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在門外侯了許久,隱隱聽見皇帝喊她,趙鈺連忙進去詢問皇帝有什么指示。
“去收拾行李,喊上何灝你與他隨朕出宮?!?p> 趙鈺大驚,這才回來沒多久又要出宮,而且收拾行李,難道要出行多日?
高宏毅拿出信又看了看,眼神漸漸狠戾,又想起了什么,說道:“你再吩咐一個人去喊上太保,朕回來之前都由他替朕批改奏折。”
趙鈺應(yīng)是開始吩咐下去。
一直到了中午,一切收拾妥當(dāng),趙鈺和何灝換上便裝牽了馬車在宮門等候皇帝到來。
沒多久,皇帝乘著玉輦下來,踩上腳凳子上了馬車內(nèi),趙鈺也跟著進去,何灝揚鞭馬叫嘶鳴,三人浩蕩出發(fā)。
此次要去烏州,離京要有兩天路程。現(xiàn)下在官道上路還算平穩(wěn),皇帝言語不發(fā)盯著窗外,趙鈺無聊只好也看著外面風(fēng)景。
上次出宮還歷歷在目,雖然只在外待了半天,倒還是累人累己,好在這次有了何灝,她不需駕馬車,輕松了許多。
車子晃晃悠悠的出了城門,山巒連綿,視線逐漸開闊起來。不過三人都還沒吃午飯,出了城更是難找到吃飯的地方了。
趙鈺餓的難受,車子晃的胃里翻江倒海,可是皇上不說話,她也不敢有提議。
又過了好久,馬車要走一段尚未修好的路,高宏毅讓停下馬車,下來稍作休息,吃點東西。
三人來到樹蔭下,趙鈺從車廂里拿出從宮里帶的甜食,干糧,三人坐在草地上吃了點墊墊肚子,終于舒服了些。微風(fēng)拂過,天也涼爽了許多。
高宏毅靜靜看著宮外的風(fēng)光,從他立儲之后,再未見到山川平原,這是他的天下,可他卻在宮中聽聞天下事,處理天下事,這不是把自己關(guān)了起來,固步自封嗎。不禁有些自嘲笑道:“都說是朕的江山,可朕從未領(lǐng)略過一二?!?p> 趙鈺納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還有什么好愁的,和何灝對視一眼,誰都沒有作聲。
高宏毅將眼前的景色盡收眼底,說了句啟程后,三人繼續(xù)趕路。
這段路難走些,車身晃的厲害,趙鈺怕不小心將自己晃倒驚了圣駕,一直緊緊抓著窗沿,目光瞥到皇上,他似乎也不瞞這個路,臉色發(fā)黑。
突然車子一個劇烈波動,高宏毅向前傾去,眼看皇上要摔倒,趙鈺伸手屈身擋住皇帝,這時車子猛的停下,趙鈺和皇帝不受控制又往后倒去,趙鈺撲在皇帝的懷里,嘴唇磕在了皇帝下巴上。
高宏毅吃痛,嗚咽了一聲,待馬車停穩(wěn)了,他半起身想要把趙鈺推開,誰知趙鈺突然一個抬頭,又再次狠狠的碰上自己的下巴,就差咬到舌頭,他眼淚差點出來。
趙鈺頭頂也疼,自知犯了大錯,心中亂跳如扯斷了線的珠子,手忙腳亂的給皇上揉著下巴,嘴上輕輕呼氣,想要給皇帝緩解疼痛。
高宏毅沒有想到趙鈺會這樣做,愣了神,內(nèi)心有些生氣這奴才怎么如此大膽。可是她輕輕吹著自己下巴緊張的模樣,為何又令他心跳加快,不禁感覺臉上一熱。
“皇上,你們沒……”何灝沒想到車輪壓過一個大石頭,想看看皇帝可有事,拉開簾子后就看到小奉子跪坐在地上給皇上揉著下巴,整個身子都快投進皇帝懷里,他剛想詢問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里,瞞目震驚。
高宏毅看到何灝進來,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將趙鈺手拍開,嘴上冷冷道:“朕無事,還不快起來?!?p> 趙鈺緊張的起身,可是忘了這是在馬車內(nèi),車身只比人的半個身子高點,還沒站直身頭又碰在馬車頂上,頓時疼的又蹲了下來,內(nèi)心懊悔自己怎么頻頻出錯。
高宏毅看趙鈺這般傻樣,嘴里憋笑。何灝倒是笑的大聲,拍了下趙鈺腦袋笑道:“就你這個蠢樣子,還怎么照顧好皇上。”說完,又是幾聲大笑。
趙鈺見他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撅著小嘴生氣說道:“還不是你的馬車沒駕好!”害自己出了丑,畢竟是女兒身,她還是惱羞紅了臉。
何灝挑眉剛想反駁她的話,又想著皇帝在場,關(guān)切道:“皇上可無大礙?屬下有罪?!?p> 高宏毅扶額,無奈道:“無礙,繼續(xù)趕車吧,到了前面的柳城停下歇歇腳?!?p> 何灝說是,轉(zhuǎn)身開始駕車。
感覺車身再次晃起來,趙鈺松了口氣,想著給皇上認罪,可皇上目光聚焦在窗外,她只好也默默安靜坐著。
窗外風(fēng)景緩緩倒退,高宏毅無心戀景,剛剛趙鈺滿眼焦急關(guān)心他的神情,一直在腦中揮之不去。他想起了上次出宮在吳峰家中避雨那次,小奉子為自己換衣服,看到背后那些傷口時,撫摸自己后背的觸感。
他似乎不多厭惡小奉子的觸碰,甚至心亂如麻,他不知這是為何,他對后宮那些女人從未亂過心……想到此,高宏毅一驚,他怎會把小奉子和后宮女人聯(lián)想到一起。
高宏毅掌心發(fā)汗,這大概是因為小奉子比別的太監(jiān)愛干凈,還喜歡打扮,經(jīng)常把自己弄的香香的,就像現(xiàn)在,車上若有若無的飄來的香氣。他為自己解釋,頓時心中又開始煩躁,喝聲道:“你出去和何灝輪流駕車?!?p> 趙鈺正擔(dān)憂的專心想著皇帝會不會懲罰自己,突然皇帝聲音傳來,嚇得一個激靈,應(yīng)了是撩開簾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