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留夏看了看天色,今日天氣不錯,她答應丁五要去破廟的。
花留夏爬上墻頭,便看到丁五守在外墻角,丁五望著她,一臉興奮,“夏花,可算見到你了?!?p> 花留夏笑笑,“有這么想我?”
丁五知道她個性不拘,沒有在意她這句話,而是一臉興奮地問道,“據(jù)說秦無花昨日去花府里采了一個男子,這事兒是真的嗎?”
花留夏眼里笑意更甚,說道,“你都知道了,這消息傳得可真快?!?,說著跳了下去,拍了拍丁五的肩膀,說道,“自然是真的,他采的男人是樂陵富商柳家的公子,叫柳長勝?!?p> “這可是重磅消息!”,說罷突然嗅出危險的味道,抱住自己,不安地問道,“秦無花喜歡哪類男人?”
花留夏道,“柳長勝是身寬體胖的那種,放心吧,你這種瘦骨嶙峋的,估計秦無花不會感興趣?!?p> “那也不好說,若不是發(fā)生昨日的事情,誰會知道秦無花竟然連男的也下手......”
“有道理......”
走了一陣,花留夏問道,“最近樂陵有什么好玩的事情發(fā)生?”
丁五換上一張八卦臉,神秘兮兮地說道,“你們花家怕是要出一位貴人了。”
“什么意思?”
“你不會不知道吧?你們花家大小姐和端王合力殺了一只棕熊,這事兒已經(jīng)鬧得滿城風雨了?!?p> “......”
“不知道端王爺什么時候會娶花小姐,以端王爺?shù)纳矸?,這場婚事一定是十里紅妝,盛大異常!樂陵可是好久沒這樣的盛事了?!?p> 花留夏終于忍不住道,“你胡說些什么?”
“哪兒是我胡說,現(xiàn)在外面都這么說!”
“無稽之談?!?p> 丁五道,“這你可有所不知了,端王不近女色,二十多年來從來沒聽說他對哪個女子另眼相看過,若不是他和花小姐早有情誼,他怎么會從棕熊口中救下花家小姐?”
花留夏反問,“誰說是端王從棕熊口中救了花小姐?”
丁五一副你別開玩笑了的表情,“還能是花小姐從棕熊口中救了端王?”
“......”
丁五道,“再說了,皇家圍獵后,尚書令家二公子和花家三小姐結(jié)了親,這尚書令是端王爺提拔上來的,若不是端王爺授意,怎么會平白無故結(jié)這個親?!?p> “呵呵......”
花留夏踏入破廟,一堆潑皮對她打招呼,“夏花,你來了。”
花留夏點頭回應。
潑皮們退開,一個天青色的身影長身玉立,正背對著她,男子貴公子的模樣與周圍的人和環(huán)境格格不入,十分有鶴立雞群之感。
花留夏回頭看著丁五,眼神幾乎要把他的皮扒了,丁五心虛地不敢對上她的目光,戴老大說道,“你可別怪丁五,你一日不來,顧公子就守著一日,我們也是被逼無奈......”
顧逸飛轉(zhuǎn)身,俊顏帶著些許笑意,狹長的鳳目凝著她,“夏花,好久不見了?!?p> 花留夏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眼底卻是一片冰冷,“沒想到這一方破廟如此寶貝起來,竟引得顧公子流連忘返。”
顧逸飛輕笑,“引得我流連忘返的可不是破廟,而是你?!?p> 戴老大揮了揮手,讓潑皮們都散開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雖是散開了,但所有人都不禁偷偷聽著他們的動靜。
花留夏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顧逸飛走近她,問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回《括地志》嗎?跟我去一個地方,我就還給你?!?p> 花留夏看著他,眼睛微微瞇住。
顧逸飛勾唇,“莫不是怕了?”
花留夏道,“激將法這招你已經(jīng)用過了,現(xiàn)在對我沒用了?!?p> 顧逸飛鳳目微微失落,說道,“之前是我不好,這次我保證不對你做什么,再信我一次?”
花留夏神色有些松動,問道,“《括地志》呢?”
顧逸飛從胸前拿出《括地志》,在她面前晃了晃,“現(xiàn)在該信我了吧?”
花留夏伸手去奪,卻被他輕易避過,顧逸飛一手攬著她的腰身,腳尖一點,飛身出了破廟。
飛起來的感覺真是不賴,花留夏有點兒想學輕功了,只是,她還是很討厭身邊的人,花留夏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顧逸飛低頭看她,神秘地眨眼,“到了你就知道了?!?p> “你若是有什么不軌的念頭,趁早打消掉,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痛苦百倍!”
顧逸飛低笑,“口氣真不小?!?p> 花留夏冷哼一聲。
顧逸飛道,“你就這么不相信我?”
花留夏道,“要想讓別人相信,就得做讓別人相信的事?!?p> 說話間,顧逸飛已帶著她落到了地面。
周圍是一片百合花海,一朵朵百合花仿佛爭奇斗艷一般開得直挺挺,一眼望去盡是純凈的白色,空氣中彌漫著馥郁的花香。
樂陵盛產(chǎn)花卉,這么大規(guī)模的花田,定是城外花農(nóng)所種植的,沒想到剛剛那么一小會兒的功夫,他便帶她到了城外,這人輕功真是好得讓人嫉妒。
顧逸飛嘴角蕩開一絲微笑,問,“怎么樣,喜歡嗎?”
花留夏回頭瞅著他,唇角微微揚起,眸子卻是清亮地不含一絲情愫,她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顧逸飛從懷中摸索出一個木匣,“這個是送給你的”,說著他打開了木匣子,里面躺著一枚紅榴石項鏈,雖然花留夏不懂珠寶,但此物一看就價值不菲。
花留夏的目光從寶項鏈上離開,看著他的鳳目,問,“還有別的嗎?”
顧逸飛沒料到她的反應,愣了一下,“什么?”
花留夏素手輕抬,掂起項鏈,在陽光下看了看,復而放下,又看了看周遭的百合花,評論道,“花海......項鏈.......大名鼎鼎的顧公子,也就這點兒招數(shù)了”,說著將項鏈扔回匣子中。
顧逸飛狹長的鳳目凝著她的臉,半晌才問,“你不喜歡這些?”
花留夏看著他,突然覺得好笑,“以往顧公子用這些招數(shù)一定是無往不利吧,可惜這些對我沒用,你帶我看花海,這花海是你種的嗎?你送我寶石,這寶石是你親手打磨的嗎?”
顧逸飛道,“我——”,吐出一個字后,他戛然止了口。
花留夏唇角上揚,“你什么?你可別說,你沒對別的女子用過這招,你就是說了我也是不信的?!?p> 顧逸飛俊臉微沉,一雙鳳目已失了平常的笑意,只是瞧著她,沒有說話。
看著他這模樣,花留夏覺得分外解氣,繼續(xù)道,“我是不是告誡過你,千萬不要喜歡上我,嗯?”
看著女子明顯挑釁的神色和毫不留情的話,顧逸飛只覺得胸口某個地方悶悶的,仿佛一口氣堵在那里,下不去也上不來。
花留夏轉(zhuǎn)身,隨手摘了一朵百合花,摸著柔嫩的花瓣,眸子異常清亮,“這世上太多人被表象所惑,殊不知絕大多的美好都是轉(zhuǎn)瞬即逝,真相往往是血淋淋的殘酷?!?p> 顧逸飛驀地抓住她的手腕,逼迫她看著自己,“你是不是喜歡端王了?”
花留夏目光漸漸凝住......
好半晌,她才問,“你什么時候知道我身份的?”
顧逸飛道,“你再三的接近我,并且對我抱很大的成見,已經(jīng)很明顯了,不過本來我只是猜測,直到你拿出了這本《括地志》”,顧逸飛一手拿著《括地志》,繼續(xù)道,“這冊孤本早年被先皇賜給了花盛,后來再未易主過。那時候,我才確定,夏花就是花家大小姐花留夏?!?p> 花留夏掙脫了他的手,“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說了。對,我就是花留夏,我就是不滿你退婚的事情,所以我才幾次三番地接近你,我這么做只有一個目的,就是不讓你好過!”
“退婚不是我的主意,是我母親......”
“顧公子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先是退了花家的親,接著又退了安府的親,為所欲為毫無顧忌,現(xiàn)在還都推到你母親身上,真是佩服!”
“花小姐,不是你......算了,總之,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來過吧?!?p> 花留夏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顧逸飛再次逼近她,“你是不是喜歡端王了?”,原本他是故意不出現(xiàn)在皇家圍獵場上,還想辦法把顧奚言和楚文博也留下了,他就是想讓她以夏花的身份,兩人重新開始,沒想到這才幾天的時間,她就和端王扯上了關(guān)系,所以他不得不著急了。
花留夏冷哼,“就算是又怎么樣,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顧逸飛鳳目一沉,目光似乎能噴出火來,花留夏后退一步,“顧逸飛,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不要胡來!”
顧逸飛突然勾起一抹笑來,“誰說我要動手了?”
“那你還我《括地志》!”
“還,自然還你!”,話落,顧逸飛攬著她的腰,施展輕功飛了起來。
沒一會兒,顧逸飛帶著她落到一匹馬馬背上,花留夏欲翻身下馬,被他按住,他已揮著馬鞭,讓馬兒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