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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歡、趙廷與張毅等三人,一大早便來到了花樓之中。
花樓還沒開門,不過這三人地位不比尋常,雖然眾人還有些昏昏欲睡,卻只能強打起精神來招呼這三位公子。
好在,這三位公子只是點了一些早點,然后便吩咐他們離開,任何人不得進去。
“趙兄,張兄,昨天晚上的事情,想必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吧!”陳歡道。
趙廷與張毅二人對視一眼,然后一起嘆了一口氣。
“這個李慕實在是太狠了,居然直接搶糧,大大出乎了我們的意料!”
“是啊,如今,他們錢糧部又有了糧食,我們的日子只怕更是艱難!”
陳歡的臉色陰晴不定,冷冷道:“李慕搶糧,而且動用北衙禁軍,這已經(jīng)犯了忌諱!”
“哦?”張毅馬上反應(yīng)過來:“你的意思是……彈劾他?”
“恩!”陳歡點了點頭:“無論是強搶糧食還是私自調(diào)動禁軍,都夠這小子喝一壺的?!?p> 張毅沉思了一番,嘴角掛上了冰冷的笑容:“也對,看來,我們的人也該動一動了,否則,以這小子如此肆無忌憚下去,我們的日子當真不會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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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蒙蒙亮,便有一大群長安城中的百姓前往常平倉買糧。
庫門打開,便看到糧庫之中堆積如山的糧食,一眾老百姓喜笑顏開,一個個匆忙買糧。
與此同時,當日的大周日報頭版頭條便是安定民心,對眾人嚴明,常平倉一直會開,除非,長安城中的糧食價格降下來,與此同時,還告訴大家,常平倉中有無數(shù)糧食,城外的糧倉之中也有許多新糧,全部都會以常平糧價賣給百姓們。
這下子老百姓們放下心來,也不像前幾天那般搶購糧食,只買日用之糧。
這下子可倒好,三大糧商的糧鋪之中更沒有人了,只有一些釀酒的、開酒樓的來買糧,因為常平倉的糧食是面對百姓的,不會賣給商人,他們只能在糧鋪之中買糧。
而這些商人們,一個個火氣也很大,常平倉中能買到十二文錢一斗的糧食,他們卻在這里買三十文一斗的糧食,放在誰心里誰會高興?
于是,商人們也開始使用一些手段,發(fā)動店里的人手去買常平倉買糧。
常平倉一個人一次最多只能買一斗糧,他們能派出十幾個人,這樣下來,買的糧食也夠他們一日之用了。
這些事情全部都被李慕這些人看在眼里,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做沒看到。
一連七八日,糧鋪掌柜們終于坐不住了,紛紛前往了自家背后的糧商家中,若是再不講價,他們可就完蛋了。
與此同時,朝廷之中也在進行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斗,短短幾日,無數(shù)文官上奏,彈劾錢糧部總負責(zé)人,神威衛(wèi)都尉李慕,強搶糧食,私自調(diào)動禁軍,一時之間,李慕再次被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之上。
不過宮中的態(tài)度很是讓人捉摸不透,無數(shù)上奏的折子全部都被蘇媚留中不發(fā),仿佛根本沒有看到這些折子一般。
更有甚者,便有人開始在朝會之上彈劾,其中,與陳家一位關(guān)系好的御史,當眾以頭擊柱,誓要那李慕拿下,不過很可惜,蘇媚只是冷眼看著這一切。
這位御史也是有趣,為了表現(xiàn)自己的忠心,一連數(shù)日,故意頭綁著繃帶上朝,最后惹惱了蘇媚,以他年老體衰為理由,革去御史之職,黯然退出了朝堂。
而朝中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李慕之所以敢如此膽大妄為,便是有蘇媚在背后支持,沒有蘇媚的支持,他如何敢調(diào)動神威衛(wèi)將士?
一連數(shù)日,蘇媚視而不見,你差不多也就行了,居然愈發(fā)囂張,數(shù)日綁著繃帶上朝,每一次上朝,蘇媚便都能想到你彈劾李慕,與她為敵,若是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你當真以為皇后娘娘是泥人捏的?
一日,下朝之后,李適與劉賢二人走在玉階之上。
“李大人,依你之見,李慕與三大糧商之間的爭端,最后誰會獲勝?”劉賢問道。
“自然是那李慕,”李適笑道:“以天下錢糧為本錢,與幾名糧商交鋒,那些糧商再有本錢,又豈能比得上天下錢糧?”
“說來也對!”劉賢點頭。
“不過,這三大糧商故意抬高京畿之地的糧價,其心不軌?。 崩钸m冷聲道。
“這三大糧商的背后乃是廢太子,廢太子已經(jīng)被貶為滬州王,他們不知進退,居然妄圖以此來要挾宮中,招廢太子入京,簡直是癡心妄想!”劉賢不屑道:“如今,朝中勢力分為數(shù)派,勢力最大的便是蘇媚的后派,其次便是二皇子魯王一派,圣上駕崩之后,蘇媚一介女流之輩,自然不可能登基,只有二皇子名正言順!”
“不錯,”李適嘆了一口氣:“前幾日,我去了含涼殿中,面見圣上,圣上如今……哎,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我們要去提醒二皇子早作準備??!”
“二皇子也是讓人心生煩惱,”劉賢不耐煩道:“如今,他一心只想著賺錢,還讓人建立了一個什么長安歌劇院,真是可笑之極,登基之后,這天下都是他的,何必想著那些黃白之物?”
“這不正是劉大人愿意看到的事情么?”李適笑道:“若二皇子十分賢明,登基之后便掌控朝政,還有你我二人什么事情?”
劉賢笑道:“李大人與我也是同樣的心思!”
“不錯,”李適背負雙手:“二皇子已經(jīng)承諾,他登基之后,劉大人出任侍中,位列首宰,而我出任中書令,位列次宰,屆時,天下朝政,盡在你我二人手中!”
劉賢笑著捋著胡須,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眼神之中盡是憧憬,仿佛心中在幻想著到時候他們二人的風(fēng)光。
“不過,”李適皺眉:“裴儉等人的心思十分難猜,不知他們心屬何人,要知道,裴儉如今乃是武將之首,朝中無數(shù)門生,他若是不點頭,恐怕二皇子的事情還有些麻煩!”
“不麻煩,”劉賢擺了擺手:“裴儉忠的是當朝圣上,并非廢太子,如今,朝中能與二皇子相抗衡的無一人!”
李適點了點頭:“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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