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裴綿綿總算來到了公司。
此時夜幕已然降臨,街上的街燈與辦公樓內(nèi)亮起的明燈,璀璨無比。
秦徹的辦公室內(nèi),公關(guān)會議正在緊鑼密鼓地展開著。
社交平臺上的種種惡言,翻倍再翻倍,猶如洪水猛獸一般,幾乎要把人淹沒。在這場縱情的狂歡中,似乎沒有人在意真相。
即使隔著一層玻璃,裴綿綿依舊清晰可見秦徹擰緊的眉頭。
唐媛媛也在其中,看似情緒激動,拳頭攥的很緊,臉上還掛著淚痕。
抹我一身口紅的唐媛媛,分明就是個壞女人??墒恰娴挠袎牡饺プ龅谌邌??至少目前看起來是不像的,畢竟,驕傲如她。但是,但是,如果她還對秦徹抱有非分之想的話,也是不可以的……
裴綿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邊觀察著辦公室里的動靜,一邊不斷刷新著手機,一邊還胡思亂想著。
想著想著……突然,一聲巨響。
砰!——
只見唐媛媛率先奪門而出,隨后一群人魚貫而出,面色無不凝重。
公司決策有秦徹,執(zhí)行決策有其他員工,而裴綿綿作為私人助理的工作,自然就是要確保秦徹安然無恙。
今晚興許是個不眠夜,她頗有眼力見地為秦徹做好了一杯咖啡。
疊指叩門,發(fā)出三聲清脆的聲響。
“進?!?p> 秦徹正站在落地窗旁,望著外頭的闌珊夜色。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唇邊的煙燃去了小半根。在煙霧掩映下的他的面容,竟然有一絲疲累。
裴綿綿沒有打破這副意境,她站在距離秦徹一步遠的地方,默默地看著。一邊看,一邊想著,要是能幫到他就好了。
香煙緩緩燃盡,秦徹回過頭來,看著眸子亮晶晶的裴綿綿,落下一聲無聲的嘆息。
他上前兩步,摸了摸裴綿綿的頭。
“你先回家吧,今晚我會很忙?!?p> “我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是說,我的工作就是陪你?!?p> 想也不想,裴綿綿當(dāng)即將心里話脫口而出。突如其來的摸頭殺再度讓她紅了臉。
秦徹手頭動作一滯。
“不行,那樣我會無心工作?!?p> 為什么?要突然說這么甜的話?
裴綿綿的小腦袋頓時轟鳴,小心臟早已淪陷,他是什么意思呢,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莫非?是變相告白???
嗚嗚嗚,怎么辦,她還沒有準備好。
見裴綿綿呆愣在原地毫無反應(yīng),秦徹又添了一句。
“你回家等我,有話跟你說?!?p> 如果說上一句話讓裴綿綿心猿意馬的話,這一句話完全就讓裴綿綿徹底無力招架了。
除了好,她說不出第二個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機械地回到家里的,滿腦子的思緒,亂糟糟的。
期待,期待,無比期待……
回到家的裴綿綿,心率絲毫沒有降低的意思,害得她猛灌下一大杯冰水,才稍稍止住了躁動的念頭。
一個勁步撲到在沙發(fā)上,兩條腿在空中蹬了半晌——所謂無聲的心花怒放,也約莫是這樣的情況了。
翻來覆去,一門心思等著秦徹的裴綿綿,就這么百無聊賴的等呀等呀……
漸漸地,起初還毫無睡意的她,眼皮越來越沉,慢慢地慢慢地粘在了一起……
“不行!今晚絕對不能睡!“
秦徹的話在腦海中盤旋,饒是裴綿綿,也能從話語中讀出今晚的重要性!或許,今晚就是決定關(guān)系的那一夜?。?!
雖然還沒準備好!但是也絕對不能睡著??!
仰臥起坐十連,嗨歌外放十連……裴綿綿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想讓自己的大腦興奮起來,不至于昏昏欲睡。
然而生理的力量實在強大,裴綿綿依舊沒能精神起來,反而頻頻打著哈欠。
欲哭無淚的她,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不太爭氣,趕忙求助于好友們。
裴綿綿:姐妹們?。?!我總覺得,秦徹要跟我告白了!可是我好困?。?!
方雯:誒?你們公司那唐媛媛不是出事了嗎?就今天還跟你告白?你想什么呢。
裴綿綿:真的!秦徹親口說!讓我回家等他!他有話跟我說!嘻嘻嘻~
魚仙兒:不會是要開除你吧?
裴綿綿:???怎么就要開除我了,上哪找我這種如此優(yōu)秀的助理?
陳晨:大半夜的,一群沒有夜生活的女人,嘖嘖嘖~
裴綿綿:嗚嗚嗚,我不管,快點告訴我怎么樣才能不睡覺!
陳晨:喝點小酒得了,保你亢奮無比!不過可別喝多睡死過去了!
裴綿綿:了解!
方雯:……綿綿的酒品真的OK嗎?
方雯言外之意,是想到了某次宿舍聚會,喝多了的裴綿綿撒酒瘋,抱著人大腿不撒手的事。生怕她一個不注意,會將秦徹嚇跑。
然而裴綿綿卻沒能GET到這一點,翻箱倒柜,從冰箱中找出了三罐冰鎮(zhèn)啤酒,在面前擺放整齊!
噗呲,揭開易拉環(huán),綿密的啤酒氣泡幾欲溢出。
先嘗上一口……
“emmm……有一點點苦,不怎么好喝,但也能接受?!?p> 皺著眉頭勉勉強強喝完一整罐啤酒的裴綿綿,悄悄打了個酒嗝。
果然,冰鎮(zhèn)啤酒的能量加持下,席卷而來的睡意被趕跑了!
美滋滋的裴綿綿,突然聽到了一聲汽車動靜。興奮如她,噠噠噠跑到門前探頭探腦,卻發(fā)現(xiàn)是隔壁鄰居發(fā)出的聲音。
雖然有一點點小失望,但是并不影響她大大的期待。
裴綿綿蜷縮在沙發(fā)上,電視里播放著浪漫的偶像劇,男女主角幸??鞓返厣钤谝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門外的世界無比靜謐。
“嗚嗚嗚,秦徹怎么還不回來。“
酒精作用下的裴綿綿,似乎變得格外敏感,情緒更是變得起伏不定。
雖然室內(nèi)燈火通明,但外面漆黑得沒有一點光,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個人,生人的煙火氣虛無縹緲。一時間,她竟然有些害怕。
思緒紊亂的她,不知道是又困了,還是為了壯膽,接連開了剩下兩罐啤酒,頗為豪氣地一飲而盡。
待秦徹回到家時,入目所見,便是在沙發(fā)上橫七豎八躺倒的裴綿綿,以及桌子上東倒西歪的三個啤酒易拉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