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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尼弟子列傳

第六十章:春天來了

仲尼弟子列傳 邘十七 2228 2019-09-26 07:03:00

  春耕的曲轅犁只做出來兩臺,盡管制衡領(lǐng)著人24小時不間斷的趕工,生產(chǎn)出來的鐵具還是遠遠不能滿足春耕的需要,春秋時代完全依靠人力的生產(chǎn)力水平,還是太低了。

  曲轅犁的木質(zhì)結(jié)構(gòu)部分,是邱領(lǐng)著做的。周書燦原本想把這些事交給呂他做,但是邱搶先把仲子家的木工匠人組織在一起,讓他們在邑做山里營地使用的板凳,使得周書燦不得不把曲轅犁木工部分的活,也由邱領(lǐng)著做。

  呂他改為負責賣磚,也恰巧當初不讓他背煤說的就是賣磚,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青磚的銷路并不是太好,有免費的黃泥可以砌墻,人們還領(lǐng)悟不到青磚的好處。周書燦不管那么多,仍然讓邱最大量的燒磚,反正到處都是空地,青磚也不怕偷,燒好的磚放著就是了,這也不會壞?,F(xiàn)在閔家人手不夠,還沒有能力修蓋房屋和邑城墻,儲存大量的磚,等有實力了再一氣呵成。

  邱負責磚窯和木匠的工作,兩項工作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條?,F(xiàn)在,普通的邑民和奴隸已經(jīng)不把邱當成奴隸,人們看到他都是遠遠的喊一句:“邱總管?!?p>  卿大夫家的總管叫宰,宰下又有各種官職。周書燦不喜歡“宰”的稱呼,直接把各種管事的起名叫“總管”,總管下面有隊長和組長。閔家就這點人,三個稱呼足夠了。當然,有稱呼的人就會多拿錢,周書燦又給三個等級的人定了獎勵,只是這獎勵要等到分糧食的時候才能兌現(xiàn)。

  盡管邱已經(jīng)是總管,他還是每晚堅持到周書燦的小屋,睡在柴草上。他自由出入閔家,包括閔父在內(nèi)的閔家人,也不再把他當奴隸看待,有時候跟其他人提起他,也會隨其他人說“邱總管”怎么怎么……

  閔父對于周書燦把家臣的稱呼,定位“總管”“隊長”“組長”并不介意,反倒是很稀奇。閔家現(xiàn)在閔父被稱為“主公”,周書燦是“小公”,需是“二小公”,蒙是“三小公”,而繼母沒有稱呼。

  不是不能對繼母喊“夫人”“太太”什么的,是周書燦不敢隨便給繼母安一個稱呼。春秋時期,只有周天子的老婆才能稱“后”,文獻里對各諸侯的老婆是直接稱呼名字,即使有個別稱“夫人”稱呼的,也是和后世的不一樣。

  閔家這樣地位的人家,繼母的地位直接呼其名就可以了,他講究太多,真的是麻煩會很多,他害怕其他已婚婦人跟著學,那豈不是亂套了。好歹他是學先秦史的,也得尊重點歷史啊。

  農(nóng)耕由閔父和乙負責,還是由邑中的女子完成,真的是沒有可用的男子了。邑連四、五十歲的老人和五、六歲的娃娃,現(xiàn)在都被派上了用場。除了哇哇待哺的嬰兒,幾乎沒有人能不工作。

  兩臺曲轅犁當然不夠使用,鐵鏵犁還是在春耕中起主要的作用。周書燦佩服春秋女子們的堅毅和不屈不饒的精神,她們吃的比男子少,干的活卻一點也不比男子少。周書燦提議閔父給女子們的秋后結(jié)算,比男子多一成。

  邑中的糧食不多了,包括山中營地干活的男子,都被限制了飯量。雖然是進入春季萬物復(fù)蘇,大地開始冒出綠芽,但糧食不是春天長熟的,春天只是播種的季節(jié)。干糧是夾雜著野菜的各種農(nóng)作物的飯團,飯團野菜的比例明顯增多,連河蚌肉都被減少了。

  陽關(guān)周邊的能買到的糧食,已經(jīng)被閔父買空了,甚至私下他還讓人去曲阜買糧食。曲阜是魯國國都,糧食總會多一些的,只是不敢明目張膽的買,怕被人知道閔家有大量的奴隸。盡管現(xiàn)在消息閉塞,可買大量的糧食,總是會引起其他貴族的注意。

  如果這消息傳到魯侯的耳朵里,魯侯立馬會派人來核對閔家人口。閔家已經(jīng)是五代了,處于貴族的邊緣位置,到第六代邑會被收走,是沒有資格擁有很多的奴隸。哪怕是正當?shù)膹闹僮邮掷镔I到的奴隸,也不能擁有這么多奴隸的。

  閔家超過規(guī)定擁有的奴隸,便是隱匿人口。在歷朝歷代,隱匿人口都是大罪,這和交稅服兵役等等有關(guān)系,更何況閔家還有煤礦鐵礦,那更是魯侯的。隨便任何理由,魯侯都可以從閔家手里剝奪走這些,而閔家現(xiàn)在沒有一點抵抗魯侯的能力。

  糧食的稀缺,又有眾多的人做工,邑現(xiàn)在對糧食采取統(tǒng)一管理,統(tǒng)一調(diào)配。邑民們也明白只有齊心合力了,才能度過春天這個難關(guān)。邑民家中儲存的糧食,大部分也都拿了出來,和閔父買的糧食一起統(tǒng)一管理分派。當然,不可能全部都拿出來,有私心留一點也是正常的,畢竟邑民是自由民不是奴隸,他們可以擁有自己的財產(chǎn)。

  對于缺少糧食將要餓肚子的事,周書燦發(fā)愁的頭發(fā)都要掉了,還是無能為力。他記憶里春天成熟的蔬菜有:四季豆、西紅柿、黃瓜、南瓜、絲瓜、茄子、扁豆、刀豆、豇豆,可這些,哪個都不是春秋時代的。還有家禽之類雞鴨,也只能養(yǎng)殖,而不能宰殺。哪怕是河里的魚,都是圈起來養(yǎng)了,不能肆恣的去捕撈。

  河灘地的河蚌現(xiàn)在缺少人手,進展的比較慢,整理好的區(qū)域只有一大半的面積。周書燦也不急,他負責開珍珠,河蚌整理的多了,他的活也跟著多,那可是很累的。他每天栓在開珍珠上哪里也不能去,已經(jīng)讓他痛苦不堪,再累死累活的干,那他的生活還有樂趣嗎?

  河灘地的熱鬧,讓上游下來的魚不能在河灘地駐留,魚兒順流而下到了閔家的河段。春天的河水并不大,周書燦讓人攔截淄水河水,引流河道的水一部分灌溉,一部分通過河水旁挖好的魚塘,讓河里的魚自然留在魚塘內(nèi),做種魚用?,F(xiàn)在沒有地方買魚苗,閔家也沒有人會培育魚苗的技術(shù),只能采取這種粗暴的辦法,獲得魚苗了。

  槐給周書燦端來一碗豆?jié){,低聲說:“小公,豆?jié){以后不能再讓做工的人喝了,再這樣喝下去,邑里的大豆真的沒了。到時候,小公連喝一碗豆?jié){都不可以了。”

  周書燦依靠在灶臺上,接過來豆?jié){碗,慢慢喝一口,才說:“槐,隨便他們才能喝多少呢?不是已經(jīng)讓人往豆?jié){里多添水了嘛。只要熬過去這個春天,到夏天糧食就下來了,也就是幾個月的事?!?p>  槐已經(jīng)好多天不舍得喝豆?jié){了,他拿起刀繼續(xù)開河蚌。槐現(xiàn)在隱約的已經(jīng)知道,河蚌里有貴重的東西,這個貴重的東西可以給邑換來糧食和奴隸,他干活更加的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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