊的人,深知海上暴風雨的可怕,除非你能插上翅膀,否則就只能寄希望于船的堅韌性。
可這艘船一看就是上了年代的,說不準就是它最后一次航行,猶如無根的浮萍,在風浪面前,能被瞬間傾覆。
“繞過去?”王左眼冷笑道:“左邊是海盜,右邊是葬神島,說不準還沒繞過去,就全部死在了海盜的刀下,葬神島的可怕,大家心里應(yīng)該有數(shù)吧。”
陸笙目光微閃,低垂著腦袋,據(jù)孫宸所說,這一趟的目的地正是遠在海港城五百海里外的葬神島。
而孫宸臉上的那一道刀疤,也正是因為在葬身島所留下來的,至于究竟是何物所傷,孫宸一直諱莫如深并未言明。
能讓一個武師境的強者差點死在葬神島,陸笙也大致明白了葬神島的可怕性。
海港城的民間流傳著一個關(guān)于葬身島的典故,傳言在幾千年前,葬神島上有兩只從海里出來的龐然大物打了一架,據(jù)說是兩位化形后踏入武圣境界的靈獸。
那一戰(zhàn)血染葬神島萬里海域,兩只靈獸大戰(zhàn)后噴灑的熱血使得葬神島上的石頭都變成了紅色。
到最后,兩只靈獸同歸于盡,這幾千年來,也有不少人不怕死前去葬神島尋寶,可到最后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方式死在葬神島。
使得葬神島一時間聲名大振,這些年來死在葬神島的人不計其數(shù),倒是有不少人在葬神島外圍撿取那些尋寶人死后遺留在身上的物品。
“相比于暴風雨,我個人認為,可以走海盜肆虐的左邊,反正大家都在,投票表決,各位意下如何?”
花想容的面容冷冽了一分,想必也是知曉葬神島的可怕,寧愿去招惹左邊的海盜。
“老夫贊成他的說法!”門口,那名黑衣人突然道。
“好了,還有誰贊成我的說法?”花想容目光忌憚的看了那人一眼。
“我覺得相比于遇上海盜,我認為還是葬神島安全,各位若是有覺得我的方法可行,可投我一票!”陸笙笑道。
“我贊成!”武齡道。
“我二人贊成前往葬神島!”孫宸與陳北河對視一眼,投了陸笙。
“你們也有票,盡管投,你們投的那一票關(guān)乎自己的身家性命!”王左眼呷了口煙,目光看向那桌水手。
除了陸笙一行人總共十人,船上七名水手,再加上王左眼和那僅有的一名廚師,船上總共十九人。
“我們商量了一下,大家都不想死。”一名面容粗獷的水手沉聲道:“我們選擇從右邊的海盜繞路?!?p> “對,我們?nèi)恐С掷顏砀4蟾绲臎Q定,走右邊?!逼溆嗔她R聲應(yīng)道。
為了防止被人發(fā)覺這一趟最主要的目的地,孫宸故意將目的地說在距離葬神島的一百海里外的鳥語島,等四人到了鳥語島后再私自做筏前往葬神島。
可現(xiàn)在不同了,花想容這邊三人,再加上七位水手投了他,頓時占據(jù)了絕對的地位。
陸笙先前聽聞了王左眼的故事,明白海盜對他是存敬畏態(tài)度的,這些水手肯定也知曉,這才敢投了從海盜那邊繞行的票。
“好,那就改道從海盜那邊繞行?!蓖踝笱劭牧丝臒煒?,咧著泛黑的門牙嗤笑道:“看這場暴風雨的架勢,估計走哪邊都繞不過去?!?p> “看來這一趟有的玩了?!标戵夏抗怆[晦的與陳北河二人對視一眼。
......
暴風雨來的挺快,幾乎是在眾人決定改道后的一個時辰內(nèi),原本晴朗的天際變得黑壓壓的一片,風平浪靜的海面也開始變得波濤洶涌,直至隨便一個浪花涌來,都能將海水濺至甲板上。
陸笙暗暗咋舌,這還是遠離了風暴中心,這要是沒改道撞進去,估計這艘船上的人都該栽進去。
“收帆!”
船帆還未收起,一陣勁風迎頭趕上,將船吹離了原先的航行軌道,王左眼目光堅毅,有條不紊的朝水手下發(fā)著指令,再次將軌道按了回去。
“這老東西有點厲害啊?!标戵峡粗謧兠ι厦ο?,不由對王左眼豎起了大拇指。
“轟隆隆?!?p> 突然,一個響雷突然打在甲板上,甲板上頓時被打出一個成人頭顱大小的窟窿,以窟窿為中心引發(fā)的火苗熊熊燃燒,大風刮來,窟窿被灼燒的越來越大。
“不好?!蓖踝笱勰樕F青,轉(zhuǎn)頭看去,自己的手下所有人都在忙活,根本沒有人可以供以使喚。
“陸笙,快幫個忙,去把窟窿堵?。 蓖踝笱壑坏孟蜻@艘船上還算是比較熟識的陸笙求助。
“瑪?shù)拢@種情況去滅火堵窟窿,不死也得丟半條命?!标戵夏樕l(fā)黑,迎著花想容嘴角意味深長的笑容,硬著頭皮準備走出駕駛室。
“我去吧!”孫宸大喊一聲拉住了他,聲音還未傳出,就被刮來的大風給帶出去許遠。
足足過去半個時辰,孫宸才用幾塊破爛的木板將窟窿補好回到船艙。
接著昏暗的燈光,陸笙能察覺到孫宸雙腿都在打顫,想必這一趟耗費了極多的元氣站在甲板上穩(wěn)住身形。
“武師境強者在這種自然災(zāi)害面前,也不過是螞蟻啊?!标戵习蛋嫡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