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期間一直沒有露面的春嬌姨娘,在正月初七這一天傳來了喜訊,她生下了一個7斤重的大胖小子。但是包括三叔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沒有心情在這個時期搞任何儀式去慶祝這件事情,因為預料之中的衙役,竟然在楊府老宅里住了下來,開始了全面細致的排查工作。
老宅之中有很多空閑的院落,在西面樹林的深處就有這樣一個小院子,被非常榮幸的選中了,衙役們住進了楊府老宅中,提審的第一人便是楊家老太爺,二叔的事兒是絕對瞞不住的,因此楊家老太爺受了巨大的刺激,又是一陣子大夫湯藥的人仰馬翻。
和大哥是先預測的一樣,我們這邊也來了5個人,住在了后湖邊上的風雅堂,第2日我便被照例傳換到了那里臨時的審訊室之中。
由于我們這一大家子都是上個月才從京城趕來,全都沒有作案的動機和時間,于是三天后,這5名衙役也便回到了老家之中。
老宅那邊倒真的是一片人仰馬翻,手忙腳亂,每日派去打聽的人都會說這些日子提問了哪些要緊的人物,都會說老太爺?shù)牟∏橛秩绾稳绾螄乐?,偶爾他們也會提上一句那位春嬌姨娘的事?p> 20多名兵強馬壯的衙役,10人一班,日夜輪換,不停的審訊,倒也當真查出了一些鮮為人知的貓膩。
楊夫老宅之中一共有31個人,愿意為那兩位姨娘證明,證明他們在9月份(因為兇手聲稱是在9月份)從未離開過楊府,他們二位都是姨娘,輩分并不高,出入老宅都有專人看管,不可能做到不知不覺消失10來日,而沒人發(fā)現(xiàn)。
“所以現(xiàn)在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那個兇手是在說謊,或者他沒有說對交易的地點和時間,不然他就不是在海州見到的這兩個人,而是在懷州見到的,如果他真的是在懷州見到這兩個人的,那倒是極有可能同時見到兩位姨娘。不然的話這個兇手也許是受人指使無辜攀咬,但是如果他真的沒有見過這二位姨娘,他又是如何在一眾姨娘中指認出來的呢?”二哥楊承偉認真的嘲笑著老宅中的所有人,“不管怎么說,再依我看這個兇手始終都在說謊,而那個幕后黑手估計沒有想到這個姓黃的知州會是這樣一個實干家,當真如此興師動眾地跑到懷州來查這件事?!?p> “我們楊家也是懷州的大戶,世代商賈之家要真的被他查出點什么來,這可多有價值,那個黃大人可不傻,他想升官發(fā)財,除了得有錢以外還得有業(yè)績,不過畢竟他想去的地方,可是京城,沒有點能力,削尖了腦袋都是擠不進去的,只可惜這一下子三叔四叔這幫人可成了他的墊腳石了,不過這也是個好事兒,免得他們永遠趾高氣昂,不知天高地厚,如今這一遭也讓他們長長記性吧?!毕騺順O少發(fā)表自己觀點的三哥,這一次也頗為感慨。
“也虧的是這件事,把父親煩個不行,不然的話,以父親的性子還不得在這里再待上一個月,明兒可是回不了京的啦!”二嫂子說的眉飛色舞,“我可聽說了,三叔前幾日可把那位春嬌姨娘送到了自己的外院去了,老爺子這回昏迷了,別說春嬌姨
娘,就是再來幾個冬嬌,夏嬌什么的,他也是管不了嘍!”
“誰說不是呢!”二哥緊接著說道,“你們想一想這云姨娘和月姨娘是什么人,她們倆生的可都是兒子,二叔父長子下落不明,這下子連庶子的娘都成了殺人兇手,這兩個庶子估計今后都得從族譜上除名,二叔叔可謂是后繼無人,如此一來那偌大的家財將會落在誰的手里?誰的好處最大?這還不都是顯而易見的嗎?”
這件事情的確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也的確是三叔四叔這樣的人能干出來的事兒,不過動機再怎么明顯也不能成為定罪的證據(jù),一切都得看那位急于上位的黃大人怎么審理了。
也不知道楊葉父親是預料到了什么,他到底在怕些什么,他居然會放下昏迷不醒的老父親,不管不顧的,帶著一家老小晃晃悠悠的回到了京城。
這一次行船較為緩慢,但并沒有影響我吐的暢快,最后下船時我只覺得全身關節(jié)發(fā)軟,胸口發(fā)悶,頭昏腦脹,再一次行動不便,只得由楊承宇將我背上了馬車。
可能是吐得上了癮,在馬車上我還是吐個不停,幾乎所有香味我都聞不得,一聞見什么味道就是狂吐不止,直到吐無可吐,就連那苦膽水都得熬點兒出來才行。
在回京的一路上,我好是大病的一場,面色萎黃,皮包骨頭,嚇得墨雅差點就去昆侖找冷簫求救去了。
回到京城之時,北方的天氣還是冬季的肅殺景色,寒風凜冽,干冷異常。
一躺在希雅小苑主屋的大床上,我只覺得頭暈目眩,不一會兒一名大夫便來了。
他搭脈診了半日,也不見面色有什么變化,我只擔心自己的仙人之身,不會露餡兒吧。
心中忐忑難安之間,我竟默然間聽到了一個驚天徹地的大消息。
“太太也別太擔心了!”大夫笑呵呵地說著,“夫人身體底子好,只是這一路舟車勞頓,太過疲乏了些,想是動了些胎氣,不過略吃兩副藥,調(diào)理一下也就無礙了!”
“王大夫,您的意思是說……”太太有些激動的不能自已,“您是說含玉有身孕了?”
“難道貴府都不知道嗎?”王大夫驚訝的看了看我們,“依著脈象來看,也有兩個多月了,可是在這里恭喜太太,恭喜夫人少爺了!”
我一下子懵了,先前的生活過得太美妙,太和諧,再加上楊家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讓我目不暇接,我竟然忘了,忘了我也會懷孕,難道說,我是要當媽媽了嗎?
楊承宇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他在臥房內(nèi)來來回回走了十幾圈,才終于想起來,我還躺在床上。
至此我便成功的過上了上等人的大日子,再也不用每天去正房報道點卯,更不用站規(guī)矩,甚至連走路都不能走快,更不能彎腰蹦跳,很多事情都是不行的。雖說有很多煩惱,但細細品來也是幸福的。只是這樣的幸福來的太突然,讓我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