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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xié)會

No.9—尾聲

協(xié)會 M.迷 3134 2020-08-16 15:25:23

  No.9

  吃完雪媚娘,我又陷入無聊之中——因為電子產(chǎn)品都被卡蘭尼克沒收去了。

  依然不想睡覺,我在這個小房間轉(zhuǎn)了一會兒,倏地止步。

  身邊這面墻,顏色有點不大對勁啊……

  我耗了些力氣推開沙發(fā),再伸手推墻,以為這也是一項費勁的活,沒想到它很輕松地就轉(zhuǎn)動了,害得我一陣趔趄,差點跌下前方甬道的樓梯。

  然后注意到了腳底下的字——

  Gamble

  or

  Simple

  賭博或是平庸。

  看來甬道的另一處是賭場。

  閑著也是閑著,我在小房間里找了紙筆留下訊息,走進甬道。

  過去看看熱鬧,既不Gamble也不Simple,沒毛病

  ————

  越是往下走,喧嘩聲便越大。

  終于,甬道盡頭的光亮明晰,我也站到了賭場門口。場內(nèi)很混亂,燈光金燦。形形色色的人圍成好幾個團,吵嚷聲幾乎蓋過了背景音樂。

  我抬腳想進去參觀,卻被門邊一人攔住——

  “Gamble or Simple?”

  這么鄭重嗎?

  “Gamble?!蔽铱偸沁@樣,沒怎么思考,就能直接做出選擇。

  那人領(lǐng)著我走進去,途中我環(huán)視了一圈,賭場邊緣有許許多多相同的門與數(shù)十位守門人,中心則是一架透明柱形電梯和環(huán)繞它的傳統(tǒng)樓梯——不知道更高或更低處是否也是賭場。

  領(lǐng)路人在一個地方停下,詢問我是不是新人,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朝里面喊:“Here comes a new kid!”

  其他人回頭,也許是看清了那位領(lǐng)路人的制服,紛紛散開讓出一條路。

  不是吧?

  我硬著頭皮走到中央,回頭看向他:“Can I get credit(我可以賒賬嗎)?”

  那人挑眉:“Simple?”

  我瞟了眼他腰間的槍,咽了口唾沫。

  完蛋。

  我轉(zhuǎn)身就跑。

  后頭傳來叫罵聲,賭場瞬間騷動,但在幾聲鳴槍后,靜得終于讓人聽得清背景音樂。

  朝四周的出口跑是沒有前途的,因為上面的門極可能被沙發(fā)堵上。所以我毫不猶豫地往中心沖去。圍觀者無人輕舉妄動,我順利跑到樓梯口,不敢停頓,踏上下行的臺階。

  下面一層原來也是賭場,層高目測十米,樓梯在柱形電梯旁盤旋了數(shù)圈,另我頓生絕望之感。

  驚慌地向下跑時,忽的有十幾個骰子從里側(cè)彈落在前方的平臺上,我才注意到那處梯子里邊除了電梯,還有一個房間。

  骰子骨碌碌地滾動,一枚枚終止于“6”點。

  “砰——”槍聲炸開,腳畔的臺階多了個冒煙的洞。賭場瞬間騷動,而后在幾句響亮的呵斥中,漸漸低下聲音。

  沒有時間考慮,我蹭地鉆進黑黢黢的屋子。

  房門在身后重重合上。

  不是我關(guān)的。

  外頭腳步聲傳來——不知為何,竟沒人破門而入。

  “咚、咚、咚……”有人叩門。

  “Scram(滾)!”屋內(nèi)的男人粗聲粗氣地說。

  我肯定聽過這嗓音。

  “Ken?”我輕聲道,末了還有些喘氣。

  “咔——”燈光驟亮。

  眼前的人剪著干爽的平頭,亞洲面相,身材看起來孔武有力。右耳垂上有一枚黑色“K”字型耳釘。他的瞳孔像是深邃到極致的空洞,讓人無法揣測里面的意思。

  這是Ken本來的模樣。

  房間并不狹小,卻十分擁擠。三張桌子不整齊地拼在一起,其上是滿滿的骰子——有些滾到了地面。周圍的四面墻貼著漆黑的墻紙——一面是門,一面是監(jiān)控屏幕,剩余兩面……是兩架子的武器。

  我順了順氣:“好久……不見……”

  Ken面無表情:“我也很想你了……蕙雅?!?p>  我扯起嘴角,無聲地笑了笑:“你不這樣叫,我都要忘記自己的名字了。”

  “上面發(fā)生了什么?”他問。

  “鬧鬧呢?”我問。

  一片寂靜。

  我抓了把桌上的骰子,輕輕一拋:“賭博過頭了,成了平庸?!?p>  Ken居然笑了,笑聲忽高忽低,聽得人陣陣痙攣。

  “很好、你很好……放心,這里沒有殺戮,我們的人頂多會把你關(guān)起來……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嗎?”Ken一踢地上的骰子,“我從不放心把自己交給飄渺的天意,如果給我一枚骰子,六分之一的成功概率,我會想方設(shè)法讓它無限接近于‘1’?!?p>  腦中是F4T的開頭第一個單詞。

  ——Fate(天意)。

  我咬牙:“你果然是反協(xié)會的嗎?”

  “何以見得?”Ken眸光一亮。

  我搖頭:“太多了?!?p>  養(yǎng)子雖是總會的人,但看起來并不忠誠……養(yǎng)女甚至在給卡蘭尼克制造麻煩……

  最主要的是,我在媽媽身邊見過Ken很多次。

  我始終相信媽媽熱愛的是科技,而不是F4T。

  “啪、啪……”

  Ken一邊鼓掌一邊說:“蕙雅,我現(xiàn)在很后悔沒早點發(fā)現(xiàn)你。

  “一年前你的競技場挑戰(zhàn)成功后我就該注意你的。

  “你藏的太好了。

  “做個交易吧?!?p>  ————

  ————

  尾聲

  “一樓右轉(zhuǎn),”Ken把我送進電梯,“她在等你?!?p>  “謝謝你,再見?!蔽液仙祥T。

  ————

  電梯門再一次打開。外面站著很多人,看那衣著,來歷都不簡單。

  我走出去,那些人便蜂擁而進。

  走廊上徘徊著不少人,見了我,他們眼神透著耐人尋味,估計在思考我這個年齡的姑娘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賭場入口吧。

  我往電梯右側(cè)的方向走去,拐角有一個房間,門開著,朝里一望——

  “鬧鬧!”我興奮地喊道,惴惴的心終于穩(wěn)定。

  科笑鬧跑了出來,摟住我的肩膀:“丫丫你嚇?biāo)牢伊??!?p>  我拍拍胸脯:“我自個兒也嚇得不輕?!?p>  “好了,跟我出去……”科笑鬧牽上我的手,“這下可別自己跑丟了?!?p>  她拉著我拐過轉(zhuǎn)角,迎面我竟遇到了一個熟人。

  他穿著素白的衛(wèi)衣,打扮是他向來喜愛的嘻哈風(fēng)格,頭發(fā)似乎短了些,人更精神了。

  “老大!”他首先喊道。

  沒想到重聚來得這么早。

  “Puppy?你……”

  “我怎么在這里?哈哈……”鐘未酉有些激動,“其實我也很驚訝能在這里見到你,我一直當(dāng)老大是個跳出電競?cè)Τ鰢魧W(xué)的瀟灑風(fēng)流又聰明的富家千金?!?p>  我反唇而相稽:“難道你不是近日跳出電競?cè)Φ臑t灑風(fēng)流又聰明的貴公子嗎?”

  科笑鬧莞爾,依舊柔柔地說:“要敘出去敘,賭場魚龍混雜。”

  鐘未酉打直了背:“是!鬧鬧姐?!?p>  離開賭場入口,走到WS Entertianment的大廳。拉斯維加斯時間,此刻是深夜,城市燈光璀璨。

  “說吧?!蔽乙慌溺娢从系谋?。

  鐘未酉開口:“你也知道,我前陣子宣布退役,那之后我就在我哥身邊討了個助手席位。這不被他派到美國照顧我鬧姐了嗎?”

  “……人物關(guān)系略為復(fù)雜,求詳解?!?p>  鐘未酉一邊朝大門口走一邊嘿嘿地笑:“信息是用來交換的?!?p>  我跟著嘿嘿一笑:“我和WS Entertianment的大東家有工作上的關(guān)系,和鬧鬧是從小認(rèn)識的朋友?!?p>  “你居然是我未來嫂子的閨蜜?”鐘未酉驚呼,“難得啊難得!你是不知道,鬧鬧姐她……”

  他接下去的話我已經(jīng)聽不真切了。

  我遙遙地望著前方那修長的身影,慢慢松開科笑鬧的手,視野有一瞬間的恍惚。

  剎那的停頓,便猛地拔腿奔過去。

  文吟生快步上前,抬手將我迎了滿懷。

  盡管一直逼自己鎮(zhèn)靜,但和他分開后,我沒有一刻是真正淡定的。我不止一次地害怕那時的分離就是永別,焦慮過、后悔過,神經(jīng)緊張得甚至只在飛機上合過眼。

  秋風(fēng)輕拂,樹影婆娑。

  時光靜止,悠悠遠(yuǎn)遠(yuǎn)。

  文吟生終于動了,把我稍稍按離,光與影交錯在他俊朗的皮囊上,浮華都市仿佛因此生動起來。

  “走吧?!彼麊⒋?,煙草氣息飄溢。

  “好。”我鼻子發(fā)酸。

  他摟著我走了幾步,我忽然駐足:“等一下。”

  我回身,視線從上往下,看過WS Entertianment的每一扇窗,某一刻停住。

  勞埃德·維納正站在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仍然是一身雪白的西裝,笑得儒雅。不同的是,此時他手上執(zhí)著一只紳士手杖。

  對上我的目光,他緩緩抬手,摘下禮帽。

  我曾在進入WS Entertianment后問過科笑鬧,維納在哪里。

  [他說,既然已經(jīng)見了你,就不進一步打擾了。]

  呸。

  “Bye-bye!”我朝那處大幅度地?fù)]手。

  維納把禮帽壓至胸前,鄭重彎腰,起身謙和一笑,將禮帽扣得更低。

  他轉(zhuǎn)身,擺了擺手,消失在窗前。

  鐘未酉不知何時站到我身邊:“老大?!?p>  “嗯?”

  “我記得燕忻喜歡貓,是吧?”

  “……嗯?!蔽臆P躇。

  鐘未酉從手機殼里取出一張發(fā)票:“到離杜倫大學(xué)最近的那家寵物店,能領(lǐng)到一只六個月的美短?!?p>  “那個……”人家已經(jīng)和君六八……

  “一定要幫我寄給她啊,我沒那膽也沒那臉皮,嗯,祝她幸……”講到這里,鐘未酉皺了皺鼻子,把發(fā)票硬塞給我,“算了,祝不出口,就這樣吧,撤了……”

  說完,他快跑回科笑鬧旁邊。

  我還是小心地把東西收好了,與科笑鬧相視而笑,點頭道別。

  ————

  路上,我抱著文吟生的一只手臂:“先生……”

  “嗯。”

  沒有下文。

  就是想叫。

  “太太。”

  溫柔到極致的一句輕喚,繾綣著清涼的晚風(fēng),迤邐在耳畔。

  “嗯……”我已經(jīng)控制不住鼻音了。

  他抬手,手上是一部手機和一只智能表。

  ————

  丫丫:相信我的打算,對的錯的我都知道了,生氣的是/豬

  HR:不生氣

  怎么了

  你在哪

  開機了回電話

  太太?

  ……

  HR:丫丫,你別慌

  我來了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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