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長柳不依不饒道:“總之,應初,你必須給我個理由,不然這煞筆必須得干活?!?p> 應初的理由簡單粗暴:“理由就是我們都輸給過于息?!?p> 如果要說理由,對于獨孤長柳這樣的棋迷來說,這個理由足夠了。
于息看了眼應初,這小子,也不是就下棋有幾下子嘛。
果然,獨孤長柳氣勢不再,整個人猶如霜打的茄子,不說話了。
于是,三人各自分開行動。
應初環(huán)顧了下四周,這書四散得還真是毫無規(guī)律可尋。
就從這里開始吧。
應初撩起袍子,蹲了下來,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伸向腳邊書籍的時候,帶著些猶豫,因為實在是,太臟了。
最后,他用他下棋時百分百的定力,艱難的拿起了這本書籍。
書上的灰很重,甚至于看不清封面上的名字。他朝著一邊控制力度的抖了抖落在書上的灰塵,這才看清了名字。
隨意的翻了一頁,確定是一本游記,他起身走至書架一端,看了眼釘在書架上木牌,寫的是史類。
不是這里。
他往后依次找去。
等應初處理好一本書的時候,正好看到獨孤長柳一只手提著桶水上來,另一只手攥著不知從哪找來的幾塊形狀各異,大小不一的抹布。
應初道了聲:“獨孤兄,辛苦了。”
獨孤長柳擺了擺手:“這有什么,老子再來十桶水都沒問題?!?p> 畢竟獨孤長柳作為一個山賊,舞刀弄棒慣了,體力活,不是他吹,來回再翻一倍的水,他也不再話下。
他放下手中水桶,走過去給了應初一塊抹布:“給,那書上都是灰,有塊抹布好對付些?!?p> 應初點了點頭接下。
“對了,于息那煞筆呢。走了啊。”獨孤長柳頭轉(zhuǎn)了幾個度也沒看到人影。
“于息他到畫區(qū)那邊了?!?p> 到畫區(qū)?要說他要到那邊打掃他是絕對不信的。
“這家伙跑畫區(qū)干嗎,不是說要監(jiān)督我們嘛,在畫區(qū)怎么監(jiān)督我們。”
獨孤長柳故意扯著嗓子道。
于息也沒辜負獨孤長柳的這聲大嗓門,從畫區(qū)姿態(tài)散漫的走了過來。
“你知道你為什么下棋下不過我嗎?”
獨孤長柳條件反應的回了句:“為什么?”
于息“嘖嘖”兩聲后道:“因為你蠢!”
獨孤長柳又氣炸了。
“你什么意思?!?p> “怎么,我監(jiān)督就不能在畫區(qū)嗎。只要我過來看的時候,你沒在做事,那我就算你剛才偷懶了?!?p> 于息一臉“你真蠢”的表情看著獨孤長柳道:“這就是我的監(jiān)督,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在這傻站著吹灰啊?!?p> “你,我......”獨孤長柳是不會說要換他,他也不會在這傻站著的。再看著應初一臉認同的樣子,他可不想被當作是“傻”的那一個。
不過嘴上卻道:“呵,你去畫區(qū)剛好,省的在這礙眼。”
說完就十分盡職盡責的拎起水桶往里走,準備開始他的打掃工作。
雖然那身影,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應初收回投在獨孤長柳身上的視線,看向于息道:“畫區(qū)如何?”
“其實你更想問好不好打掃吧?!?p> 應初沒回話,算是默認。
說實話,他覺得就這單單一個書區(qū),他們兩人今天還不知道能不能搞得完全,要是畫區(qū)也這樣,他估摸著這幾天都沒辦法下棋了。
“放心?!庇谙⒑眯牡耐塘藥讉€字,畢竟,她是站著的那位嗎,這點良心還是有的。
應初暗暗松了口氣。
既然于息這么說,那情況應該不這么糟。
然而,應初不知道的是,于息后面未吐的幾個字是“就比書區(qū)糟了一點”。
于息抬眼看了看正在拿著掃帚嚇舞的某人,又移回視線,看著眼前這人沾染了灰塵的白袍,再次出聲和某人確認道:“你確定真的不找人?”
應初以為于息要反悔,連忙再次相勸,只聽他溫聲道:“你若是覺得無聊,我在這里找本干凈的書給你看,你不能走的?!?p> 于息笑出聲來:“你自己整的一身灰,還有心思給我找書,怎么,你就這么舍不得我離開書院啊。”
應初的反應,讓于息忍不住的想要逗弄一番。
“我,自是舍不得,若是你出了學院,我便沒法再找你下棋了?!?p> 應初說著這話,心中不知為何有些虛,真的僅僅是因為棋嗎,他這樣問著自己。
總之,不管怎樣,他就是不想于息離開棋院。
于息聽此,只是不濃不淡的道了句:“是嗎?!?p> 便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向畫區(qū)走去。
“等等,你,你生氣了?”于息追了上去,有些不確定道。
說是不確定,也只是因為應初的話沒有任何生氣的預兆,但是,她眼中的情緒,讓應初十分確定,于息生氣了。
他沒等到于息的回答,便繼續(xù)追問道:“為什么?”
“是因為不想和我下棋了嗎?”這樣的猜測讓他很痛苦,但他唯一能和之前說的話對上的猜測就這一條,于是,他只能艱難的問了出來。
于息不是個強撐自己情緒的人,她沒否認自己生氣:“是,我是生氣了,怎么,我不能心情不好嗎?!?p> 可惜的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受應初所說之話的影響。
“當然不是?!睉跤直挥谙Я嘶貋?。
“你要是不快點打掃好,我心情就要更不好了?!?p> 應初這下確定,于息沒事了。
他眼中閃著笑意:“那我去打掃了,順便給你找?guī)妆緯?,等下你過來時候給你?!?p> 于息翻了白眼,這家伙還真是好脾氣:“隨你?!?p> 然而,和應初真正相處過的人才知道,應初的好脾氣是分人,分程度的。
對于息的這種,恐怕是應初父母都沒有的待遇。
于息看夠了某人的傻樣,便準備繼續(xù)到畫區(qū)去晃晃,畢竟,這邊拜獨孤長柳所賜,著實有些塵土飛揚。
應初等于息身影沒入畫區(qū)之后,才轉(zhuǎn)身回去繼續(xù)他的書籍整理。
不過,這次整理的時候,他會下意識的留意有沒有于息會感興趣的書。
公子莘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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