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狐酥一直逃亡涂山,身子已經(jīng)疲倦不堪。
一刻也不敢停下來。
他的瞳孔早已灰暗無光,雙眼失去了光明,一路磕磕碰碰,沒少受苦。
雖然看不見了,但他能勉勉強強用十一姐教的感應(yīng)術(shù)感知周圍幾米,以至于沒走錯方向。
這幾天,在涂山的路上,遇上了很多妖怪。
很多的妖怪?jǐn)r下狐酥,平常對付倒可以,但這次不行,他必須節(jié)省體力,能逃的都逃了。
當(dāng)然遇見的不全是壞妖,有時好心的妖怪還會送他食物與水。
經(jīng)過這場磨練,這讓也讓他明白,妖怪的好壞,很容易分辨,至少吃你殺你,它們還會光明正大的表現(xiàn)出來。
而人的好壞,卻不那么容易區(qū)分,被身后捅刀子,恐怕致死也不知道是誰。
狐酥想起推他入危險的客棧老板,就失望不已。
涂山邊境。
現(xiàn)在是寒冬季節(jié),草地上的雪沒有融化,白皚皚的一片。
有時還有幾只雪松鼠跑過,在雪地留下小小的腳印。
狐酥傷痕累累,站在在涂山的邊境的雪上,光著腳丫。
衣服早已掛爛,手與腳被凍的青紫。
小臉上,抹上了血漬與泥漬,看起來讓人心疼,特別是他那雙失去顏色,黯淡無光的雙眸…
感知到邊境上那塊石碑上刻著的“涂山”二字,他閉眼笑了。
“我,終于到了…”
說完的那一刻,狐酥再也堅持不住,在雪地里,倒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只紅色瞳孔大兔子拉著一張車,身后踏著雪,從遠方跑來。
速度雖說不是很快,但一路毫無顛簸。
此兔名為“踏雪名兔”,在踏雪名兔身后車窗中,有一抹綠色的身影。
她從兔車上,輕輕走下,長著一對絨絨的狐貍折耳,這顯然是妖族,而非人類。
碧綠色的發(fā)絲披在身后,兩編小辮子垂落在肩前。
臉上的兩條妖紋沒有減少她的顏值,反而更增添了一分可愛。
只不過,那微微瞇著的眼睛,實在讓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看來有人闖入了涂山呢…”涂山容容走近狐酥的身邊,微微笑著。
當(dāng)她似乎看到什么,睜開了那赤紅色的眼睛。
身后的兔子也低下頭,好奇嗅了嗅狐酥。
“來則安之,帶回去吧…”
說完,踏雪名兔眼中一亮,一口叼起了狐酥…
……………
幾天之后。
狐酥從一間小屋子里醒來,一抹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
他出神了愣了半會,伸出手,拖住了陽光。
“好溫暖…”狐酥癡癡地笑了。
意識身子已經(jīng)恢復(fù)。身上也換了套新衣服,純白色的。
狐酥忽然有了一種說不清楚的復(fù)雜。
自己被涂山的人救了嗎…
這時外面一陣敲門聲。
“你是誰?”狐酥警惕的回應(yīng)。
經(jīng)歷過很多次的背叛,狐酥對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不再向一起那樣,容易相信。
“我是涂山二當(dāng)家,涂山容容,你醒了?”
涂山容容一笑,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
“二…二當(dāng)家?涂山的…”狐酥神色有些慌張。
以前聽十一姐說過,涂山現(xiàn)在有了一位二當(dāng)家,千面妖狐涂山容容,號稱涂山智囊,算計了不知多少妖怪與人類。
“對啊,我現(xiàn)在是二當(dāng)家…”涂山容容眼眸稍微黯淡,不過既閃而過,又恢復(fù)成瞇瞇眼。
她繼續(xù)道:“你不必慌張,我們狐妖一族絕不輕易殺生,況且,你的傷我們已經(jīng)治好,只不過眼睛我們確實沒有辦法?!?p> 人體為對稱,狐妖之術(shù)·斗轉(zhuǎn)星移,以右生左,以左生右。
而狐酥的雙眼已經(jīng)失明,無法再用斗轉(zhuǎn)星移治療。
狐酥抬頭釋然地吐出一口氣:“謝謝…”
“你還用不著道謝,先把醫(yī)藥費付了?!?p> “對了,我們涂山向來堅守雁過拔毛,獸走留皮的規(guī)則,過路費兩千兩,加上醫(yī)藥費,總共是三千兩。”
涂山容容微微笑著。
“對不起,我沒錢…”
“你可以拿物品抵債,這塊玉覺得怎么樣?”不知何時,涂山容容手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枚玉佩。
這枚玉佩正是從狐酥的身上取下的,只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不行,這是十一姐送我的續(xù)命法寶,沒了它,我會死…”狐酥著急了。
他知道,玉佩失去光澤這只是暫時,因為這枚玉佩可以吸收天地靈力,會恢復(fù)。
自己的命也是靠著它,才一點一點度過。
“十一姐?”
“嗯!她對我最好了,她和你們一樣也是狐妖,在妖怪入侵時,讓我逃來涂山的?!闭f到這,狐酥忽然失落下來。
涂山容容惋惜地嘆氣:“哦~這樣啊,那你到底要怎么還債呢?”
“我會洗衣做飯、洗碗、刷盤子和掃地抹桌子!我都會做!別拿走玉佩好不好…”
“你眼睛已經(jīng)失明了,確定?”
“嗯!嗯!”狐酥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
“好!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們涂山的下人,編號233,接下來,我會安排其他狐妖,讓他們教你熟悉涂山的環(huán)境。”
狐酥接過玉佩,小心翼翼地攢著。
說完,涂山容容起身離開凳子,回頭再看一眼沒再說什么,便走了出去。
離開不久。
苦情樹下,粉色的花瓣飛落,如夢如幻。
遠看,一位身穿皮絨毛紅袍的折耳狐,靜靜站在原地。
暗紫色的發(fā)絲,冰冷不近人的臉龐。
在她的身后,還躲著一位吃著棒棒糖,金色發(fā)絲的可愛小狐妖。
“老二,那家伙怎么樣?”涂山雅雅感知到容容靠近。
那冰冷的妖氣振動出空靈的聲音。
“他不認(rèn)識我,可能不是狐白,但不包括他失去了記憶。”涂山容容從身后拿出一個東西,展開在手心。
涂山雅雅用妖力接過容容手中的物品。
這是個鈴鐺。
準(zhǔn)確的說,是曾經(jīng)涂山紅紅的鈴鐺。
這是涂山容容在狐酥昏迷時,從身上搜到,不然她也不會讓他留在涂山,并給了一個下人的職位。
涂山雅雅握著這鈴鐺,稍微愣了一會。
“不管是不是那混蛋,他的氣息都讓我很不爽?!蓖可窖叛爬浜咭宦?,飛離了苦情樹下。
這種氣息,就好像那些暗暗潛伏在涂山,不敢露面的妖怪一樣,令人厭惡。
涂山容容望著涂山雅雅離去的遠方,也睜開了那眼眸。
“可能,真的不是他吧…”
狐白壽命只有十年,這點她知道,這么長的時間了,恐怕他早已經(jīng)死了。
再者,下人編號233的骨齡也沒有多少…
涂山醫(yī)師翠玉靈也不在涂山,她也沒辦法確認(rèn)…
“咦?容容姐,雅雅姐她怎么走了呀?”這時,身后的金發(fā)小狐妖小口吃著五彩棒,發(fā)現(xiàn)涂山雅雅已經(jīng)離去,疑惑地問道。
涂山容容往下腰,溫柔地摸著涂山蘇蘇的腦袋。
“雅雅姐她為了蘇蘇的紅線仙任務(wù),在努力幫蘇蘇找機會哦~”
“真的嗎???太好了!我一定要當(dāng)上一名最優(yōu)秀的紅線仙!”
看著涂山蘇蘇開心地?fù)]著小手,蹦蹦跳跳地跑下涂山,涂山容容也只是一笑。
隨后,她看著漫天的苦情花雨。
“去調(diào)查涂山有沒有一個叫做涂山十一的狐妖…”
“是,涂山二當(dāng)家…”一位狐妖低頭喏了一聲,退下了。
喵欸
這時涂山容容的腦袋里忽然閃過一絲可怕的想法:等等…如果這個小正太如果不是狐白,萬一是私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