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易走入屋中,只見安柔在來回踱步,似是焦急。那安柔見了石易回來,急忙向前兩步,正欲開口詢問消息,沒得開口,石易便先開口招呼了聲“安姑娘”。
安柔見石易安然回來,舒了口氣,問道:“石大哥無礙吧?”
石易緩緩回道:“無礙,只是此地怕是留不了了,是在下連累了姑娘?!?p> 安柔似是不解,問道:“石大哥何出此言?”
“個中詳細,現(xiàn)在不便多說,稍候怕是有更多的人前來,且問姑娘可有何安身去處,我送你去罷,路上我再為姑娘詳細道出緣由。”
安柔也不知何事,但是剛才發(fā)生打斗,她卻是清楚。再想到在這片荒蕪之地,一日連來兩伙人馬,的確不同尋常,只是一時也想不出有何去處,沉吟了許久。
“石大哥,我自幼被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修煉天賦后便被族人流放至此,也不識得什么地方,怕是想不出來了?!?p> 安柔這么一說,石易有些驚訝,雖然不明白她的情況,但也不至于想不到個安身之處,真就因為沒有天賦就無依無靠?
只是自己初來此地,更沒個去處,轉(zhuǎn)念想,只當下情形,最緊要應是離開此地,之后再做他想也是不遲,況且自己沒有佛胎,也不會被人記掛,哪里去都是去。
“安姑娘可有此界地圖,或者可知元昭城方向?”
“此地簡陋,我常居于此地,地圖自是沒有的,元昭城我卻還是清楚,只那剛才些和尚來去的方向便是?!?p> 安柔說罷,石易便打定主意要往元昭城去。
“安姑娘,既然如此,我們便往元昭城去吧,姑娘之后要是再有其它打算,我自會陪送姑娘一遭,也算是回報姑娘了。”
“在那之前,我得先留下一封書信,說明離開此地緣由,留待族人來此時知曉?!?p> 安柔說罷,便要轉(zhuǎn)身,石易急忙說道:“切莫不可,如有逮人看到你所留書信,知了你宗族,或者泄露我們行蹤,難免帶來諸多麻煩。”
“這…”
“安姑娘莫不是有何難言之隱?”
“我離了此地,沒有任何告知,相當于擅離,是十分嚴重的罪責?!?p> 石易聽罷,大笑道:“安姑娘放心,我自會護你平安,且天地這般大,只因宗族,屈居于此,不亦悲乎?那宗族身份不要也罷,自會有其他出路?!?p> 安柔本知定是要離去的,石易所說,除卻脫離宗族一事,不無道理,當下點頭,回想,石易失明,臉上稍顯尷尬。
“那好,我們便先離了此地再做打算,且待我收拾幾件衣物?!?p> 說罷,便轉(zhuǎn)身急忙收拾起來,說是幾件衣物,但約莫一刻光景后,安柔背上一大包袱手上一小包袱。
石易感覺到此情況,大笑了下,隨后伸出手掌,一個金色光球浮出。
“安姑娘,請用手觸碰下這光球?!?p> 安柔見著石易手上光球,不知作何用處,心有疑惑。
“這是作何用處?”
“這是我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個細小空間,不在這一空間之中,能夠依主人意念顯現(xiàn)、收取物件,不必攜帶,亦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你觸摸過后,這空間便有了你的印記,以后它便是你的了?!?p> 安柔聽著石易所說,不明就里,只覺玄奧異常,走上前去用手指輕點一下。
不過片刻,光球金色漸漸褪去,變得透明,從石易手上飛出,在安柔面前停下。
“石大哥,這便好了嗎?”
“你只看上去很著它,自會感覺到與它的聯(lián)系?!?p> 安柔看著眼前小球,真感到似與其牽連,如何使用便瞬間知曉了,取下背后包袱并著手上的剛一松手便不見蹤影,只覺奇妙,再細細感知,便發(fā)現(xiàn)是在小球之中。
等做完這些,兩人走出房門。石易感覺到蘊含佛性的結(jié)界,覺得不妥,抬頭一指,抹去了結(jié)界,再一彈指打上了另一結(jié)界。
望向安柔,只見安柔此時面向小房屋,不知作何感想。
“安姑娘,走吧,日后若想回來了,回來便是。”
安柔望向石易,點了下頭,石易會意,一揮右手,安柔腳底便生出一片金云,將其輕輕托起。石易卻是直接懸浮起來,立于安柔齊平處,再望了一眼安柔,安柔則是剛剛把視線從屋子挪移到石易身上。
不再多說,兩人便齊往行法和尚一眾離去的西方向快速飛去。
才飛了片刻,安柔便叫停了石易,原來雖有金云托著安柔,但風實在大了些,讓安柔好生不適。
石易以為何事,知道詳情,無奈笑了下,隨后又著手解決了下。
事畢,正要繼續(xù)飛去,石易頭稍側(cè)了下,感覺到周圍來了不少人,大多隱藏著不出。
轉(zhuǎn)過身說:“安姑娘,這行程怕是要稍耽擱一下了?!?p> 說罷,石易食指往天上一彈,一金色光球懸在頭頂上方,一分為三,再幻化成劍狀,各帶著一條金虹往東南北方向飛去。
不多時,金劍飛去的方位都有不少人飛出,都往石易兩人所在飛來。
石易對此,不慌不忙,說道:“各位偷偷追隨我們,所為何事?”
再不多時,連安柔都能看見周圍三個憑空出現(xiàn)許多人,每一方都有不下十人。
石易見來人并沒對他們形成合圍之勢,心下輕笑,不過是烏合之眾。
北面最前一人長胡子身著短衫,并不理會石易詢問,直往石易一側(cè)的南面望去。
“明仁老小子,你不回去守著你那山門小派,來趟這渾水做甚?萬一丟了性命,對你們可是大損失呀!就靠你明家那個即將風化的老頭,可是守不住的?!?p> 那人說罷,大笑起來,笑聲充滿無限嘲諷。
只笑著,南面一團黃火直沖其面門飛去。
火焰飛出之處一人怒聲道:“雷痕,你不過是雷家不知多少脈的分支,猖狂個甚,信不信我立時將你給了結(jié)了?”
消去了火焰,雷痕回道:“盡管上前,我退后一步,怕你一分就不是雷家子孫?!?p> 石易聽著南北兩人叫罵,分毫不理會自己,心底冷笑,來到這里不久,但已經(jīng)兩次被人無視。東面人伙卻是不動聲色,石易倒是懶得理會了。
“我不是聽人于此叫罵的,既然無事,我們便離去了?!?p> 石易說罷,轉(zhuǎn)身作勢要離去。
南北剛還在叫罵的兩人頓時停住,都朝著石易望去,各自抬手打出一黃一紫兩道光芒。
只見石易立于原處,沒有任何反應,飛近的兩芒憑空湮滅。
“各位的無禮我就不追究了,但若還要糾纏不放,便得拿來抵了?!?p> 兩人見術法輕易解去,臉色陰晴不定起來,但聽著石易那目中無人的話,也不肯示弱。
雷痕說道:“想走怕是由不得你了?!?p> 說著,又轉(zhuǎn)向東側(cè)說道:“張公子,想必你也是如此想的吧?”
石易冷冷地望向東邊眾人之中張公子所在,說道:“你也是打算不放過我了?!?p> 只見張公子身前豎立一劍,兩手伸直搭在劍柄頂上,散發(fā)著一股威嚴的氣息,絲毫不為所動。
少頃,沒見明仁便插口說道:“一會怕是要有不少人來,夜長夢多,我們?nèi)蚁嚷?lián)手擒下此人,稍后再做其它打算,如何?”
石易聽了,大聲笑道:“聯(lián)手,你們莫不是在說笑話?不過…”說著收了笑容,神色變得凌厲,略帶殺意說道:“不過有件事你們倒是提醒了我,你們一起吧,我好省些功夫。”
說罷,石罷也不著急動手,但心里已打定主意,如果對方動手,立時便解決對方,一個不留。
明仁雷痕兩伙人見張公子沒有回應,心下雖惱,卻也不敢獨自上前,做那個打頭陣的先鋒。
石易嘲笑他們聯(lián)手,確是沒錯的,彼此對立的情況下,說不得什么時候便背后中槍,最后分贓同樣是個問題。
一時無人動手,彼此對峙。
真正打破這僵局的,是一直沉默的張公子。
“你們不敢上前的,那我便先動手了,不過話說在前頭,這事再與你們無關,否則休怪我不客氣?!?p> 石易聽了頓時大笑,說道:“我話也說在前頭,你們哪一方動手,我便視你們?nèi)w為我敵,哪怕有一方退出,我也會追殺到底?!?p> 說罷,石易打出一個結(jié)界,罩住了一旁的安柔。
見石易如此狠話,明仁雷痕兩伙人頓時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兩伙人猶豫之際,張公子寶劍已經(jīng)飛出,直飛向石易。
石易彈指打出一道金光,抵住寶劍。
張公子見此,抬手向前一揮,向身后眾人示意,身后十二人寶劍飛出,距離石易安柔兩人約莫十丈圍繞成一圓形劍陣。
安柔見此,有些著急,左右看了看,又望向石易,擔心地喊了聲“石大哥”。
石易轉(zhuǎn)頭,對其笑了下,隨后又轉(zhuǎn)身望著張公子。
“有什么手段就使出來吧?!?p> 此時,張公子一方的人已經(jīng)圍繞在劍圈外,手中掐著法訣,劍陣隨后法訣旋轉(zhuǎn)起來,不斷有光劍生出,飛向陣中兩人。
石易不為所動,劍陣所釋放光劍,沒得距離兩人三丈遠處紛紛湮滅,再不得寸進分毫。
張公子見此,右手作劍訣,隨后抬走,口念了聲“去”,寶劍瞬間擺脫了光球,飛向了高空再飛向石易兩人。
石易不慌不忙,作手刀往高空寶劍一劈,一半月金芒飛出,擊退了寶劍。
“全都出手吧,諸位已經(jīng)是我敵人了,何必要分個彼此?”
不知是否剛在石易那里受了氣,再被這么一激,還是見張公子并不能奈何石易,明仁雷痕兩人也都出手。
明仁手握一把槍尖帶火的長槍,直指向劍陣中央,放出紅黃兩色的火焰。雷痕則是右手握住一根金棍,高高指向蒼穹,頓時陰云密布,不斷有雷電落向劍陣。
兩人身后眾人也各自取出法寶,攻向石易兩人。
光劍,兩色火,烏云,落雷,場面氣勢浩大,極其壯觀。
這時,不知誰人問起:“該不會死了吧,那就白忙活了?!?p> 話畢,一陣大笑聲從劍陣中傳出,隨后眾人只覺其中氣息瞬間暴漲,以其為中心,出現(xiàn)一個金色圓球,不斷擴大,片刻便籠罩住場中所有人,所有攻擊頓時蹤影全無。
“這就是你們的手段了,稍停下,也要讓你們好有個準備。”
眾人聽著,懼意在眾人心中蔓延,滯空法力都使不出來,卻也沒有掉落,他們知道,可能除了六識,所有的一切都被定住了。
“看著我的手?!?p> 石易聲音回蕩在眾人耳旁,除了懼意更甚,再不能做些什么。
只見石伸出一手指,空中虛點,然后,在眾人意識里便沒有然后了,眾人身體連同法寶都變成了粉末,在光球中染上金色,隨后飄散,閃著金色光芒,像極了拋向太陽的干細沙。
近在一旁的安柔看著一切,心知這不是向著她的,但身體也在微微顫抖,不禁害怕起來。
感覺到了安柔的異樣,石易也自覺可能殘忍了些,但這是抹除蹤跡的必須,況且,自己一旦動了殺意,便沒有留情的打算。
金球消散,石易望向安柔,向其微笑,不笑還好,這么一笑,安柔嚇得退后兩三步,整個人癱軟了下來。
石易趕忙向前扶住,說道:“安姑娘沒事吧?”
安柔推開石易,勉強提一口氣,想要壓住恐懼,見是不能,再用手拍打著大腳。
少頃,問道:“為什么?”
“戰(zhàn)斗非生即死,我已事前警告,如此后果,他們也應事先想清楚。”
“為什么你要提醒他們看著你?”
“只是叫他們付出高傲的代價罷了,死只是戰(zhàn)斗的結(jié)果,但不足以彌補冒犯我的罪過。”
安柔望著石易,望著他的笑容,只覺眼前的是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修羅。
“為什么你這么殘忍?”
當安柔說出這話時,連她也奇怪,為什么自己有勇氣說出這般話?
石易平淡回道:“姑娘有所不知,我敢說我的手段遠不及方才眾人,你也見到他們那目中無人模樣,那是踩在多少人血骨才染得的,更詳細的,我不便多說?!?p> 安柔大聲說道:“自己如何,與他們無關,不是他們,何況是有你這般本事的人,更不應如此?!?p> 石易頓時無言,不知如何答復,自己也沒有勸服對方的打算。
片刻后,石易見安柔氣息回復,說道:“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p> 說罷,便帶著安柔往西方飛去,速度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