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那兩人交手激烈,而江就則在默默觀望。
梁九分攻勢狂猛無匹,一劍劍帶著雷光遞出,凌厲得讓人心驚。
而正標公身外環(huán)繞著淡白魚鱗氣勁,正面徒手硬撼梁九分的劍光,也是兇猛得不似一個垂垂老者。
二人越打越激烈,梁九分身上的雷光不時炸碎四濺,正標公身外的氣勁也被打得不斷破碎重聚。
打到最后,梁九分手中的那柄短劍都支撐不住二人不斷碰撞的狂暴力道,折斷成數(shù)截。
即使斷劍,梁九分氣勢依舊不減,他雙手掄動粗大如鐵鏈的雷光,橫掃向正標公。
雷光閃爍,氣勁爆鳴。整座廢棄工廠都在震動。
“梁九分,我以前和你的父親還算是有過幾分照面交情。”狂亂打斗中,正標公突然沉聲道。
“怎么?正標公這是自覺不敵,準備扯交情了么?”梁九分哈哈大笑,單手扯動雷光,以雷做刀,一刀斬向正標公。
“當時我和你的父親說過一句話?!闭龢斯茡]動,撥擋開梁九分的雷光斬擊。
“我說,你梁家的御雷神通固然強橫,可是若是太過于依賴神通,最后難免橫死?!闭龢斯氐?,“一如我所說,在當年爭奪大干部位子的戰(zhàn)斗中,你父親雖然一度把寧陶逼入絕境,但是最終敗亡的卻是你父親?!?p> “我梁家的血脈神通,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绷壕欧帜樕幊?,身上纏繞的雷光更加璀璨粗大了幾分,手中的攻勢愈發(fā)狂猛!
“看起來你并沒有吸取到你父親敗亡的教訓(xùn)?!闭龢斯珦u搖頭,身上淡白色魚鱗紋氣勁愈發(fā)猙獰,花紋也愈發(fā)繁復(fù),看上去不似魚鱗,倒像是龍鱗。
“啪!”正標公龍鱗氣勁護體,竟然要徒手去抓梁九分的雷光!
梁九分捏攏雷光化作雷槍,槍出如龍,直指正標公頭顱。
“看好了,這是當年寧陶擊破你父親時所用的武學(xué)!”正標公一聲厲喝,腳下步伐踏動,飄逸靈動,如同踏水蜉蝣,手臂上層層氣勁堆疊如猙獰龍頭!
正標公這一次的出手實在玄妙非常,梁九分能看得清他的出手,卻難以捕捉到那藏在龍頭氣勁下那一抹吞吐不定的氣機。
風壓四散中,兩道身影交錯而過。
梁九分呆立片刻,身上雷光陡然間盡數(shù)爆碎,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一頭栽倒在地上。
他的胸口衣衫破碎,深深地印著一個掌印。
“這是什么?!”梁九分掙扎著坐起身來,牽動了胸口的傷勢,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是一門寧陶成為大干部后,進獻給幫內(nèi)藏書閣的武學(xué),名喚【三變游龍印】?!闭龢斯霓D(zhuǎn)身,看著地上萎頓的梁九分,“也是他當年在大干部之爭里賴以擊敗你父親的武學(xué)?!?p> 正標公渾身上下分毫未傷,此時已經(jīng)收斂了一身龍鱗氣勁,原本膨脹的肌肉也恢復(fù)成原先干癟的樣子。
江就在暗處看得眼熱不已,正標公的一身龍鱗氣勁和梁九分的御雷神通,都是他非常想得到的能增長戰(zhàn)力的本事。
“這人的這一手武學(xué)有點意思的?!卑缀绾鋈怀雎暤溃翱梢运愕蒙享敿馕鋵W(xué)了,可惜他似乎沒練到家?!?p> “唔……看看怎么想個辦法弄過來?!苯偷?,“咦?好像又有超凡過來了。今晚這地方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p> “不愧是刑堂聲名赫赫的正標公,”黑暗中有人出聲,“雷公梁八指的兒子梁九分向來實力強橫,沒想到今天也折在你手上。”
那人慢慢走出來,顯露出模樣。
這是個年近花甲的老者,身材高大昂藏,面容英挺俊朗,留著一頭花白長發(fā),穿著長褂,手中盤玩著一串菩提子手珠。
這人身后還默不作聲地跟著三個一身黑色緊身勁裝的男女。
“我道是誰,原來是寧陶老鬼?!绷壕欧诌肿煲恍?,滿口的鮮血,顯得凄慘卻兇戾。
“大膽!”高大老者寧陶背后的黑衣男女沉聲喝道。
“九分吶,我一直都覺得我和你爹是對手,并非仇敵。”寧陶轉(zhuǎn)動著手珠,神色平靜,“我原本以為你是能理解這一點的,沒想到你還是放不下?!?p> “既然放不下,你沖我來便是,又何必牽連其他?”寧陶揮揮手,他身后的黑衣男女中,有一男一女快步朝遠處墻邊昏迷的少女走去。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殺剮你隨意?!绷壕欧趾俸僖恍?,“只不過我倒是想知道,堂堂碧海幫大干部隱瞞多年的私生女身懷黃金血,這個消息放出去會有多轟動。你猜到時候,你還能不能保住這黃金血?”
寧陶眼睛微瞇,轉(zhuǎn)動著手珠的動作猛然停滯。
正標公在一旁出聲道:“寧干部,我雖然為你出手拿下了叛逃部下,但是這黃金血一事,回去后還得和幫里仔細說明。”
寧陶淡淡地掃了正標公一眼。
在碧海幫里能被稱作“公”的人,都是資歷實力俱深的幫派骨干,曾經(jīng)的雷公梁八指,現(xiàn)在的正標公,都是如此。
甚至寧陶自己在當上大干部之前,在幫里也有“陶公”的稱號。他很清楚一個“公”字輩的重量,就算他是大干部,也不好對正標公怎么樣。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
就在這時候,少女的驚呼打破了這沉重的氣氛。
“你們是誰?要做什么?”秦柚昏昏沉沉地剛醒來,便看到兩個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的男女向自己走來。
先前那年輕男人雖然一看就不是好人,但是面容也算俊朗,哪里像這兩個男女這樣僵尸般死氣沉沉?
當即秦柚就一聲驚叫。
“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焙谝履腥顺冻鲆粋€僵硬的笑容,在夜色里顯得格外嚇人。
“……”秦柚心里腹誹道,“你分明就差把壞人寫在腦門上了好么?”
若不是這時候情況不妙,她肯定要好好吐槽一番。
忽略掉少女的驚叫,兩個黑衣人決定先把這少女帶過去給寧陶干部再說。
他們緩緩走近少女。
秦柚貼著墻坐著,面色蒼白地看著這兩個人接近自己,又看了看遠處的那幾個人,心里一陣慌亂。
“難道我今天就真躲不過這一劫么???!”少女最后一絲求生欲爆發(fā),她咬牙反手在身后捏起一把水泥碎塊,準備來個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