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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運兩行行

第二十三章 少了一人

福運兩行行 擒珠 3200 2019-08-14 22:22:52

  “師叔,你的鳥是不是迷路了?!怎么一直沒回來……”柳枝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心里的不安漸盛。

  李徽眉心聚著一團黑:“回來了,不過信沒送出去,叼回了一塊沾滿了血跡的破布條,那個什么秦小樓,十有八九不太好……”

  “什么?!”柳枝心陡然一空,扶著門框的手指卡進了門縫,偏她渾然不覺,重心一落砸在了門板上,那門縫瞬間收緊,整個右手除了拇指逃過一劫,四根手指直接體驗了一下夾板兒酷刑。

  “唔……”柳枝疼得倒吸一口氣,卻扎不透心里的那股鈍痛:所以,那日許的饕餮盛宴,秦小樓……真的要缺席了?

  “也想斷幾根指頭?!”

  柳枝被人拽了一把,手上一松,才發(fā)現(xiàn)自己腿軟心慌,站不起來了。

  她想任由自己變成一攤爛泥,可那冷冷的手一直拽著她,她仰頭,看著那個冠著白玉的少年,好看的眉眼,懸膽鼻下的人中線條都很性感,嘴角鋒刃,說話如刀,一用力,居然還有酒窩。

  柳枝想躺下去裝死,偏偏這好看的白衣閻王不放過自己,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虎口,疼痛終于讓人清醒,柳枝看著薛景亭,如果七竅真的能生煙,柳枝覺得自己看到了實景。

  “你生什么氣?!”柳枝冷汗浸透,打了個哆嗦,說話聲音軟軟綿綿,卻有濃濃的鼻音。

  “你在發(fā)什么瘋?不過一個家奴,你親娘死的時候也沒見你失魂落魄!”薛景亭還掐著柳枝的手腕,他剛剛抓著她的臂膀,雖然隔著錦衣,他還是清晰感知到了柳枝熱乎乎的觸感和著剛剛由紅轉(zhuǎn)白的臉色一瞬流失,比他常年寒涼的手還要冷了幾分。

  柳枝覺得這話非常刺耳,若不是掂量了一下自己壓根沒有和這個冷面王爺抗衡的資本,自己早就撲上去了,撓一把也好!

  “王爺覺得民女又有多高貴呢?!這幾日的街頭巷尾,不都是在議論民女有多骯臟和不堪么?便是這樣一個人,一個家奴,為了我這樣的人犧牲,我怎么做到無動于衷呢?!”柳枝抽回自己的手,卻有些不爭氣的紅了眼圈:“那日趁亂將玉錦偷出來我便有些不踏實,這幾日候府故技重施,丟了幼子竟什么反應都沒有……”

  “你的胞弟本就是秦氏牽制你的籌碼,丟了自然會懷疑到你的頭上,可你既為偷,孩子他們還不能作假么?你期待他們有什么反應?!”第一次,薛景亭沒有對一個人的陰腔怪調(diào)大動肝火,反而收斂了一下語氣:“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他們陰溝里的耗子放冷箭,咱們就明明白白的反擊!”

  吃瓜群眾:……

  雖然當事人都冷著臉,眾人卻有種王爺好溫柔的錯覺。

  被‘溫柔對待’的柳枝還在強壓著自己的難過,若說秦小樓的死自己全然無錯,那又是多厚的臉皮才敢這么想?!若不是自己打定主意找上他,他現(xiàn)在頂多還是那個將她當做斯人已逝的悲傷少年而已,怎會丟了性命?!自己明明懂他對玉枝的心意,可自己是個摻了假的柳玉枝,卻依舊拿了秦小樓的一顆真心,做了最危險的事。柳枝瞋了瞋目,自責又惱火道:“自然是讓那一群渣滓血債血償!”

  薛景庭冷哼一聲,掃了眾人一眼坐回主位去了。他心中火氣并沒有減少反而看見那丫頭一臉糾結(jié)痛苦愈發(fā)憤怒:當時直接血洗忠明侯府不就得了,顧慮來去這丫頭還把眼淚給了別人!反正自己是個大魔頭,講道理就是長別人的威風!

  幾個人齊齊打了個哆嗦。王衎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今天知道了太多了不得的事情,感覺自己很值得被殺人滅口幾萬次!

  “王公子,你說呢?!”

  還是今日王爺耳提面命第一人!榮寶在自家主子后首,輕輕托著王少爺?shù)谋壑猓苊馑@憂太過撅了過去。

  “???!王爺此話很有道理,但是小民不是很明白……”王衎咬了咬嘴角,什么意思?自己從來都是繞著王爺遠遠的走,沒可能主動招惹他吧?

  “你父母何時到的陽安城?”

  “王爺怎知……誒?!”王衎覺得活閻王的氣場把自己的智商踩在地上摩擦,怎么問的話自己一句都聽不懂?!

  “何時?”

  “昨日?!笨粗鯛斞凵裨絹碓嚼?,王衎趕緊老老實實道。

  “帶了何物,護鏢幾人?”

  “小民……”王衎抓了抓腦袋,雖然有點尷尬還是認真道:“小民母親出遠門必帶五個空木箱,因為不管在哪一站歇息落腳,家母都要將當?shù)氐男缕婧猛嫱撂禺a(chǎn)、綾羅綢緞珠寶釵通通買一打,有個買東西就停不下來的毛病。至于護鏢嘛,宜州興遠部的護鏢手都跟來了,共計六十人。”

  “所以把宜州的土特產(chǎn)帶來了?”薛景庭轉(zhuǎn)了轉(zhuǎn)扳指,點了點外院還在解剖的褰鼻蛇。

  王衎榮寶趕緊跪下,解釋都結(jié)巴了:“不不不,王爺,家母最怕這蛇蟲鼠蟻,哪敢和這樣的東西同行,何況這褰鼻蛇苦腥味這般重,家母是個好潔之人,便是家父也斷不敢藏著帶來啊——”

  “這樣的大件兒,還真沒法藏著帶來……”張子容聽著屋內(nèi)已經(jīng)開始了,便解了手上的手套和血淋淋的罩衣,被蜜蜜捉著搓了好些花露才得以進屋,了然道:“這蛇的胃里有大量的息神香,此香對人來說雖然只是息神安眠,但是若把褰鼻蛇放進一個寒冷潮濕的環(huán)境,有這息神香助力,它便會提前休眠??嘈任妒腔钴S的褰鼻蛇才會散發(fā)的味道,休眠的褰鼻蛇只需稍作掩飾,便聞不出什么異常來——”

  “昨日王少爺?shù)母改竵砭?,今日這蛇便出現(xiàn)在了陽安城的后山,而乍眠乍醒的褰鼻蛇最具攻擊性,何況餓了一路?!”張子容擺了擺手壓下了王衎意欲辯駁的腦袋,“活的褰鼻蛇價值百金,順路來京,你父母接下這樣的鏢無可厚非,我們尋你來問,自然不是懷疑你,若不然,今天的密談豈有你的位置?咱們安王爺?shù)男〉乩沃苯铀接嵅痪偷昧??!?p>  還有小地牢?!王少爺冷汗津津,想著王爺在刑獄司都能剁了他堂叔的手,進了小地牢怕是有去無回了!不得了!今天知道的太多了,還是會被滅口的!

  “昨日家父……確實帶了一口置冰的厚木大箱,說是順路捎來的大件兒,托鏢人很舍得花銀子……”這算不算出賣鏢行機密?!可王爺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自己怎么敢拖父帶母去墩小地牢??!

  “嘴巴嚴實點,人老實點,我的王府不輕易讓人去做客——”薛景庭看著這個傻大個兒,屢次和小丫頭勾勾搭搭,若不是柳枝當他是客,今天就砍了他的手,不來勁!氣!

  “嚴實!老實!指天發(fā)誓!”王衎拖著自己的小跟班表忠心,一副蒼天可鑒日月可表的嚴肅認真臉,若不是冷汗如雨,倒也是漢子一條!

  李徽撇了撇嘴,和張子游對視一眼,兩人眼神交流了一個‘你怎么看?!’。

  圓一搓著小云錦手背上的肉窩,看著柳枝道:“枝丫頭,你拿主意!”

  “榮寶,你快馬回府,請王二爺上門一敘!”柳枝面沉如水,心情差不代表腦子鈍,相反,她是心情差的時候腦子好使,膽肥心鐵,要快刀斬亂麻!

  王衎委委屈屈:“柳妹妹你要信我……”

  “自然信你,這局是我做東,疑者不相交!”柳枝接過圓一遞來調(diào)劑心情的小玉錦,只是黑臉太久扯出一個笑差點將玉錦給嚇癟了嘴。

  小家伙當機立斷的要棄她而去,扭著要往薛景庭的懷里撲。

  柳枝:他懷里擱糖了你心心念念的?!初生牛犢不怕虎,你可知別人都躲著走?!小白眼狼眼神還不好,那可不是什么美味小羊羔!

  心中腹誹,身體卻誠實,依著就把小玉錦給遞了過去。

  薛景庭:……

  王衎捂住了眼睛:不行,這一幕太可怕了,像是兩口子冷戰(zhàn)準備討價還價誰帶孩子一樣!

  “給你那王哥哥試試?!”薛景庭雙手抱臂,冷聲道。

  這下是大人們都沒眼看了:小孩子鬧得什么酸脾氣?!空氣里的醋味炸了!

  偏偏幼稚鬼都渾然不覺,當局者迷的柳枝也一下智商掉線:“王衎,你來將功折罪!”

  冷漠還藏著一絲得意的安王爺,看著小玉錦非常不挑的選擇了花孔雀,瞬間黑了臉。

  “咦,好想把這個燙手山芋扔掉啊——”王衎在心里哭唧唧的想,王爺翻臉啦!

  小玉錦早就瞄上了王衎發(fā)辮上的珊瑚珠子,一撲進懷就上手,可憐王少爺兩根扎得騷包又緊實的辮子,小胖墩兒這一抓幾乎將兩根辮兒給連根拔了。

  “嗷——”

  雖然這可能是王爺以后深寵的小舅子,但是小舅子小小年紀破壞力驚人,王衎忍不住疼的號喪,樂得小魔王又是再接再厲的拉扯。

  農(nóng)青和蜜蜜哭笑不得要上前來解救,卻被安王好心情的攔下:“小兒天真,何不趁此逗逗悶子也好,干等左右也無趣——”

  李徽和張子游又交流了一個‘大齊醋王’的了然眼神。

  張子容覺得老了眼睛容易瞎,欺負他這個老婆死了十幾年的鰥夫:自己的兄長和李妖精老房子著火,眼神一對就能交流。農(nóng)青蜜蜜這名字聽著都牙酸,王爺柳枝王衎‘三角戀’如火如荼。他同情的看了秦仲一眼,嘆氣道:“秦侍衛(wèi),不如幫著老夫來解剖褰鼻,干等無趣,有意思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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