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眼睛轉(zhuǎn)了一圈道:“我今天下午不舒服,沒去上班。”
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道:“那小區(qū)東邊的朱大嬸有沒有來過?”朱大嬸就是那個拿石頭砸零的小屁孩的奶奶,按道理應(yīng)該早就按耐不住來了。
田甜坐在床邊一邊幫零把衣服什么的放進(jìn)行李箱,一邊回道:“朱大嬸啊,中午來過了,要走了2000塊錢的醫(yī)藥費?!闭f完又看著零的臉問道:“你把她孫子打了?”
田甜的眼中帶著疑惑,尋常的田月性子柔柔弱弱的,自然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小時候田月就因為性子悶,經(jīng)常被同學(xué)欺負(fù),幸好有田甜護(hù)著她,但這樣也導(dǎo)致了田月更加沉默,年紀(jì)大了才日漸轉(zhuǎn)好。
“沒有,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绷銦o所謂地回道,小屁孩就是欠管教。
田甜聽后略微低下頭,扭曲的表情立刻顯現(xiàn)在那張臉上,嘴角掛著一抹邪邪的笑,半張臉埋在陰影里,嘴無聲地動了動,拿著田月衣服的雙手猛地收緊,像是要抓爛一般。
“收拾好了嗎?”門口突然傳來顧月的詢問聲,顧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來到了她們的房間門口,站在那兒,一米九的身高險些碰著頭頂?shù)拈T框。
聞聲田甜猛的抬頭,臉上的表情差點來不及收,冰冷的目光觸及顧月,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怎么感覺她姐姐看著有點不友好呢?結(jié)合剛才的無視,顧月感覺有點尷尬,他什么也沒做,卻感覺被田甜無端端地盯上了。
“收拾好了,就這個小箱子。”零把手里的小箱子推給顧月,并不打算還要田甜手里那個馬上爛掉的短袖。
見狀田甜換了種溫柔的目光看向零,不動聲色遮了遮手里的衣服,道:“要不要我送送?你個女孩子家家的,單獨跟個男人……”話里的意思是這個人危險,我不放心把人就這么輕易地交出去。
零擺擺手表示不用費心,又向她表示又不是不回來了,沒問題之類的,終于在田甜不舍的目光中離開。
離開那間出租屋,零還總有種被盯著的感覺,這種渾身被監(jiān)視的感覺,似曾相識,等她再仔細(xì)一想,那種感覺又消失了。
零晃晃頭甩去莫名其妙的想法,想到剛才談?wù)摰叫∑ê⒌氖碌臅r候,田甜那種異樣的表現(xiàn),自己的衣服差點被她撕爛,難道小屁孩的死和她有關(guān)?這又和她要被自己殺掉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絞盡腦汁零也沒有想到其中聯(lián)系,又詢問了一下十一和小一的意見,卻被告訴不能給予任何提示!怎么感覺自己像是被他們耍著玩呢?
零不自覺地嘆了口氣,毫無頭緒,滿腦子連根線都沒有,怎么開展調(diào)查?
聽到零嘆氣,顧月?lián)牡貑柕溃骸霸趺戳???p> “沒咋?!闭f完又長長地嘆了口氣,一臉生無可戀。
顧月垂眸若有所思。
經(jīng)過那個花園的時候,圍觀的人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了,警察來了不少,這個是個大案子,幼童被殺,又是以這種奇怪的形式,重案組都出動了。
警車停在小區(qū)門口,車頂?shù)臒粼谖⑽l(fā)暗的天空下一閃一閃的,仿佛預(yù)示著一切的開始。
小屁孩尸體被一圈黃色的警示帶圍住,朱大嬸在外頭哭的稀里嘩啦,先前跟著小屁孩的小女孩被她媽媽捂著眼睛,小女孩扒著她媽媽的手想要看,卻被訓(xùn)斥小孩子不能看。
身著便衣的李青抽著煙,有些煩躁地皺著眉頭。先是劉家的少爺失蹤,至今生死不明,現(xiàn)在又是幼童被謀殺,最近還真是不太平。
李青又狠狠地抽了口煙,滿臉的胡渣暗示著他頹廢的生活,臉色發(fā)黃,目光陰沉,又有些駝背,煙霧下的臉上有條一指長的疤痕,更加顯得猙獰,不像是警察倒想惡棍,所以在他不耐煩地讓朱大嬸別哭了的時候,朱大嬸猛的止住了,一臉害怕地看著他。
“你們幾個帶她回去錄口供,再留幾個人收拾現(xiàn)場?!闭f完將煙蒂丟在腳下碾了碾,雙手插著口袋自顧自地朝警車那走,和零他們擦肩而過。
“真是可憐。”顧月感嘆道。
零斜睨了他一眼,撇撇嘴道:“你這樣子可不像是同情?!?p> 顧月一頓,抿了抿嘴問道:“那像什么?”
零聽聞停下步子,帶著顧月也停下來,想要看她到底要說什么。
她盯著顧的眼睛,突然微微踮起腳,湊在他的耳旁,道:“幸災(zāi)樂禍?!闭f完便自顧自地走在前面。
顧月聽完一愣,耳旁殘留著零呼吸的溫度,他并沒有仔細(xì)思考她說的話,反而耳根子紅了一片。
“走啊,愣著干嘛,等著吃飯呢?!弊咴谇懊娴牧慊仡^發(fā)現(xiàn)在原地傻站著的光頭,不耐煩地催促道。
顧月連忙應(yīng)了聲,跟上。
這女子怎和他給出的不一樣?顧月暗想。自己之前便被灌輸了關(guān)于她的記憶,被安排了陪著她一起完成任務(wù)的任務(wù),只不過與十一和小一不一樣是,他可以做出一些暗示,以幫助零完成任務(wù)。當(dāng)然是在不主動坦白身份的情況下。
天陰沉沉的,厚重的云層拼命凝聚,就等達(dá)到臨界點爆發(fā)。
零和顧月前腳剛踏進(jìn)希望拳館,后腳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顧月把行李箱放進(jìn)零的房間,轉(zhuǎn)頭便看到她早已坐在飯桌上,不耐煩地用眼神催促他。
按道理要是別人這么看著自己,顧月早就心中不快,這時卻覺得沒什么?;蛟S是那個人殘留的感情作祟,顧月心想,倒也加快了去飯桌的腳步。
“辛苦了?!绷銓χ鴦傋谒韨?cè)的顧月含糊地說道,在顧剛的招呼下,往自己嘴里夾菜的動作就沒停過。
“小姑娘慢點,沒人跟你搶?!鳖檮傄姞钍Φ?,不由得疑惑這小姑娘怎的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呢。
顧剛不知道的是,零在家里因為田甜的原因,吃飯都不能安心吃,這下突然失去了束縛,自然敞開肚皮吃。
一桌子的男人,自然離不開酒,男人們喝得熱火朝天,也不在乎零這一個小姑娘在了,除了一些信佛的和顧月顧程零他們之外,全都脫了上衣,吆五喝六地叫喚著。
“你別介意,他們經(jīng)常這樣?!鳖櫾屡铝銓λ麄儺a(chǎn)生不好的印象,解釋道。
零埋頭吃飯,并沒有注意,“???什么?”當(dāng)然也沒有注意顧月跟她說了什么。
顧月扶了扶額,說了沒什么,又滿上了兩盅酒,端起一杯給零,道:“我代希望拳館歡迎你的加入。”
零疑惑地拿起那盅酒,問道:“這是啥?”
“酒,你不能喝酒?”顧月反問道。
“這是喝的?”零說完便一飲而盡,頓時目光呆滯地愣在那。
顧月連忙道:“你不能喝酒就不要勉強啊?!?p> 零皺著眉頭,眼睛瞇著,一臉迷離地看著顧月,突然一腦袋磕桌子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