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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孔憶之

第四十四章 那片水邊的身影

我是孔憶之 小贏贏 4924 2019-10-12 20:28:02

  畫面由遠(yuǎn)及近,逐漸的清晰起來,在我面前極遠(yuǎn)的地方,我看見了一片水面,波光粼粼,在畫面的最右側(cè)有一座長著青草的石頭山,這座石頭山幾乎占了一半的畫面。

  在金光四射的水邊,有一個人,他或者是她,背對著我,實在太遠(yuǎn)了,我無法分辨他到底是誰。

  天空中沒有看見太陽,但是整個空間非常的明亮,映照的那人一身水過天青色的衣衫,格外的醒目。

  畫面就這樣定格了,那人沒有回頭,我也沒有挪動腳步,此刻的我,好似認(rèn)識這個人,面對這個畫面這個場景,仿佛熟悉的就像自家的后院,可是這人是誰呢?這個地方又是何處?這種熟悉的感覺又是因何而產(chǎn)生的?

  我不得而知。

  這個莫名的畫面就這樣停留在了我的腦海之中,就在我一頭漿糊,不知所謂的時候,我感到一個強(qiáng)大的力量撞在了這幅畫面上,立刻被更加堅硬的畫面,彈了回去。

  那股并不友好的外來能量,如旋風(fēng)般從腦中抽離,紫目仙者踉蹌著后退了幾步。

  “那是什么地方?”紫目仙者此刻看我的目光變得更加迷離,仿佛下一刻就打算把我當(dāng)做食物給吃掉了。

  “我不知道!”沒有了搞破壞的人,大腦頃刻間整頓妥當(dāng),原本的不適,現(xiàn)在也已沒有了,只是心中仍有不安,那一種伴隨著記憶被無情釋放的潛意識,或許是我上輩子的記憶,一直塵封在大腦深處,這一回一下子,被外來入侵者給翻了出來。

  在這個古代的妖界里,我不確定是否有人能聽得懂什么叫做潛意識。但是這是我能想到的,也是自認(rèn)為唯一可以解釋這段畫面的正確答案。

  正如我所預(yù)料的,對我的說辭,紫目仙者不至可否,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陰側(cè)側(cè)的目光讓我全身長滿了雞皮疙瘩。

  在接下來的練習(xí)中,這個畫面偶爾還是會冒出來,但觸發(fā)點極不穩(wěn)定,不過在我精疲力盡之前,我總算可以從一團(tuán)亂麻的思緒中,快速找到歐陽的身影。

  “我喜歡你!”歐陽那不假思索,沒有半分猶豫的回答,成為了我最安全的避風(fēng)港。

  練習(xí)結(jié)束之時,我仍舊不能抵抗紫目仙者對我大腦的入侵,不過按照元明仙尊的說法,作為非狐族物種,想要可以抵抗紫目仙者,不是冷簫,那也得是絕頂天才,要不就是修煉個上千年的上仙,就好像明哲仙尊那樣。而我也就算是個速成班的進(jìn)修生,要求太高,不利于身心健康。

  我也不知道元明仙尊是不是在安慰我,不過我還是很榮幸的在小院子里吃了一頓晚飯,仿佛吃的是面條,不過我也只能記得這些。

  訓(xùn)練結(jié)束之后,好像是紫目仙子送我回的茅草屋,但那之后的事情人,我全然不記得了,就好像那一天整個大腦超載,已經(jīng)無法運算其他任何問題了。

  那一夜睡得極度不好,雖說也是一覺到天亮,但混亂無比的夢境,卻讓我累得和一宿沒睡沒有多大分別。

  那一夜的夢中很混亂,我仿佛回到了昆侖,又好像到了一個大山溝里,我走了很多的路,周圍有許多的人,但都是不愿意理我的陌生人,突然我繞過一座十分壓抑的絕壁高山,我看見了那片亮晶晶的水面,距離水面是一條下坡的土道,我站在坡頂注視著水面,由于水面太過明亮,我居然無法看清水面的盡頭在哪。

  一身碧衣的人還是站在水邊,衣袂飄動間,好似虛幻一般。

  我朝那人走去,不知為何,當(dāng)我走到水邊時,那人早已乘舟遠(yuǎn)行,留給我的就只是一個背影。

  腳邊還有一乘小舟,我卻不知怎的如此執(zhí)著,登上小舟,小舟無人駕駛也能跟著那人前行。

  一進(jìn)繞過石頭山,眼前的一切變得迷茫起來。

  遙遙望見那名碧衣人,好似轉(zhuǎn)過了身,我應(yīng)該看見了他那張臉才對,可是不知為何,一股無來由的恐懼忽然從心底冒了出來。

  我真是怕急了,雙手蒙住了眼,仍是怕到了極點。

  望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我嚇得連呼吸都幾乎忘記,身上的冷汗涔涔直冒。

  就在不遠(yuǎn)處,他,注視著我。

  可是此時的我,已經(jīng)沒有看向他的勇氣。

  夢到此為止,醒來后依舊心有余悸,后怕不已,只慶幸還好只是夢,可我隱隱覺得這一切恐怕沒有那么簡單,但又想不清楚,想不明白。

  昨天累的出奇,我竟然是和衣而眠的。

  換過一身新衣,徹底梳洗打扮后,我迎來了在青丘的第3日。

  這一日過的也是十分的充實,教授仙藥的是一位年輕的七尾學(xué)者,他授課依舊不需要用課本,也不需要用語言去描繪。

  他帶著僅有的4個學(xué)生,山上山下,樹林,草地,水邊沼澤跑了一整日,這真是理論結(jié)合實際的典范,所有仙藥都由自己親自摘取。

  講解的內(nèi)容除植物,動物以外,還有許多礦石,最后還有骨頭,一樣不落。

  除了常見的用途以外,他還列舉了很多罕見的制作工藝,但是品種太多樣數(shù)太雜,我就算在聽上10遍也是記不下來的。

  第二日,上防御課的仙者,在我看來真的就和鬧著玩一樣,先來了個開篇講演,我真好奇當(dāng)著我和炎平鄒兩人的面他是怎樣講的,如此慷慨激昂,滔滔不絕。做完了演講之后,他讓我和炎平鄒互為攻防來了一陣,最后直接點評,我們二人已經(jīng)很厲害了,不需要再學(xué)些什么,說完便自顧自的就走了。

  “看在他沒收我錢的份上,我就不告訴我奶奶了!”炎平鄒看來也是頭回遇到這樣隨性的老師,憤憤難平。

  不過這個炎平鄒倒是個生性快樂的人,他很快就又恢復(fù)了話嘮的習(xí)慣模式,早把不靠譜的老師忘到了腦后。

  “今天也是難得的機(jī)會,我?guī)闳デ嗲鹌渌胤睫D(zhuǎn)轉(zhuǎn)吧。”吃完了午飯,炎平鄒又活力無限起來,“不如我們?nèi)ノ壹铱纯矗液臀覌屨f過了,她做了你能吃的肉餅,那是她和哥哥學(xué)的,說是為了讓我們可以更好地適應(yīng)人界,可是直到現(xiàn)在我們家除了哥哥以外,還沒有第2個人去人界呢?!?p>  我見炎平鄒的興致如此之高,也不想掃他的興,畢竟我可不想知道狐貍生氣是什么樣子的,于是,便答應(yīng)了他,來了一場青丘半日游。

  為了可以更好的看風(fēng)景,低空駕云術(shù)是個不錯的選擇,腳下一朵白云,頭頂一朵白云,速度適中,還可以帶起微風(fēng),真讓我覺得無比愜意。

  在草原的盡頭是一片連綿的山脈,在這里的山洞之中,居住著絕大多數(shù)的青丘狐族,這里的山和人界的山?jīng)]有什么區(qū)別,青綠色的植被,清澈的空氣,都讓我倍感熟悉。

  炎平鄒的家在一座大山的山腳下,這座山很好辨認(rèn),山上開滿了紅花,也結(jié)滿了紅色的果實,真是一片煙霞似火燒。

  炎平鄒的媽媽長著一副普通中年婦女的樣子,并沒有盛氣凌人的目光,也沒有萬人敬仰的氣場,雖然依舊是狐族那得天獨厚的美貌,但她那和炎平鄒極像的外貌,還是讓人倍感親切。

  我應(yīng)該是他家有史以來接待的第1位人界的客人,炎媽媽見到我激動異常,以至于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他們家安置在一個天然的山洞里面,山洞的空間非常大,里面擺著會發(fā)光的石柱,地上鋪著淺灰色的地毯,很簡單卻也很溫馨。

  我被安排在一個圓形的房間中休息,這里有幾張木質(zhì)的桌椅,上面也鋪著軟毯,他們應(yīng)該不會飲茶,所以端給我喝的是一種苦甜苦甜的蜜水。

  我剛剛喝了一口,正在查看洞頂還有些什么,一個小女孩慌慌張張的跑了進(jìn)來,可一見到我,好似嚇了一大跳,又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姑娘你好,這是我的小女兒,她極少見外客的,剛才沖撞了你,真是不好意思?!毖灼洁u出去后一直沒有回來,他母親忐忐忑忑地拉著小女孩的手走到我身邊。

  “哪里,哪里?!边@里全是一幫一出生就是半仙之體的家伙,我哪里敢在這里跟他們擺架子。

  就在我打算和炎平鄒媽媽繼續(xù)寒暄客套幾句時,無數(shù)的人,一個一個的走了進(jìn)來。

  為首的是一個女人,或者說應(yīng)該是個老婦人。她臉上已出現(xiàn)皺紋,皮膚不再白皙,明顯比在場其她狐族要年長許多,但她的那雙眼睛里卻透著絕對的威嚴(yán)。

  老婦人上下打量了我一遍,臉上的笑容很是官方。她最后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一股敵意鉆進(jìn)腦中,立刻被仍處于戒備狀態(tài)的大腦,毫不客氣地趕了出來。

  老婦人的瞳力被我擋了回去,她面上卻不生氣,仍是笑得開心,看明白這一幕的其他人,也都笑意盈盈的相互對視。

  “憶之?!毖灼洁u扶著并不年老的老婦人,對我說道,“母親知道你要來,就通知了族中其他人?!?p>  炎平鄒這句話的潛臺詞是:難得一見到昆侖人類,大家可千萬不要錯過機(jī)會。

  于是站在老婦身后的十?dāng)?shù)人都一一上前與我相見,或是說來參觀我的貨真價實的昆侖仙者。

  一會兒,這是他小姨,這是他小姑,這是他堂弟,這是他堂哥,這是他表妹,幾乎所有的親戚關(guān)系差不多都占全了,十幾號人,還有一半的獸人,在這間圓形的廳堂中或站或坐的,將我圍在了中間。

  “聽平兒說,掌門安排他來照顧你,這讓我們很是榮幸!”最后那老夫人開口說明了來意,“不知你覺得我們家平鄒如何?”

  啥?什么什么怎么樣?我真的差一點兒就沒反應(yīng)過來,可看著這一屋子的人,那期盼的目光,我心中漸漸升起一股不妙的預(yù)感。

  “他很好,他是個好人?!边@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好,那就好??!”老婦人如逢大赦一般笑開了花,就差走過來,拉著我的手,定下成婚的日子了。

  “對不起??!”我見識不妙,給炎平鄒遞了一個眼色,起身走出了山洞,我一口氣走到了樹林深處,恨不得直接駕云就飛回去。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非常生氣,趕出去就被人玩弄了。

  “我和我母親說了你。”炎平鄒見我如此生氣,好像也有些慌張,“母親說,你比她更適合我,和你在一起,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去人界了?!?p>  “去人界?”我都佩服這些狐貍的思維邏輯,非常想沖上去扯住他的耳朵,但這是他的地盤,我還不敢如此放肆,“你想去人界至于這么麻煩嗎?還不是想去你就可以去的,你在這里弄這些東西,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和我認(rèn)識這才幾天啊,你喜歡我嗎?況且我是昆侖的仙者,我是不能結(jié)婚的?!?p>  “昆侖的仙者不能成婚嗎?”他聽我如此說,猛的抬起頭來,眼中又是驚異又是同情,仿佛昆侖的所作所為真是殘忍之極,而我就是深受其害的人。

  “人界是人界,昆侖是昆侖。那里和青丘不一樣。”

  我仔細(xì)的看著炎平鄒的臉,看著他的眼睛,他并沒有多少傷感,滿眼只是不可名狀的沒落,這種情感的改變,就算是沒有瞳力,我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并不喜歡我,你不打算把你為什么這么做,向我解釋清楚嗎?如果你不打算說的話,我認(rèn)為我們今后不必來往了,我可以向紫目仙者或者是,元明仙尊說清緣由,我想元明仙尊,誰也不會為難的?!?p>  我在青丘的生活雖說平淡,但這異國他鄉(xiāng)的生活中的危險也是足夠多的,真是一不小心就容易成為別人的上位工具。

  搬出了元明仙尊的效果,當(dāng)然是立竿見影的。炎平鄒終于妥協(xié)了。

  “她走了。”連平鄒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垂頭喪氣的表情,仿佛整個世界都要崩潰了一般。

  “她去哪里了?”

  “去人界了。”他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眼中全是難過與絕望,“五尾的族老已經(jīng)向元明仙尊申請,直接族老的身份傳給她,而不經(jīng)過他的母親,所以她去了人界,經(jīng)過人間的一番歷練后,她便要回來繼承族老了?!?p>  “所以她再也不是那個會成天跟在你屁股后頭轉(zhuǎn)的小女生了?!笨磥磉@個女孩還是把我的話聽了進(jìn)去,很多時候兩個人總是黏在一起反而無法真的明白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去人界?!?p>  “那你就去吧?!?p>  “可是我去不了。”他臉上的表情真是比哭還要難看,“我還沒有得到一樣差事,沒有資格。可是我想去人界,但是在我們青丘,可以去人界,除了繼任族老外就只有兩種情況。一種就像我哥那樣在掌門身邊聽差,常年守在人界,而另一種,另一種……”

  “而另一種就是和人類成婚,順理成章地住到人間去?!?p>  炎平鄒似乎沒有想到,我此刻已經(jīng)全明白了。

  我并不是一個知心大姐姐,在失去歐陽琴聲之后,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安慰別人。

  “如果你當(dāng)真想去人界,你應(yīng)該去見元明仙尊,名正言順的討個差事,除非你真的沒有任何能力,不然你必然應(yīng)該為之努力,至少這樣做對得起你自己。還有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不論是我,還是昆侖,都不可能任人擺布的,你們狐族的幻術(shù)的確很厲害,但你得清楚,我來這里就是為了學(xué)幻術(shù)的,元明仙尊親傳弟子的能力如何,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才對?!蔽艺f完,從石頭上站了起來,極目遠(yuǎn)眺來時的方向,“我得走了,對于你的那些長輩親戚,你自己看著對付吧?!?p>  我雖然有些路癡,但在吃晚飯前趕回去還是有可能的。至于炎平鄒那些族中長輩以及那位族老奶奶得罪就得罪吧,我斷定以我的身份,他們是不敢拿我怎樣的,至于炎平鄒,他似乎有些軟弱,或者說太過謹(jǐn)慎而且自私,一看就是一個從小被保護(hù)的極好的,乖寶寶。

  炎平鄒是狐族,他并不是人界一員,我的確不能按照人界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來要求他,我并不清楚青丘狐族的真正底蘊和傳統(tǒng)文化,確實沒有辦法對他們的行為進(jìn)行評判,但是站在一個人類的角度來看,我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對于這件事我表示十分的不高興。

  回到飯?zhí)脮r月亮已經(jīng)冒了出來,飯?zhí)美镏挥邪姿宛z頭,但對我而言這就夠了。

  自從上次學(xué)習(xí)之后,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此刻在我的眼中也多了一層淡淡的熒光,這層熒光附著于所有物體的表面,就像一層會發(fā)光的膜,所以這樣一來,我就相當(dāng)于擁有了一雙低配版的夜視眼。

  青丘除了上仙以外都比較怕火,使用火燭在這里算是禁忌,這樣一項不太完備的異能,也恰到好處的改善了我平日里伸手不見五指的窘境。

  這一夜我又失眠了,我靜靜的躺在床上,無論如何掙扎,腦中全都是歐陽琴聲的影子,全都是他的笑容,是他的背影,是他說話的聲音。這樣的場景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在腦中,許久之后我再也不想為難自己,我緩緩的放松下來,讓自己完全浸泡在對他的思念當(dāng)中,不去阻止,不去干預(yù),就讓這一切順其自然。

  這樣的夜越是靜,思念就越是清晰。

  清晨我滿臉倦怠地醒來,不知何時睡去,滿腦子雜亂無章的夢境,讓我倍感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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