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郭佳并不是魯莽的性子,再者,白榮怎么也是半步金丹,又是元星真人的得意門生,怎么需要郭佳救?!?p> 郭信沉默,許久才道:“他是為了救一個叫佟珊珊的筑基女修,這才沖出了陣法,讓六階妖獸盯上,郭佳當(dāng)時也確實沖動,不想后果就沖了上去。都怪我,是我沒有攔住她?!?p> 錦溪哭笑:“她想去,你也攔不住她。”
聽了這事,錦溪真的不知該如何去評價,郭佳很聰明,也不會爛好心,白榮在她心里看來真的是很重要才會讓她不顧一切。
其實在此之前,錦溪根本沒有想到郭佳會出事,反而她最擔(dān)心的是郭信。
先不說郭佳有多少好東西傍身,就是元星真君也會給她準(zhǔn)備保命的底牌,萬萬沒想到郭信沒事,反而郭佳出了事。
錦溪瞇了瞇眼,不知想些什么,卻見郭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錦溪轉(zhuǎn)頭望向他。
郭信深吸一口氣,才道:“郭佳她的修為跌到了煉氣期?!?p> 錦溪眸子一厲,胸中更是有怒火燃燒,“你說什么,郭佳她?!?p> 郭信眼神躲閃,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錦溪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郭信攔住,郭信問道:“你去哪里,郭佳現(xiàn)在在閉關(guān)?!?p> “我去找白榮?!?p> “白榮被元星關(guān)在了思過崖,責(zé)令郭佳沒有出關(guān)之前不許出來,錦溪你冷靜,我知道你為郭佳氣,但畢竟是他們師徒之間的事情,你去了就是打元星真君的臉,到時候說不得還會影響你師父和元星真君之間的交情?!?p> 錦溪頓住,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這些道理郭信都明白,更何況是她,但郭佳是義父的女兒,是她的姐妹,不公平又如何,她就是要護住她,管什么公平不公平,讓她受傷的,她都想討回來。
理智控制著錦溪,但情感卻要突破自我,錦溪渾身發(fā)抖,臉皮都不受控制的痙攣。
郭信大驚,喊道:“錦溪,錦溪,你怎么了?!?p> 說著郭信把錦溪攬入懷中,輕輕拍著錦溪的后背安撫:“沒事的,沒事的,元星真君會主持公道的,我問過了,郭佳并沒有傷到根基,還能再筑基,說不定她閉關(guān)出來,就又是筑基修士了呢?!?p> 雖然現(xiàn)在心平氣和的安慰錦溪,但郭信卻苦笑,當(dāng)時他可比錦溪還過,僅僅練氣修士,就敢沖上去與那六階妖獸拼命,要不是當(dāng)時正好有金丹修士前來支援,或許現(xiàn)在他都尸骨無存了。
這之后還想大著膽子與元星真人叫囂,還是自己的師兄把自己關(guān)了起來,連自己的師父都驚動了,關(guān)了將近兩個月,自己師兄天天給自己講道理,才把自己講通。
過了一刻鐘,錦溪才慢慢冷靜下來,不過渾身已經(jīng)被汗?jié)裢福樕灿行┓喊?,她緩緩開口道:“郭大哥,我沒事。”
郭信看了看錦溪,確定她的確冷靜了,才緩緩放開錦溪道。
錦溪扯了扯嘴角道:“我先回去了,我剛回來,有些累了?!?p> 郭信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錦溪,錦溪又道:“我知道,我不會去找誰,你說的對?!闭f完錦溪便木然的轉(zhuǎn)身回了百草峰。
而此時的白榮,雖然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兩年多,思過崖沒有靈氣,這對于一個修士來說,簡直就像捆綁了手腳一般,但他此時卻是異常的平靜。
他是沒想到師妹會不顧一切的沖出去,當(dāng)時他也有些懊惱,但更多的是擔(dān)憂,但這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在于他發(fā)現(xiàn)了小師妹對他的心思不一般。
他很明確自己對師妹只是普通師兄妹的關(guān)系,甚至于是長輩,平時他只當(dāng)是因為師妹初來乍到,因為自己是師兄,有一種孺慕之情,畢竟他也對當(dāng)年帶他的師叔有同樣的感情,即使他修為超過了那位師叔,他還是會稱呼對方師兄。
但那位師兄若是有難,他會傾盡全力,卻不會如同郭佳一般飛蛾撲火,不顧及自己的性命。
至于救佟珊珊,他只是因為覺得自己能救罷了,若是沒有把握,他不會出手,可沒想到他還是失算了。
師尊將他關(guān)在思過崖,他不氣憤,甚至他自己也認(rèn)為這樣可以減輕自己的罪孽,他無法回應(yīng)郭佳的感情,但這份恩情,他會想辦法還清。
不過他打算好了,等他出去,一定要跟郭佳說清楚,這也是為了她好,感情的事最是說不清,這也是他覺得自己能做到的極限了。
錦溪渾渾噩噩回到了自己的洞府,現(xiàn)在洞府中中的靈花競相開放,萬紫千紅的一片,美如幻境,但錦溪全然無心欣賞,兀自把自己關(guān)在了練功室。
她陷入了自己的死循環(huán),是不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大,保護不了自己的想要保護的人,一想到這里,她的心就忍不住的抽痛。
是呢,阿娘阿奶如此,連郭佳也是,她知道這樣想不對,但這是她的夢魘,她無法控制,那些不好的情緒都隨之洶涌而來。
一個聲音道:“都是因為你沒用,才讓小世界崩塌?!?p> 她想說不是的,跟她沒關(guān)系。
但那個聲音又在叫囂:“是你在推卸責(zé)任,是阿娘阿奶跟她無關(guān),還是小世界朝夕相處的伙伴與她無關(guān)?!?p> 她又想辯解,但最終也沒有說出口,或許那個聲音是對的。
“還有郭佳,恩人的女兒,你的姐妹,你也護不好,你還有什么臉再去見你的義父。哦,我知道了,你義父是凡人,或許等不到你回去的那一天,你就是這樣的恩將酬報嗎,這就是人類的貪婪,果然這些東西都是藏在你的骨子里的,你的血脈中,承認(rèn)吧,你就是這樣的人?!?p> 錦溪兩眼無神,甚至出現(xiàn)一絲灰敗,而那個聲音還沒有結(jié)束。
“最可悲的是你自己,你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連自我都找不到的人,又憑什么修行,憑什么去背上別人的期望,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p> 錦溪喃喃道:“失敗者嗎?哦,應(yīng)該是的,不然她為什么無時不刻不感受到絕望和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