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和他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在這樣奇怪的場景中,我不是我,他也不再是他。遠處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超凡出塵,眼波流轉間溫潤如玉,但卻孤高冷傲,冰冷絕美的五官中沒有任何情感,就好像他從來不曾在乎過,也不曾執(zhí)著過,他遺世而獨立,蔑視所有的生靈。
我知道,他不是寧軒博,他是我從來都不曾認識過的,冷簫。
“我今天這堂課所講的東西,大家回去好好練習,明日課上,我會一一檢查,希望你們所有人都能讓我滿意?!袄浜嵜鏌o表情的看著在場的所有人。
“如果不能讓您滿意的話,您會把我們趕下昆侖山嗎?”一個身形修長,風度翩然的陌生男子,詭異的看向冷簫,他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冷簫,那種得意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自己的手下敗將一般。
“如果連今天教授的內(nèi)容都學不會的話,月末考核是絕對無法通過的,這樣的人早晚都得離開?!崩浜嵖匆膊豢茨侨?,微動雙唇說道。
“你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連這個都學不會?”一個身段妖嬈,話音嫵媚的女子譏諷道,“你以為昆侖是誰都能留下的地方嗎?如果沒這個本事的話,最好趁早離開,免得到最后考核時,丟人現(xiàn)眼!”
“話也不能這么說!”一個較為年長的男子,低頭垂目,緊抱著雙臂一本正經(jīng)的分辨道,“來到昆侖對我們這些人本就十分的不易,如果還要在這里相互攻訐的話,那我們己班就是真的毫無希望了。”
“你是想說我不團結是嗎?”嫵媚女一聽,美目一瞪,雙手叉腰,憤憤不平的說道,“我們這十多個人最后能有幾個留在昆侖?你不是不清楚,你不要在這里講什么大道理,沒用!成王敗寇,這才是不變的法則!”
“都給我安靜!”冷簫極度鄙視的掃視著所有人,我不敢相信,那張臉上竟然也會出現(xiàn)這樣不友好的表情,“你們好歹也是修行之人,這種相互貶低的事情最好再也不要出現(xiàn),否則即便你的考核過關,你也不能留在昆侖?,F(xiàn)在你們真正要做的只是管好自己,除非你已經(jīng)穩(wěn)操勝券,不然的話,我還是勸你們,把心思用在自己的修行上吧!”
冷簫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教室,當我慌忙追出去時,他早就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他,真的不是寧軒博嗎?
如果我的眼睛沒有欺騙我的話,他的確和寧軒博長的一模一樣。但是為什么在他的眼中我感受不到絲毫熟悉的情愫。他是那樣的冰冷,拒人以千里之外,好像全世界都和他沒有任何的關系,而我則是其中最無關緊要的一個。
兩個時辰的時間里,他根本沒有片刻在意我的存在,他不記得我了嗎?還是說他不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和我相認?即便如此,他也應該給我一些暗示,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也好,可是他卻好像根本不認識我一般。
“沒想到明哲仙尊的愛徒冷簫竟然這么帥!”韓敏挽著我的手,一臉花癡的傻笑著,“我沒想到給我們授課竟然會是他,只是,他果然人如其名,不是一般的孤傲。不過,這反而讓他更加的迷人了。我真的很好奇他要是笑起來,會是什么樣子的。你說,冷師兄到底會不會笑呢?”
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冷簫,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但是他卻是那般的熟識。我看過他笑容也見過他的憂愁,可是現(xiàn)在,在他冷漠的離去之后,我卻不免懷疑這些曾經(jīng)的真實。
“他肯定會笑!只要是人他就一定會笑!”我一邊拉著韓敏朝前走去,一邊回答道。
“其實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表n敏并沒有察覺到我的失落,仍舊興奮的說道,“真希望一個月之后能夠留在昆侖!最好是拜明哲仙尊為師,這樣就可以經(jīng)??匆娎浜崕熜至?!”
“你至于這么喜歡他嗎?”我略帶嫌棄的瞥了一眼韓敏。
“他是昆侖第一美男子!難道你就不喜歡他嗎?”韓敏古怪的看著我,“雖然他的長相并沒有艷壓群芳,但是他那高貴的氣質(zhì)絕對是百里挑一的!你別告訴我,你對他沒有感覺?”
感覺?我對他有感覺嗎?不需要懷疑,答案絕對是肯定的。我相信我對他的迷戀一定要比韓敏強烈的多,可是問題就在于此。我真的不知道,在這份迷戀中有多少是對于他冷簫本身的。冷簫就是寧軒博,至少在我的心中是這樣認為的。雖然他的出現(xiàn)方式讓我非常意外,但是在看見那張熟悉的面龐時,我還是會很自覺的認為他就是寧軒博。沒有驚艷,也沒有感嘆,只會感激上蒼讓這人重新回到了我的世界。
“即便有,也是沒用的!”我一屁股坐在一塊巨石上,我還不能把我心中所想告訴韓敏,我只能盡可能的讓她不再一心想著冷簫,“如果一個月后的考核我們無法通過,別說冷簫,就連昆侖都和我們沒有關系了!看今天的情況,我們這十多個人肯定沒有幾個能留下,而我?guī)缀跏瞧渲凶畈顒诺牧耍艺娴暮軗?,我會被淘汰!?p> “你說的到是實話,我們兩個留下來的可能性真的不大!”韓敏秀眉微蹙,大有焦慮之感,但一轉眼又眉開眼笑的成了沒事人,“不瞞你說,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我能留在昆侖,所以合不合格也沒多大的壓力。只是可惜今后再也見不到冷簫師兄了!”
“你的這個想法倒是也對,只是,既然你沒有打算要留在昆侖,你為什么要來這里呢?”我眨巴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韓敏,就好想才剛剛認識她似的。
“我從小修行,不過只是出于愛好而已,況且我也知道,我的法力一般,昆侖群英薈萃,人才輩出,怎么可能輪到我拜師。所以,對于我而言,能來昆侖走一趟已經(jīng)很知足了!只是,憶之,你為什么來昆侖呢?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呢!”
“我?”我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這問題,因為我根本不需要思考這個問題。我來這里不是為了拜師,也不是為了成仙,我是來找一個人,一個深深愛著我的人。我知道這個理由登不上大雅之堂,而且即便說了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所以我不能說,至少現(xiàn)在還不能說?!拔覐男【陀袀€夢想,我想當神仙!我來到昆侖就是為了拜師,所以我必須通過考核!”
“當神仙?”韓敏看著我認真的樣子,哭笑不得,“你現(xiàn)在一點法力都沒有,就算你這個月再努力,到月底比試時,你也不會是其他人的對手。不過,你能有這樣的追求也是好的,不論怎么說,我韓敏都會支持你的!”
“其實我也知道,我想要留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不說別的,今天學的東西我連聽都沒有聽懂,我擔心我根本堅持不到月底就會被趕下昆侖山了!”
對于我說的話,韓敏完全認同,不僅如此,她還十分熱心的在回到寢室后為我輔導今天課堂上講授的內(nèi)容。她那圓圓的臉白皙的好像中旬的滿月,而靈動的雙眸則被笑成了月牙,機智靈活的紅唇上下碰撞,一瀑黑發(fā)在空中翻飛,合著手中的劍,流光溢彩,活潑可愛。我竟然不知道古代世界中竟然會有如此美好的女子。
“韓敏!”吃罷晚飯,我和韓敏悠哉悠哉的朝寢室走去。我的功課已經(jīng)練習的差不多了,我不敢相信我竟然真的做到了,我真的已經(jīng)非常的努力了,只希望他能對我滿意。
“怎么了?”韓敏從來沒聽過我如此認真的喊她的名字,不免也有些緊張。
“你了解冷簫嗎?他是什么時候來到昆侖的?”
“我也只是聽我的師傅說過而已!”韓敏低頭思索片刻,接著說道:“好像冷師兄是明哲仙尊游歷人間時,從人間直接帶到昆侖的。據(jù)我?guī)煾嫡f,當時冷簫只有一個月大,是明哲仙尊親自養(yǎng)大的,雖然是以師徒相稱,但實際是父子之情。”
“??!才一個月大就被帶到了昆侖!”對于這樣的答案,我大驚失色,即便寧軒博真的在昆侖,他也不會是從小在昆侖長大的,但是,看韓敏那認真的樣子,也不像是在和我開玩笑,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確定是這樣的嗎?難道神仙也可以收養(yǎng)凡人嗎?”
“這些都是我?guī)煾蹈嬖V我的,當時也只是當做故事來聽的,誰知道我?guī)煾抵v的是不是真的。”韓敏一下子也被這個話題給吸引了,饒有興趣的說道,“我只知道冷簫絕對是昆侖的風云人物,就算他不是明哲仙尊的義子,也是仙尊面前的紅人,不然的話,一個仙人怎么會像他那么孤冷,不平易近人?!?p> “你們在聊什么?那么開心!”一行四人朝我們走來,定睛一看,竟然是溫廣資陽四人,他們是名門高徒,身份貴重,不知道這第一日的授課情況如何。
“溫大哥!你們好!”我和韓敏一起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聽說給你們授課的是冷簫?”杜蒙幸災樂禍的呵呵直笑,“他有沒有給你們安排什么家庭作業(yè)?他是不是真的從頭到尾都用鄙視的眼神來看你們的?他把練氣訣講清楚了嗎?我真擔心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會和人溝通了!”
“你們也知道冷簫?”雖然杜蒙說話實在有些過分,但我還是更關心他們是如何看待冷簫的。
“這里有誰會不知道冷簫?”東門宬衛(wèi)冷言道。
“難道你們的師傅也和你們說過冷簫是明哲仙尊從人間收養(yǎng)的徒弟?”韓敏異常的興奮,就好像經(jīng)過千辛萬苦終于在異國他鄉(xiāng)找了親人一般。
“我們當然知道!”與韓敏感同身受的杜蒙也表現(xiàn)出相同的狀態(tài),可就在他還打算繼續(xù)說下去時,卻被溫廣資陽給厲聲制止了。
“冷簫是仙尊愛徒,在這里說他人閑話,要是被仙尊知道了,不僅會直接取消參賽資格,還會連累師門!你們誰要是不想留在昆侖,可以直接離開!”溫廣資陽用師兄所特有的嚴厲神情看著杜蒙,嚇得他大氣都不敢出。我和韓敏也被這番氣勢所震驚,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溫廣資陽竟然也有這樣的厲害的一面,可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像東門宬衛(wèi)那般桀驁不馴的人才會心甘情愿聽命于他。
“溫大哥,你們今天的情況怎么樣?給你們授課的人是誰呀?不用說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吧!”為了緩和現(xiàn)場尷尬的氣氛,我厚著臉皮問道。
“應該算是吧!”溫廣資陽猶豫不決的看著我,就好像他今天早上沒有去上課,不了解情況似的。
“什么叫做應該算是?根本就是,好不好!”杜蒙急忙的插言道,那種急切的神情,就好像溫廣資陽犯了什么錯誤一般,“如果讓喬依云聽到你講的話,一定會在月末審核時為難你的!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想著如何巴結她,師兄你可千萬不要觸她的眉頭呀!”
“喬依云?她是誰呀?聽起來好像很兇似的?”韓敏好奇的問道。
“豈止是兇??!簡直就是慘絕人寰吶!”杜蒙慨嘆道,“你們不知道,這個喬依云簡直就是一座冰山,她往大殿內(nèi)一站,寒風乍起??!還有,她看人那個眼神,就好像我們都是臭蟲似的。雖然長的千嬌百媚的,但是性格實在太不好相處了!”
“你是不記得天山派那個小子是怎么離開的嗎?還敢在這里說這些!”一直如同雕塑一般矗立的東門冷冷的說道,“知道她不好惹,就不要惹!”
杜蒙一聽雖然不高興,但無奈東門比他年長,也只能氣憤的低頭不語。
東門算是我在古代認識的最傲慢的人,可是就連他都對這個鄭芳卉有所忌憚,我心中的好奇一下子膨脹了起來?!八钦l啊?很了不起嗎?”我看著溫廣資陽,小聲問道。
“怎么說呢?”溫廣資陽低頭沉思片刻,輕聲回答道,“她本身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她有了不起的身份。她是柴南仙尊的最重視的弟子,很多資歷比她老的仙者,都要給她面子,就更別說我們這種還不算昆侖弟子的人,她根本不會把我們放在眼里。不過,這也沒有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脾氣,沒有誰會和她一般見識的?!?p> “柴南仙尊?和明哲仙尊比誰更厲害?”我問道。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東門即刻投來了鄙視的目光,滿目嘲笑的看了我一眼,“你連這些都不知道,你確定你是來昆侖拜師的?”
“東門!你不說話,沒有人會把你當成啞巴!”辛紫狠狠的瞪了東門宬衛(wèi)一眼,“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剛愎自用,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辛紫!你不要以為師父寵你我就怕你!”東門不耐煩的看著辛紫,那種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調(diào)皮的孩童。
“東門!你今天是怎么了?就不能好好的說話嗎?”溫廣資陽有些惱火,說話的聲音也不由的提高了許多。
“不能!”東門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本來打算追上去向他道歉,雖然我都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但是我還是愿意委曲求全,因為我知道,這里的人都是我得罪不起的。
“你不要理他!”溫廣資陽說道,“他這人就是這樣,以后你了解了就知道了。不如我們來說說昆侖六位仙尊的事情吧,看樣子,你們好像也不是很清楚?!?p> “昆侖有六位仙尊?”其實對于昆侖,我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我不知道這里有多少人,有多大的面積,有著怎樣的規(guī)矩和等級。但我知道我和我身邊的這些人不一樣,他們都是為了拜師修仙來到這里的,而我,我都不好意思說出我來昆侖的目的,我怕他們會嘲笑我,會告訴我,我這是癡人說夢。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杜蒙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故意把眼睛瞪得老大。
我尷尬的搖了搖頭,看了看韓敏,她似乎比我好不了多少。
“凡界總共有八大仙宮,其中最負盛名的就是昆侖。昆侖現(xiàn)今共有六位仙尊,分別是明哲仙尊、睿真仙尊、燁霖仙尊、友靈仙尊、元瑤仙尊和柴南仙尊。其中柴南仙尊資歷最深,雖然法力不及明哲仙尊,但是在昆侖乃至整個仙界都是德高望重的尊者,再加上柴南仙尊很少過問仙宮瑣事,所以他的徒弟們便成了仙界中出名的不好相處。不過,柴南仙尊對弟子資質(zhì)的要求也是出了名的高,所以我倒是覺得,他的徒弟們有驕傲的資本?!?p> “看來,溫大哥,你很想成為柴南仙尊的徒弟!”我笑著看著他說道。
“我是有這個想法,但是成功的幾率太低了!”
溫廣資陽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焦慮,我這才真切的了解到,原來神仙之間的競爭也如此的強烈,連他們這些出師名門的都憂心忡忡,我想我根本就沒有留下來的希望,我該怎么辦!
“昆侖也不是只有柴南仙尊一人收徒,還有五位仙尊呢,就算柴南仙尊不選你,其他幾位還是會欣賞你們的!畢竟你們清隱派也是大派,不像我和憶之,孤苦伶仃的,只能聽天由命了?!表n敏的情緒也有些低落,但不想所有人都在這里唉聲嘆氣,她也沒有過多的抱怨。
“能不能留下來,關鍵在于月末時的考核。你們知不知道這個考核都要考些什么?不會真的是考他教的那個什么練氣訣吧?”這或許才是我現(xiàn)在最關心的事情。
“光是一個練氣訣算什么!”杜蒙一聽,來了興趣,手舞足蹈的說道,“我們師父說過,昆侖收弟子一共有三個考核,這個練氣訣算是其中最簡單的了,根本就不是問題?!?p> “三個考核?”我和韓敏異口同聲的驚嘆道。
“你們都不知道嗎?”辛紫不可思議的注視著我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憫和無奈,就好像我和韓敏的名字已經(jīng)寫在了淘汰者的名單上。
“可是,今天給我授課的師兄告訴我們只有一個考核呀?”我還是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通常情況下,他們的確只告訴我們一個。這就是為什么昆侖仙宮的淘汰率是最高的了?!毙磷峡赡芟雽捨课覀儙拙洌撬膊恢涝撜f什么,進退兩難間,只好講講真話,讓我們早作準備。
“那其他兩項考核是什么?”韓敏急忙追問。
“不知道!”溫廣資陽無奈的聳了聳肩,“我們只知道,這兩項考核是在這一個月內(nèi)進行的,至于考什么,仿佛每年都不一樣。所以,我們早就已經(jīng)進入了真正的戰(zhàn)斗當中,而不是還在考慮如何迎戰(zhàn)?!?p> 一聽這話,我頓時覺得一陣眩暈,險些沒有摔倒。我原本以為拜師昆侖難,是因為凡人很難能上得了仙宮,可沒想到的是,來到仙宮僅僅只是獲得了一個參賽資格,能否留下全得憑本事。這樣真刀真槍的較量,我絕對是首當其沖被淘汰的那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不僅不能留在昆侖,我還辜負了青玄道長的一番好意。更可怕的是,我一旦離開昆侖,就意味著,我將永生不能再見寧軒博,我和他的約定就因為我的無能而無法實現(xiàn),這對我實在是太殘忍了。
“看來,我們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韓敏的慨嘆一聲,再無人說話。今天的閑聊就進行到了這里,我們五人憂心忡忡的回到了個自己的寢室里,等待著那不期而遇的考核。
經(jīng)過一下午的練習雖然過程艱辛,但我竟然奇跡般的在第二日的測試中過了關。我沒有想到,在這個班級中,竟然還有兩個和我差不多水平的人,而他們昨日應該沒有我用工,以至于今天在課堂上頻頻失誤,惹得眾人哄堂大笑。課后他們理所應當?shù)谋焕浜嵙袅讼聛?,而從第三天開始,我便再也沒有見過這兩個人。
時間很快便來到了第四日,此時此刻,教室里一片死寂。我勾著腦袋站在冷簫的面前,心中叫苦不迭,驚恐的等待著等待著狂風暴雨的來臨。
“你之前有沒有學習過道術?”冷簫冷漠的問道。他的聲音中不帶任何情感,我不知道對于我剛才的表現(xiàn),他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沒,沒有學過!”我自認為我的聲音足夠小,但是,我知道即便如此,還是可以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楚,因為此時的大殿中實在是太安靜了。
“沒有學過道術?”冷簫的眼眸有史以來第一次落在了我的身上,那是和寧軒博一模一樣的雙眼,可是,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溫情,只有冰冷刺骨的嘲笑與鄙視。我被這樣的眼神所震驚,我不敢相信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會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可是,事實證明我實在是太愚蠢了。
“你沒有學過道術就敢來昆侖!真的勇氣可嘉!”冷簫上下打量著我,就好像真的不認識我一般,“精氣神三大基礎,你現(xiàn)在連最簡單的凝氣都不會,你今后要如何學習仙術?即便來得了昆侖,也拜不了師父,不如現(xiàn)在離開,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p> 話音一出,我如五雷轟頂一般,腦中嗡的一聲。我被淘汰了是嗎?不是說昆侖考核有三項嗎?可是現(xiàn)在一項都沒有開始,我怎么就被淘汰了呢?
我雙腿一軟,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盡情的宣泄著擠壓在心中的無盡委屈。我不敢說我一定是最聰明的那一個,但是,我肯定是最努力的那一個。這幾日,我每天沒日沒夜的練習,為的就是能夠留下來,留下來已經(jīng)成為我現(xiàn)在最大的念想,可惜的是,最后我還是沒有逃離被嫌棄的命運。我不甘心,為什么我如此的認真,如此的努力到頭來還是一文不值。人間是這個樣子,為什么神仙的世界還是這個樣子。
“我既然來了,我是不會走的!”我迅速擦干了眼淚,站起身來,毫不示弱的看向冷簫,“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拜師學藝的,如果我什么都會,還來這里做什么。再說了,既然我能來到昆侖,就說明,人間的道術并不是昆侖修仙的強制基礎,所以即便我不會,你也不能趕我走。”
“就以你現(xiàn)在狀況,月末考核,絕對會在第一輪就被淘汰,結果和現(xiàn)在沒有任何的區(qū)別?!睂τ谖覐娪驳膽B(tài)度,冷簫似乎頗感吃驚,看著他那痛恨的表情,我相信我一定是第一個敢反駁他的人。
“即便如此,我也要光明磊落的輸在賽場上!”
“你可要想清楚!”他斜睨著眸子看著我,臉上似笑非笑,“刀劍無眼,難保不會傷人性命!”
“和尊嚴相比,難道你覺得性命更重要嗎?”我本不想頂撞他,可是我一看到那張臉上出現(xiàn)了如此清高的表情,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審時度勢。
“好吧!既然尊嚴如此重要,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有沒有機會踏上考核的賽場!”
冷簫說完,示意讓我回到原位,但是他那冰冷的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他真的沒有認出我是誰嗎?他今天這么做,是故意的嗎?他在掩飾什么嗎?他為什么要掩飾?還是說,他根本從來都沒有認識過我。
在他的眼神中,我看不見絲毫的熟悉,仿佛他天生就是如此的孤高清冷。
面紅耳赤的我和冷簫四目相對,除了無盡的嘲笑以外,我什么也看見。
灰蒙蒙的天,終于下雨了,這是我在昆侖見到的第一場雨,我和韓敏沒有帶傘,只好站在屋檐下,等待雨停。
雨不算很大,原本是淋不到我們的,可是風一吹,原本安靜的雨簾全都活躍了起來,紛紛朝著屋檐底下俯沖,我二人再也無處可躲。
“這里的雨和人間的雨沒有什么區(qū)別的,如果淋濕了,照樣是會生病的!”突然一把巨大的灰色油紙傘出現(xiàn)我們面前,為我倆擋住了冰冷的雨水。
“謝謝你!”我急忙接過雨傘,卻發(fā)現(xiàn)送傘的竟然是一個陌生男子,心里覺得很奇怪,“謝謝你的傘!只是,你把傘給了我們,你自己怎么辦?”
男子擺了擺手那修長纖細的手指,淡然一笑,拿出了一把和我手中一模一樣的雨傘。我正覺奇怪,還未及開口詢問,那男子便先聲開口說道:“姑娘不要以為我是帶了兩把傘出來,其實這兩把傘只是一把而已。”
“只是一把?”看著兩把無比真實的雨傘,我是在不知道這個男子說的是什么。
“你會幻術?”一旁的韓敏尖叫道,“這另一把傘你是用幻術變出來的吧!”
“姑娘好眼力!”男子打開手中的雨傘,率先走到雨中,頓時惹出陣陣雨打在紙傘上的吵雜聲。
男子走了一步便停下等我們,這時我才真切的看清了他的長相,頓時有種驚為天人的感覺。烏黑的長發(fā)如瀑傾瀉,不時地順著風意溫柔的輕撫潔白面龐。那種白皙,讓我感到慚愧,仿佛這個世上只有月光可以相較。橫于額前的兩條劍眉,英氣中不乏溫柔,襯得那雙鷹眼仿佛都滿含深情。一席灰色衣袍映襯下的身體,英武偉岸,仿佛哪怕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足以體現(xiàn)那驚天動地的魅力。
站在他的身旁,所有人都被顯得十分的渺小,可是,這樣一個驚為天人的人,卻神色溫和,彬彬有禮,好像天下所有的優(yōu)點都集中在了他一人的身上似的。
“飯?zhí)玫娘埇F(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所剩無幾,兩位不著急嗎?”見我和韓敏如癡如醉的看著他,男子翩然一笑,溫柔的說道。
雖然帥哥的美貌秀色可餐,但是對于正處于饑餓狀態(tài)中的我們而言,吃飯還是頭等大事。
于是,我們?nèi)艘宦沸∨艿内s到了飯?zhí)?,趕上了最后一點美味。
今天這頓午飯是我有生以來吃得最慢的一頓,我們?nèi)艘贿叧砸贿吜模x開飯?zhí)脮r,原本烏云密布的天空早就艷陽高照、晴空萬里了。
真是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原來這個男子是凈明派的外門弟子,復姓歐陽,名琴聲,今年21歲。由于不是凈明派的正規(guī)弟子,即便他本領出眾,他也只能和我一樣,以個人名義來到昆侖,不過這對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難題,因為以他的本領,在所有新人中都是佼佼者,更不要說只是在我們這十幾個人中競爭,所以我和韓敏都相信,他必然是能留在昆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