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腳步更近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口氣在身體里面呆過的原因,喻文感覺自己變得出奇的耳聰目明,居然能夠聽見門外的腳步聲,并從中勾勒了一副沒有色彩的圖畫。
是腳步,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正從遠(yuǎn)遠(yuǎn)的走廊那頭,向著自己這面走來,好像是那個叫做阿七的人。
而此時此刻的喻文,像是是在黑暗中開了眼的蝙蝠,只是輕微的一側(cè)目,就感覺整個世界開始天旋地轉(zhuǎn),等到掌控之時。
那個腳步已經(jīng)到了,他看見那個叫做阿七的男子就站在外面,手里提著一個籃子。
喻文知道,那是自己的晚飯,這幾日都是這樣送來,或早點(diǎn),或晚點(diǎn),總之會有一日三餐,且還弄的挺豐盛“今天怎么是他”。喻文有些不解,這樣想著。
但是并非好了傷疤忘了疼,這一點(diǎn)點(diǎn)小福利,在喻文眼中全當(dāng)是良心未泯,并不能減少喻文心中的恨。
更何況,現(xiàn)在喻文還痛不欲生呢,他感覺自己肺都要炸開了,就像是有人在扯著自己的心臟一樣。
感覺到的不僅僅是窒息,還有那都沒多久誕生的兩股靈氣,在身體各部沖撞。
突然的,喻文不痛了,他感覺一股靈氣在頭部,有股靈氣則竄到了腳板心,在短暫的停頓后,開始瘋狂的吸收身體本有的、殘存的靈氣。
“糟糕!”
喻文心道不妙,看這架勢,這兩個家伙是要硬碰硬啊!實(shí)際上,喻文心知肚明,那怕自己修行尚淺,但是這樣的碰撞程度,若是在自己體內(nèi)發(fā)生,斷然也是沒多少活路。
“小子,吃飯了!”
正在這時,門外出乎意料的傳來了這樣的聲音,喻文艱難的瞥了一眼,看見一只手將隔板抵開,將一個冒著熱氣的籃子遞了進(jìn)來。
怎么說呢,平日里,那怕喻文再憤怒,到了飯點(diǎn),還是有些放松,畢竟對方準(zhǔn)備的東西,還真的是…味道不錯。
可以這么說,這煎熬的日子里,喻文唯一的盼頭就是開飯了,但是現(xiàn)在,要是有可能的話,喻文絕對會一把將對方活活掐死。
喻文深呼一口氣,幾乎是用了全部意志力,才是從地上爬起,并連滾帶爬的來到籃子面前,一把就是要將籃子拿過來,好讓對方滾蛋。
“啪!”
然而,正在喻文拿到籃子松了口氣的時候,那個叫做阿七的憨憨,卻是猛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喻文的一只手。
并破天荒的蹲下,將一張令人厭惡的嘴臉擠進(jìn)喻文的視線。
“被發(fā)現(xiàn)了嗎?這回死了!”這是喻文的心里話,他魂都被嚇飛了,但是他還是算的上冷靜,除開眼角驟縮了一下,倒是沒有驚呼出聲。
“師兄什么事?”喻文強(qiáng)忍牙齒的起伏,很是冷默的詢問道。
“本來按理來說,我不該和你說什么,但是你確實(shí)可憐,也就想和你說幾句話?!卑⑵呦囟層魑目梢钥匆娮约旱拿婺勘砬?。
聽見這話,喻文眉眼又是不自覺的上挑,心中痛罵對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對方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多半是對三長老有什么想法,想聯(lián)合自己陰他一波,如果自己配合,說不定可以尋到一條出路。
但是,太可惜了,若是早一日來,一切都皆有可能,而在此時此刻,喻文只能委婉的讓對方滾蛋,否則都話一切都只能是空。
“師兄說笑了,師傅只是在磨練我,只要時機(jī)成熟,師傅必然是會放我出去,自然也談不上什么可憐?!庇魑倪@樣說道。
讓席地而坐的阿七先是一愣,最后又愣了一下,又低頭沉思了片刻,才是探頭看著喻文,有些猶豫的說道:“師弟?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肺腑之言,師兄,我對師傅崇拜已久,能否麻煩師兄給我講一講師傅的英雄事跡,還讓師弟我開開眼?!庇魑倪@一刻仿佛化身三長老的小迷弟,一只手反扣住阿七的手,另外一只手也不歇著,一臉熱切的按在了阿七的手背上。
那么這下子,阿七徹底明白了,甚至了解自己師傅為什么要把對方關(guān)起來了,因?yàn)檫@人絕對有點(diǎn)問題。
“哈哈哈,這個還是等師弟出去了自己問師傅吧,師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p> 說完,阿七將手抽離,就是要起身離去,卻是被喻文突然叫住。
“師兄且慢!”
聽見對方叫住自己,阿七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了一絲微笑,也不忙著起身,斜著身體,歪著腦袋,看著喻文,想聽聽對方想說些什么。
“謝謝師兄送的飯,真的是…‘味道好極了?!焙苁钦\摯的看著對方,嘴里緩緩說出這樣一句話。
幾乎是喻文說完這話的瞬間,阿七的臉色徹底黑下來了,冷哼了一聲,就猛然起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并且在心里惡狠狠的咒罵喻文這個蠢貨,并發(fā)誓永遠(yuǎn)不來這里了。
那么他自然就不知道,幾乎是他前后腳的時間差,喻文就兩眼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任憑重新打開墻壁的,隔壁怪物大哥怎么呼喊,都是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樣。
事實(shí)上,喻文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就是有人把他腦袋砍下來,他都不會醒過來。
自己體內(nèi)的事情自己清楚,怎么說呢,兩團(tuán)不和的靈氣在短暫蓄力后,就向著中心碰撞去。
一個來勢洶洶,一個不依不饒,將喻文的胸膛當(dāng)作戰(zhàn)場,最終的結(jié)果自然是兩敗俱傷。
兩團(tuán)靈氣都分裂了,自然的,喻文的所有經(jīng)脈,大部分器官也都分裂了。
連他才新生的意識,也是被困在一個血紅色的地界。
如果喻文強(qiáng)大一點(diǎn),他就能過知道,這是界河,那條他剛剛用來洗手的紅色河床的大河,就是他的界。
但是喻文現(xiàn)在并不知道,他一度懷疑這是天堂,可惜在他狠狠的扇了自己幾耳光以后,他知道,這不是。
因?yàn)檫@像是一個虛無的空間,就像一個真實(shí)的夢境,打自己不會痛,但是整個人卻是清醒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