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燕忻
人類能創(chuàng)造的極端可怕的武器有哪些?
核彈、毒氣、人造病毒,以及……
“機甲!”我答道。
比爸爸的稱贊先一步出現(xiàn)的是媽媽的責(zé)備:“燕易!你答應(yīng)過我,不讓小燕兒接觸我們的工作的?!?p> 爸爸笑了笑,夸了句“燕兒真聰明”,轉(zhuǎn)身和媽媽賠罪去了。
可人啊,就是越不讓知道,就越想知道的動物。
爸媽的書房從不上鎖,我看過他們看過的書,翻過他們翻過的筆記。
甚至認識他們的同事、摯友……
我從沒想過未來,只是單純地好奇他們的研究。
十一歲的夏天,媽媽把我?guī)У綑C場,說我們要分開一陣。
“到了那邊,你小姨會接你,記得下飛機后把手機開機?!?p> 小姨是媽媽拜了把子的姐妹,和她有二十幾年的交情。
“你和爸爸呢?”我問。
媽媽笑著搖頭。
“又是不能說的機密?”
她遞了我一盒口香糖:“去安檢吧?!?p> 我有些生氣,扭頭便走。
“小燕兒!”
回頭,撞進媽媽的懷里。
“小燕兒、小燕兒……”
————
那是我坐過的最久的飛機。
一登機就昏沉地睡著,而后被耳鳴痛醒,抽了片口香糖嚼到麻木。
“你也去紐約嗎?”隔壁位的少年突然問。
我瞧過去,那張好看的臉上掛著又丑又夸張的笑,在心情糟糕的我看來像極了諷刺。
“你說了句正確的廢話。”我這樣道。
迷蒙間聽到身邊的怪人喃喃:“哈……第一位嫌棄小丑臉的女性,具有歷史性紀念意義的一天?!?p> ————
小姨把我安頓在紐約的一間公寓,請了保姆照顧我,還為我安排好了學(xué)校。
平常她都在賓夕法尼亞州的匹茲堡工作,我們很少見面。
而爸爸媽媽——沒有人聯(lián)系得到他們。
或許真的去進行什么機密研究了吧。
只是這時間也太長了點。
一年后的夏天,小姨來紐約找我,同時捎上了一個噩耗。
——我很難描述那種感覺。
小姨說那時我發(fā)了高燒,整個人都是迷糊的狀態(tài),很長一段時間,眼睛都像是沒法聚焦一樣。
渾渾噩噩中,我只感到有什么東西似乎從體內(nèi)迅速流失——我那平凡、輕松的憧憬,隨著他們的消失而離去。
“小燕兒?!?p> 不知是誰叫道。
小燕兒、燕兒……
我蒙上被子。
淚水糊濕了這小小的空隙。
暈開了令人昏厥的氣息。
————
“為什么?”我問,“飛機,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空難……真的這么巧嗎?”
小姨苦笑著搖了搖頭。
“求你了,小姨……”我說。
“那是你爸媽不愿讓你接觸的領(lǐng)域?!?p> 心臟抽疼。
“我想知道……你告訴我好嗎?”
小姨抬頭,片刻后,長吁了口氣。
————
代號GM-5308的格斗機甲是爸媽十幾年來最成功的失敗品。
準確地說,是半成品。
試驗過半成品的威力后,他們做了一個決定。
帶走GM-5308,逃。
他們不希望這種武器大規(guī)模生產(chǎn)并被有心人利用。
“所以……空難并不存在?”
“沒有人清楚答案?!毙∫陶f,“但可以肯定的是,協(xié)會不屑傷害無辜人士,所以空難對于其他人來說確實存在,而對于你的爸爸媽媽,或許只是一個被人安上的‘死因’。”
我垂首,一滴淚墜了下去。
“小燕兒?!?p> “嗯?!?p> “他們目前沒有找到GM-5308,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來問你情況?!?p> 我沉默。
“協(xié)會的問話方法很簡單,非暴力加暴力——非暴力是指請專業(yè)的催眠師,通過催眠術(shù)問出答案,比如GM-5308的地點。
“暴力,就是在你潛意識抗拒回答問題的情況下,逼問出具體方位。”
我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小姨……我好像知道一個特殊的地方……”
在他們筆記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非協(xié)會據(jù)點。
對,小姨說他們的筆記在逃離前都被燒毀了。
“怎么辦……我不想說……不想……”
“冷靜,小燕兒,”小姨按住我的雙肩,“我已經(jīng)給你安排好了?!?p> “什么?”
“我?guī)湍慊爝^協(xié)會的盤問,被催眠后,那人會暗示你的潛意識給出你‘什么都不知道’的答案,你只要在清醒時說,你什么都不知道,就OK了?!?p> 我松了口氣,有點腿軟。
小姨柔聲道:“在那之后,我送你回國和我的女兒一起生活。她呢,比你小幾個月,你可要照顧好她啊。”
我抿了抿唇,搖頭。
“小姨,我想成為協(xié)會的正式成員。
“可以……和你學(xué)IT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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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
“準備好了嗎?”面前年輕得不像話的專業(yè)催眠師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科笑鬧,和你一樣,來自中國?!?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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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Joker日記
壬年丙月乙辛日周丑小燕兒式晴
“八年前的航班嗎?”
原來緣分來得那么早啊。
這么說,她也是千永人?
“不,我的老家在千永隔壁的瑛珞市?!?p> 好嘛,記住了。
“我以為你會記得?!彼f。
哈哈,確實有點印象,但只記得那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
她笑笑:“女大十八變?!?p> “越變越好看?!蔽翼樋诮釉?。
“更何況……”小燕兒說這話的時候,在拋一個紅鼻道具,“你是個可憐的傻孩子。所以怪不了你”
“你說得沒錯,”我嘴角咧到最大,“我是彩面小丑,典型的傻瓜?!?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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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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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門鈴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急切。
梅棠卿慢悠悠地起身,在她離開的書桌上,筆記本屏幕暫停著某著名遺傳學(xué)家公布最新研究的畫面。
而書房門口的盆栽土壤里,插著一根棒棒糖的棒子。
咔——梅棠卿打開門。
連帽衛(wèi)衣、墨鏡、口罩……
她果斷關(guān)門。
“等等……”那怪人按住門,摘下臉上的遮擋物,“夫人,能讓我進去嗎?電話里不方便談,所以我過來了。”
梅棠卿定了定神,松手。
“君先生在嗎?”他邊往里走邊問。
“Tech-B千永市分據(jù)點?!泵诽那浜喍痰鼗卮?。
“啊……麻煩您現(xiàn)在叫他回來,”他把帽子往后一放,赫然是克隆人村上清俊的面孔,“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