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甬嗓子疼了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到了早間,周身都發(fā)困的很。一通好睡,直睡到晌午,陽光透進小廳里,映射到臉上,他感到些許不適,這才跟著醒了過來。
他趿了拖鞋下床,洗漱了一番,便坐到沙發(fā)上看了會書。可是到底是嗓子難受,吃了藥也不見好轉(zhuǎn),陶斯甬覺得心下繁復(fù),索性穿了一件外套便下樓去了。
園子里靜悄悄的,陶斯甬就看見沈伯業(yè)在那兒澆花。姜花長勢喜人,想來入了伏,也便該開花了。
“老沈,就你一個人???”陶斯甬左右環(huán)顧了一番,不由得問道。
沈伯業(yè)聞言,放下手里的噴灑,說道:“可不是嘛,老羅這些天還在掛點滴,整天關(guān)在屋子里,也不肯出來活動一下的。吳麗娟和周詒這些天鬧變扭,也不下來練戲了,每天就是睡睡睡,看得我都發(fā)困了?!?p> 陶斯甬捏了把暗暗發(fā)痛的嗓子,低聲道:“上了年紀(jì)睡這么多,總歸不是好事兒。”
“可不是嘛,越睡越困,精神頭能好???要我說,這練戲不就得堅持著嘛,這才幾個月呢,就松垮下來了,真成不了事兒?!鄙虿畼I(yè)深以為許。
陶斯甬說:“當(dāng)初程程建議學(xué)戲的時候,大家積極性還蠻好的。這下倒好,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p> 沈伯業(yè)扯下脖頸上掛著的毛巾,揩了把手:“可不是嘛,那吳麗娟平時最精神了,吵架拌嘴都不在話下呢。昨天吧,程程去叫她吃飯,你猜她說什么?說什么腳軟,不想出門,沒胃口。”
“我看這不是身體上不舒服,是心里頭病了?!碧账桂畵u頭道。
“總之,老陶,你想個主意吧,別再老讓她們幾個睡了。這一個房間的室友,偶爾吵架吵吵也是正常的,可是這氣不帶憋這么多天的。”沈伯業(yè)說道。
陶斯甬從兜里掏出一盒青草油,然后用指尖點了兩點,輕輕地按在兩邊鬢角上。青草油一沾上皮膚,那就是冰冰涼涼的。指尖一派濃烈的味道,動靜之間,那味道就揚了出去。
“阿嚏!”沈伯業(yè)覺得鼻尖發(fā)癢,跟著重重的打了個噴嚏,“老陶,怎么?擦這個,你頭疼啊?”
陶斯甬將脖頸扭動了兩下,笑笑:“就是圖個清涼?!?p> …………
2201房,周詒手邊放著一只籮筐,她正拿著織毛衣的棒針,躺靠在床上,一針一針地仔細織著一雙手套。
茶幾上放了一玻璃杯的紅莓,還有一碟子的奶油香瓜子,她兩只腳相互架著,一門心思在自個的事情上,倒是也放松的很。
吳麗娟瞥了眼周詒,慢聲慢氣道:“你倒是會找舒服?!?p> 周詒本來是低著頭的,聞言,她索性側(cè)過身去,并不太要和吳麗娟理會的樣子。
吳麗娟冷哼了一聲,旋即起了身來,去衣柜里預(yù)備找一身長裙換上。裙子正穿著呢,忽然想起裙擺袋子里好像還有一條金鏈子,于是便伸手去摸。
可是手在口袋里來回晃蕩了,也不見有任何東西在。她仔細想想,昨兒個她分明還在裙袋里見過,怎么睡了一覺,今天東西就不見了的?
吳麗娟想著,這東西要丟,也一定是在屋子里,決計不可能在外頭。又想著周詒昨天深夜里還在織東西,說不準(zhǔn)……
“喂,你是不是拿了我裙子里的金項鏈了?”吳麗娟上前,夾槍帶棒地質(zhì)問道。
聞言,周詒并不想和她多生口舌之爭,不過當(dāng)做沒聽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