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森有一個壞習(xí)慣,或者說在周遭熟人看起來算是壞習(xí)慣的習(xí)慣。他喜歡將面前困擾著自己的麻煩稱呼為“題目”,根據(jù)其難度的高底再做分類,從簡單的開始循序漸進的逐個破解問題,然后緩慢的享受自己攻克難題的過程。
這個攻略“題目”的過程,也就是“解題”,對他而言相較于“解開問題”,他個人更為享受的其實是“如何解開問題”這件事情,那種絞盡腦汁挖空心思的從自己近乎枯竭的知識庫中尋找到適用于當(dāng)前場面的“解題方法”,他樂此不疲。
就比如說現(xiàn)在與這位薇薇安-丹女士的戰(zhàn)斗,自己就陷入了“對方的遠程攻擊無法閃避”,“自己的近身攻擊無法施展”的兩難境地。那么在現(xiàn)在這個對方其他底牌尚不明晰,自己的身體狀況被對方逐漸白白削弱的前置條件下,到底應(yīng)該如何突破目前的這個“困境”就是一個新的難題了。
“只能辨認出手臂”,其實也可以描述為“能被查覺得部分只有手臂”,其可能性有兩種,第一種可能性,即是武器本身被設(shè)定了只會默認攻擊手臂的部分,但,其實自己除了雙臂之外,還有一下左肋的攻擊,雖然自己勉強的躲避著那凌厲的鞭撻攻擊,但是可以感覺得出來,它依舊會不時地試探著攻擊向自己左肋的位置,只是其攻擊欲望并沒有對雙手的攻擊欲那么強烈。
所以應(yīng)該不會是第一種情況,那么久只能是第二種情況,“由于某種緣故,所以能被辨認出來的部分就只有兩只手和左肋?!弊屑毣叵胍幌碌脑?,自己曾經(jīng)用雙手和左肋做過什么事情,這應(yīng)該就是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只有這雙手和左肋的身體部分,因為什么特殊的原因,所以才會被鞭子認定為首要攻擊目標(biāo)。想到了一點,喬森知道,問題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虧得自己竟然被這種自作聰明的小把戲糊弄了那么久,現(xiàn)在想起來真的是丟人丟到家了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信封”。對,就是那份被喬森吐槽帶著腐朽樹葉和薔薇木香味的陳舊不堪的挑戰(zhàn)書。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那封信件應(yīng)該在它被寄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事先涂抹上了能夠起到類似于“路標(biāo)”作用的特殊藥粉之類的東西了,喬森在收到信封的時候曾經(jīng)雙手拿起過信封,而左肋的內(nèi)側(cè)則是自己之前習(xí)慣性存放信件的地方。剩下持有過信封的人只有現(xiàn)在在自己的房間里與其他人一起“圍觀”這場游戲的,給自己送上第一張?zhí)魬?zhàn)書的蘇烈了。
正因為這僅有的兩次觸碰,讓這三個地方被沾染上了用以引導(dǎo)那根黑鞭的“標(biāo)記”。就如同毒蛇可以追隨著溫度尋覓獵物一樣,自己在這個空間中運動的時候,這三個部位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就像是信標(biāo)一樣指引著鞭子能夠一直準(zhǔn)確的命中自己。這樣一來的話,操縱者本人甚至不需要大費周章的去控制黑鞭的移動,只要專注著維持黑鞭的正常運作就可以了,剩下的操作部分,黑鞭可以依靠著引導(dǎo)自己完成。
這種特制的氣味自己聞不到,應(yīng)該是制作成了只有黑鞭才可以感應(yīng)到的狀態(tài),那么如果想要應(yīng)付這種情況的話,要么想辦法接觸這個味道,要么....
喬森有了一個也許有一點點小瘋狂的點子。
“無論如何,總要先試過才知道呢?!边@么說著,喬森轉(zhuǎn)過身子,迎著那根在半空中揮舞的呼呼作響的黑鞭沖了過去,臉上帶著一絲遲疑的笑意?!翱赡軙悬c疼,但是要先忍住啊?!?p> “啪!”“啪!”“啪!”“啪!”“啪!”
帶著劃破長空的撕裂聲,鞭子結(jié)結(jié)實實的抽打到了喬森的手臂上,似乎是為了表示對竟然躲閃了自己攻擊許久令自己顏面掃地的憤怒的樣子,每一鞭子落下都帶起了一絲殘破的血肉,而喬森也只是默不作聲的將雙手豎在自己面前,只維持著最基礎(chǔ)的格斗防御姿態(tài),仍平對方肆意在自己的之上揮灑著它蠻橫的破壞力。許久,方才停下。
女子依舊站在不遠處,一臉慍怒的看著雙手已經(jīng)被自己打的如同破布爛絮一般的喬森,她的兩只手臂上都充滿了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在鞭撻停止許久之后,喬森才緩緩的放下了已經(jīng)架著格斗姿勢雙肩都已經(jīng)僵掉了的雙手,臉色白的赫人,但是他的臉上依舊如之前一樣,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在他的四周,是一大片早已被染成了骯臟降紅色的土地。
“哈”喬森深吸了一口氣,許久,緩緩?fù)铝顺鰜?,發(fā)出一陣輕微的笑聲。不知是因為肉體上的疼痛,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他的身體在不住地顫抖著,眼睛里同樣的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
那種表情令本就惱怒不已的薇薇安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無名火自胸口升騰了起來??磥硎亲约航o他的教訓(xùn)還不夠多的樣子呢。
這么想著,薇薇安再一次揮下了鞭子。
如蟒蛇一般扭曲著身子匍匐前進的黑色長鞭在半空中劃過了一個又一個詭異的圓弧,然后在即將再次擊中喬森的時候,突然不受控制的停止了下來,它僵直的挺立在了半空之中,與喬森的臉龐之隔開了三指不到的距離,但,它就如同被關(guān)閉了開關(guān)一般的卡在了那里,任憑薇薇安再怎么揮舞操作,黑鞭依舊沒有半分的反應(yīng)。
許久,黑鞭似乎終于從剛才的奇怪停頓之中擺脫了出來,但是令薇薇安感到不解的是,再次運動起來的黑鞭似乎陷入了某種奇怪的失控狀態(tài),它的攻擊再也不像是之前那如影隨形的黑色毒蛇那邊綿延不絕,而是轉(zhuǎn)變?yōu)榱藷o序的破壞著周遭它能觸碰到的一切東西,更糟糕的是,自己無法控制它!
無論自己如何發(fā)動指令,黑鞭都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不受控制的肆意破壞著,甚至連自己的手都感到快要把持不住它反而被它誤傷了。
怎么回事?那個微笑的男人,他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一愣神的時間,待到她回過身來時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男子已經(jīng)失去了蹤跡。
“???”耳邊傳來了一句聽不懂的語言,她嘗試著轉(zhuǎn)過身去,卻只覺得突然從后腰一下的地方傳來了一陣鉆心的疼痛。
再往后,她只感受到了臉重重砸在了土地上的感覺。
以及陷入昏迷之前,那個男人依舊微笑著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