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鐵挑下眉,看過去,可不是么,趴桌子上哭,哭的肩膀一慫一慫的……可他尋思著,他也沒做什么過分的舉動,就說了句實話而已。
他不在乎的收回視線,淡淡道:“我沒怎么著她啊。我沒動手。”
潘景明嘆口氣,搖搖頭,“你說人丑?!?p> 他嗤一聲,“還不興說實話了?”
潘景明“嘖”一聲,“你知不知道咱班,不光咱班,全校都挺多女生暗戀你的?”
蘇鐵知道,但不感興趣?;瘟讼虏弊樱行┎荒蜔?,攤開金融管理的書,看著,邊懶沉道:“有屁快放,別放一半憋一半,聽著憋屈?!?p> 前面周圍聽見,沒忍住笑出來,豎大拇指:“蘇哥牛逼,自創(chuàng)歇后語可還行?”
潘景明跺了一腳周圍的椅子,“滾邊兒去,別聽墻根兒?!?p> 周圍立馬閉嘴了,惹不起躲得起。
潘景明繼續(xù)說:“你剛才說人丑,傷著人家的心了。你想啊,要是姜邊說你丑,你什么滋味?”
“不可能。老子長得丑,天底下還有帥的么?”蘇鐵笑著說,窗外的暖陽照進來,低垂著的松長的睫毛上點著光芒。
“我操?!迸司懊饕残?,“謙虛點行不行,聽著招人恨啊。不知道現(xiàn)在這社會么——別人夸行,但得仰給說沒有沒有;自夸就更討厭了?!?p> “你碎嘴沒完了是吧?!碧K鐵翻了一頁書,冷淡地說。
“快了快了……”潘景明離他遠點說,“你成天看這些玩意兒,好久沒一塊出去玩了,vics約一波?”
蘇鐵沉默了會,說:“考完試的。”
“我去……”潘景明眼球都快瞪出眼眶了,“你吃錯藥了吧哥們兒??荚??試字咋寫,屎么——考屎??寄?,烤——烤個屎。我他媽不愛吃屎,不烤。”
“我操,不行了。”周圍憋不住笑,回過頭,“潘哥也牛逼?!?p> 潘景明擺擺手,謙虛的點點頭,說:“沒有沒有,低調(diào)低調(diào)?!?p> 蘇鐵皺下眉,眼從書上摘下來,看潘景明,說:“真考完試。跟家里交代了,英語跟數(shù)學必須拿130分以上?!?p> 經(jīng)濟金融跟這兩門學科關(guān)系很密,其他的他不關(guān)心,但這兩門課他必須得學好。
潘景明一聽,掏掏耳朵,“啥?”簡直傻了,“分兒倒過來還差不多,31分就夠多了。哥們兒,咱得對自己有個清晰的定位和認識?!?p> “你再啰嗦一句,我踹你信不信。”蘇鐵徹底沒了耐性,陰著臉。
“信信信……”挨上蘇鐵一腳夠他受的,潘景明臨走前,還支了招:“不懂問姜學霸!”
“用你說?!彼咝?。
于是,臨近期末考的那段時間,他以講題的正當名義頻頻往她那里竄。
一下課,她同桌鄭凱就被蘇鐵提溜著衣領(lǐng)子站起來,聽他說:“去我那。”
一開始鄭凱還覺著沒什么,后來就覺著這倆人不對勁,就很識相的一下課就竄了。
蘇鐵拎著數(shù)學卷子找她,手撐著頭,懶懶的聽她清軟的聲音給他講題,嘴角一直是上揚的。
她的字不是小姑娘慣有的的清新的風格,而是很硬,遒勁疏朗,有些男兒氣。
她講題的思路清晰條理,還能舉一反三,比老師講的好多了。老師講的他連聽都聽不進去,她講的,他都聽不夠。這么好的老師不可能有第二個。
她認真的模樣有些嚴肅,見他不認真聽光看她,就還挺奶兇地說叨他,可反而讓他更心軟。這樣的姜邊誰敢惹,反正他不敢。惹火了,不給他講了,賠大了。
別人也不敢惹,誰惹了,她沒心情給他講題了,他就找誰算賬去。
現(xiàn)在誰都不能阻擋他學習的道路。
操,這么想,一下子感覺成為學霸的道路都指日可待了。
見她不高興,他急忙認真起來,視線重新回到試卷上,打起十二分精神聽,一遍過,然后給她把做題思路用他自己的方式再說一遍。
看她滿意的笑了,他松口氣,跟著笑,心都他媽的蕩漾了,浪的不行了。
繼續(xù)。
一題又一題,他不笨,認真學進步的很快,距離期末考的日子也越來越近,就還有一個禮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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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晚上,她被貝貝她們叫出去,說是考試前嗨上一嗨,去館子搓一頓。她覺著好久沒聚一聚了,就去了,結(jié)果吃完飯,就被她們慫恿著去了一家特別鬧騰的夜店。
叫vics。
很大,很鬧,也很亂。
dj是個美國佬,也有很多外國人在那,中西混雜的,文化元素很多。一樓大面積是個蹦迪廳,聲音大的,聽的心臟都產(chǎn)生了共鳴。
她當時就想離開了,但被她們硬生生架著胳膊,攜持著去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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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里一堆人在唱歌的唱,玩游戲的玩,也有跟女的又親又摸的。
蘇鐵也來了,懶懶的半躺在沙發(fā)上,支著二郎腿,戴著耳機打游戲。
楊術(shù)過來搡了搡他的腿,說:“好不容易把你約出來了,過去一塊玩一會?!?p> 他晃了下腿,仍盯著手機,說:“你們先玩,我斷后。我他媽好不容易出來放風這么一次,得先跟我一個多月沒碰的游戲親密親密?!?p> “你他媽真行,游戲比哥們還重要……得,你快點啊,再給你半小時。”說完,楊術(shù)繼續(xù)去玩去了。
這時候盯了蘇鐵好一會的一女的也忍不住過來,“是啊,一塊玩兒嘛?!?p> 他正打的歡呢,就沒顧上吭聲。
那女的坐過來一些,手握在他翹起來一些的膝蓋上,笑著說:“我是林臻臻,我們以前見過。一起玩嘛?!?p> 他淡淡地回道:“沒空?!?p> 林臻臻咬下唇,坐到他旁邊,跟他一塊半躺著,腿有意無意地蹭著他的腿,“你在玩什么呀——喲,還是全英文的,看得懂么?”
他皺下眉,“看不懂打個屁啊?!?p> 林臻臻看著滿屏幕的英文,連聊天對話框里的都是英文,真是驚了,沒想到蘇鐵英文這么好……
她又問:“那你這是在玩什么?你——”
“別煩我行不行?!彼K于把眼從游戲屏幕上摘下來,看向這個女的,不耐煩道:“你他媽腿癢?癢了滾樓下蹭鋼管去,一堆男的等著給你撓的。蹭老子,媽的……滾?!?p> 說完,他抬腿,踩沙發(fā)上,繼續(xù)翹著腿,打游戲。
林臻臻不死心,覺著自己是今晚所有在場的女生中最漂亮的,身材還有料。而且他目前也沒女朋友,今晚處處,說不定就成了……
她繼續(xù)湊過去。
她身上一股子劣質(zhì)香水味醺的他不行,他也沒心思打游戲了。抬眼一掃,站起來,越過幾個人,去了沙發(fā)中間一堆男的那里坐著。
林臻臻氣的憋悶了口氣,多少男的追她,她都看不上,就拉下臉來對他示好,他還不理她。她也知道陸小青不好對付,不過她也做好準備了,只要他跟她好,管她陸小青怎么對付她,她都準備好后招了。
可他壓根對她沒這心……
“臻臻姐,甭氣了。”一個長相挺猥瑣的一男的過來,盯著她看,說:“聽說蘇哥有喜歡的人了?!?p> “……”她厭惡的看著這個其貌不揚的男的,剛準備離開,聽他說的,一頓,“誰???”忍不住問。
那男的聳下肩膀,說:“不太清楚,瞞的挺緊的——看來蘇哥這次是認真的。頭一回不愿意讓別人知道,大概齊的就是不想讓那女生惹上麻煩……畢竟,喜歡蘇哥的人挺多的,吃醋嫉妒報復這事不稀罕?!?p> “是……”那陸小青就是個狠角色……林臻臻挑了挑眉,倒突然不急著離開了。
那男的咽了咽唾沫,“姐,一塊玩去唄。”
林臻臻這回直接沒好氣地道了一句:“滾蛋。你算什么貨色,也敢勾搭我,先照照鏡子去吧!”
那男的臉一僵,也沒多說啥,沒趣的走了。
蘇鐵這邊玩撲克,玩的是信任。
有玩家A放上牌,喊放的是什么,要是信就跟;不信就翻牌,要是牌跟玩家A說的一致,那么翻牌的玩家就得把所有的牌收了。最后誰手里牌最多誰輸。
最后弄得蘇鐵手里牌最多。
他把牌扔了,知道這幫人耍賴,早就串通好了,專門誆他呢。
汪億嘿嘿笑:“不管啊,輸了就得認罰,否則沒意思了。”
蘇鐵悶了杯酒,呼口氣,游戲沒玩成,紙牌也被人算計,真他媽……他靠在沙發(fā)背上,腳踩抵在茶幾邊楞上,長腿屈著,搓了搓頭發(fā),沉聲:“罰什么。”
王曉歷:“跟在場一個女的要么親一個,要么特深情的說我愛你?!?p> 楊術(shù)笑說:“蘇哥給力??!”
蘇鐵擰下眉,想都沒想:“兩個都不行,換一個。別跟女的有關(guān)。”
高澤昊點了下打火機,一簇火苗攢起來,又松開,火苗滅下去……淡淡地說:“那你把這一桌子酒干了?!?p> “……”他下頜線冷硬了幾分。
汪億有點奇怪啊,“蘇鐵,你要不要這么墨跡,不就親一個說句話的事兒么?!?p> 楊術(shù)也說:“是啊……就玩一下嘛,沒什么大不了的又?!?p> 潘景明知道他們這幫人一塊出來玩,就得玩的開,扭扭捏捏的是忌諱。他也知道蘇鐵不愿意是什么原因,就解釋說:“不是,是蘇鐵有——”
“潘景明!”蘇鐵壓著字眼冷聲警告了句,隨后弓著背,手臂橫撐腿上,低著頭,使人看不大清他表情。半晌,活動下脖子,緩緩站起來。
旁邊立馬吹了口哨,一堆人邊打著拍子邊喊:“蘇鐵!蘇鐵!蘇鐵……”
王曉歷“喔!”一聲,跑到前面臺子上,拿了話筒,“喂喂,在場女的注意了啊,蘇哥得挑選目標啦!愛老虎油或者啵兒一個!”
全場女的幾乎都靜了,就緊張地盯著蘇鐵。
操,搞得跟他媽選后宮似的……
蘇鐵乏味地掃一眼,選了個長得老實的,不會來事的,就走過去。一步步的,不急不慢。臉上沒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冷,也不看這女的。
那個女生看到蘇鐵朝她走過來,緊張地屏住呼吸,雙手緊緊捏住衣擺。
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