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水中倒影,袁宏看到了一把大刀正對著自己的脖子橫掃過來,而執(zhí)刀人瞪大了眼睛,仿佛與自己有血海深仇似的。
間不容發(fā),袁宏當下俯身,并將頭埋了下去。等大刀橫掃過去,完全卸了勢,他迅速一個側翻,移步到了執(zhí)刀人的肩膀左側,而后他邁出凌風步,閃身到了執(zhí)刀人的背后,死死抓住了刀柄。
已經轉回身的執(zhí)刀人也同樣使勁抓住刀柄,倆人你抽我送,宛如拔河比賽一樣,落入了僵持局面。
借著星光,袁宏試圖看清行兇者的面目,然而除了一雙目光兇惡的眼睛,他什么也看不清,因為他帶著一副粉白色的戰(zhàn)爭面具。
顧名思義,戰(zhàn)爭面具是極個別的將領在戰(zhàn)場上才佩戴的遮面道具。這種面具往往帶有獠牙,甚至還帶有獸角,可令對手望之膽寒。
在行兇時也佩戴這種面具,看見行兇者已經把戰(zhàn)斗升華到了戰(zhàn)爭的高度。
殺場如戰(zhàn)場,哪怕一個走神,也會涼涼。
袁宏絲毫不敢大意,也絲毫不敢卸力。在怒視對手的同時,他忽然想起了望江湖秘境里的那個兇手,正如梁思賢所說,兇手也是戴著一副面具。
“殺人兇手,我正愁找不著你呢,你竟然主動送上門來!”
說著,袁宏更加賣力地去奪取那能流涌動的大刀。就在他逐漸占據拉鋸戰(zhàn)的上風時,倏然,那行兇的面具人把腳高高一抬,朝著袁宏的腹部狠狠踢去!
危急關頭,袁宏松開大刀,速即一個凌空后翻,躲過了面具人送出的那一腳,趁著自己的雙腳還沒有落地,袁宏對著面具人順勢狠狠一踹,把他踹進了河里。那大刀從他的手中脫落,“哐當”落地。
面具人落水后,沒有做任何的掙扎,河面上出奇平靜。
“不能陪著他玩躲貓貓,我一定要把他炸出來,好逮個活的,把連環(huán)殺人案給破了?!?p> 一念既出,他體內的夢能汲汲成流。在夢識的感召下,他的身體仿若磁鐵吸引著鐵屑一般,不斷吸納著周邊的五靈之氣。
轉眼間,那五靈之氣完全融入到了他體內的夢能中,此時此刻,他的身體儼如一個烈火熊熊的熔爐,欲碎裂欲噴發(fā)!
“噼啪!”
隨著他高高一跳,向下劃臂奮力一砍,多道電光像瓢潑大雨一般灑落在河面上。霎時間,雷鳴大作,水濺三丈,河水中不斷傳來兇獸的慘叫聲。
袁宏雙腳落地,再跳再劈,使得眼前的河流幾乎沸騰了起來,而那躥起的水柱儼似深谷的突泉,直入穹空!
水柱回落,重重擊打在河面上,與那翻滾的水泡相噬相吞!
驀地,那久蟄水下的面具人破水而出,跳躍到了河道的對岸。
“嗬,一塌糊涂的雷靈術!你小子該不會就這么幾下子?這個時候,你最應該做的事,是回去先把奶水給吃飽,不然就沒機會了。事實上,我的確不會再給你機會了。接下來,你將與冥神相陪伴。”
面具人一陣哈哈大笑,笑得如此歡快,一時直不起腰來。
“看來你很自信,想必也是個高手。很好,能夠死在你這種高手的手下,我也很知足。不過,我想死得明白點。我這里有些問題想請教你,還希望能如實告訴我?!?p> 袁宏收起胳膊,抱著懷,開始整理他心中的疑惑。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面具人已有些不耐煩。
“那你來說說,為什么要遠道而來,對我下毒手?既然準備偷襲,為何不猝不及防地放個大招,偏偏選了個最容易暴漏自己的方法?”
“不是我想殺你,是你自己在一步步把自己逼進鬼門關。很多東西,你試圖接近它,不如遠遠躲開它。你知道的越多,就會死得越快?!?p> 面具人終于把腰直起,帶著藐視的語調繼續(xù)道:“對于你這種礙手礙腳,還把我弄得反噬身骨的人,我恨不得直接把你大卸八塊!砍掉你的頭顱,正是其中最解恨的一種方式。再說,背后對你放招,把你打落到水里,灼燒在你身上的熱量會被水流引走相當大的一部分,我又何必出此下策?!?p> “噢?看來你誤以為我還在打坐中,想趁人之危,果然夠陰險!還有,從楊庵到長陽,這一路下來你為什么總是跟蹤著我?而且還趕在我前頭把人給殺了?!?p> “笑話,就你這種小芝麻粒角色,我何須去跟蹤你。我從來沒在楊庵殺過人,就算在長陽,我也從沒有親手殺人,那個傻女人與蠢小子都是自殺的。雖然我不會親手殺人,不過你將是第一個讓我破例的!”
說完,面具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袁宏一面提防著面具人可能突然來襲的舉動,一面尋思道:看來我先前的判斷是正確的,這的確是個有組織性的團伙作案。作案的手法,便是誘導人去自殺,如果誘騙不能成功,便采用更加冒險的操控心智的方法。秘境中白發(fā)女的情形屬于前者,六子的情形則屬于后者。
沉吟片刻后,袁宏接著問道:“既然是團伙異地作案,想必幕后一定有個主使。請問這個幕后主使到底是誰?”
聞言,面具人一陣仰天大笑,旋即道:“你已經知道得足夠多了,多到想多活分毫的時間都不可能?!?p> “噢?看來我剛才問的幾個問題都是送命題。你這個人很自信,可是你忽略了一點?!?p> 袁宏露出淡淡的微笑,這種不顯山露水的自信,絕非面具人所能比。
“喔,我倒是想聽聽,忽略了什么?”
聽到忽略二字,那狂妄良久的面具人突然少了幾分底氣,就連說話的聲音也不再那么渾厚。
“看過話劇么?”
“屁話,當然看過?!?p> “讓我來告訴你到底忽略了什么——反派死于話多!”
話音剛落,袁宏已釀招完畢。隨著他將右臂橫向一擺,一股股熾烈無比的頎長能團當空化為龍影,嘶吼著咆哮著,以幻光追星之速猛然襲向面具人!
面具人顯然并沒有做好充分準備,見龍影能量掌襲來,他當即伏倒在地,躲過了能量掌的正面打擊。正當他惶色稍退時,袁宏打出的能量掌驀然回首,從他的后方襲來!
與此同時,完成二次吟咒的袁宏再次打出一記能量掌,與第一掌彼此間相互策應。
腹背受制的面具人見狀,當即放出昌大至極的能團,并以鶴嘯九天之勢,吞噬著正面襲來的能量掌!
九尺、八尺……一尺,面具人身后的能量掌如飛箭般快速接近他,眨眼間便可以擊中!
就在袁宏準備再補出一掌時,誰料,面具人的鶴形能團竟通過迅速反轉,吞掉了那余下的一掌!
觸在目驚在心,袁宏慌忙打出第三記能量掌,而后又打出第四記能量掌,結果全都被面具人的鶴形能團給整吞了!
“大家快來看,這里有兩個人在切磋武藝。”
“這哪里是切磋,分明是搏命吧?!?p> “嗨,那個年輕人竟然敢跟來歷不明的神秘人打,這不是找死嗎?你們瞧瞧,那老鶴都騎在了龍頭上了。再這么打下去,年輕人遲早嗝屁!”
……
大概因為受到了打斗聲的驚擾,風車前的廣場上突然聚集了十多個人。他們拎著油燈,啃著水果,遠遠觀望著河邊的打斗,并時不時點評上幾句。
“這個人的修為顯然略高于我,所放的能團勢更大速更快,照這么打下去,對我很不利,我得用拳了!”
袁宏快速奔向面具人,攜帶著噴薄欲出的能量。等他步入石橋的中段,距離石橋另一頭的面具人只有三丈遠時,他忽然踏出凌風步,高高跳起,以白駒過隙之速貼向面具人。
面具人見狀,當下扎穩(wěn)馬步,妄圖破解掉袁宏那近在咫尺的近身招式。
兩丈,一丈……三尺,就在袁宏揮一揮臂便可觸及面具人時,他突然來了個凌空變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挪到了面具人的側身后。
“虎嘯龍吟,拳影瀲滟!”
伴著一聲于心底處的竭力吶喊,袁宏扯住面具人的腰部,一頓暴揍!
“你殺死無辜女子,我先不管你??赡憔垢颐暌曃遥垢依以勒?,竟敢弄死我?guī)熋玫闹劣H,竟敢追到永安來偷襲我!我揍死你個王八孫子!”
袁宏一邊不斷變換捶打的位置,狂揍面具人,一邊斥責個不停。他所有的怒氣都積攢在了鐵硬的雙拳上,發(fā)泄在了面具人的腰間、腹部、胸膛和腦袋上。儼然要將面具人砸成粉末!
風驟起,星云隱,他的雙拳如風似影般頻切不息,快到只見拳影不見拳身!
而那絲毫不得喘息的面具人早已被捶得眼冒金星,整個人宛如一個不倒翁。
“大伙兒快看,那小子竟然成功近身了面具人,正在暴怒中?!?p> “真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有這么幾下子,我真是低估了他。”
“嗨,果真應了那句話,寧欺白須翁,莫欺少年窮啊。這位小年輕的爆發(fā)力著實驚人??!”
……
隨著袁宏一陣狂風暴雨般的輸出,路人無不驚嘆。在星光與燈光的共同照耀下,他們的駭然神色暴露無遺。
就在袁宏以為勝負懸念已不大時,忽然,他的身后似有活物在快速靠向他……
水煮白斬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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