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騰地一下坐直了身,永菱聽到聲響也湊上前,“居然真的有人出現(xiàn)。”
云清將折成紙筒的字條展開,就著邊上昏黃的宮燈看清上面的字跡。
常玥有詐,獄卒周五。
整整齊齊的八個大字落入三人眼里,永菱和擎云盡是一陣后怕。
“幸好殿下和永韻多留了個心眼,要不然咱們恐怕真要落入承親王的陷阱里去了!”
擎云沒有在意永菱的話,而是對神秘人大為忌憚:“周圍的眼線中分明沒有新面孔,可他居然還能無聲無息地來到此處傳信。”
云清和永菱頓時明白了擎云的意思。
周圍沒有新的眼線蟄伏,那么這個突然而然出現(xiàn)的送信之人,很有可能就是神秘人安插在云京墨、亦或是傅明禮身邊的細(xì)作。
此人能無聲無息地除掉平國太后,還能把手伸到千里之外的大俞宮廷中來,可見其權(quán)勢滔天。
永菱更是默默地舒了口氣:“他既然敢把這么大的秘密堂而皇之地擺在殿下面前,那就說明他是站在殿下這一邊的。萬幸……這樣的一個人,如果是做敵人未免太可怕了些。”
云清斂著眸子,陡然想起了兒時的一樁事。
俞國好戰(zhàn),如今可以媲美平國的萬里疆土都是歷代君王一點點打下來的,近年來俞國少有戰(zhàn)事發(fā)生,但在孝帝那一代,仍是發(fā)生過一場不大不小的戰(zhàn)事。
對手是俞國的一個附屬小國,因不想再受制于人連年進奉而反叛,孝帝當(dāng)時正值壯年,親自率兵平息了那場叛亂,云清當(dāng)時沒能跟隨,對那場戰(zhàn)亂更是知之甚少。
唯記得戰(zhàn)后的一日,她避開宮人去御書房找父親,卻在父親的書案前見到了一名稚童。
父皇見她出現(xiàn)微微一笑,將她抱在膝上坐下,對著下首的小男孩笑道:“這便是朕的女兒容樂?!?p> 她和小男孩的視線交上,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小屁孩,看不見半點光亮的眼眸深深地凝視著她,其間情緒復(fù)雜難辨。
在那之后,云清再未見到過那小孩兒,之后偶然想到再去問父皇,后者只是笑著告訴她,那孩子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原不是什么打緊的事情,若非這個莫名其妙為自己打點好一切的神秘人,云清只怕一輩子都不會再記起這段記憶。
永菱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眼睛泛著紅:“……時候不早了,殿下先回房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明日再做打算。”
云清點了頭,旁邊的擎云卻一動沒動,云清看過去時他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夜長夢多?!北銢]了人影。
永菱的困意沒了大半,呆呆地看著已經(jīng)沒了人影的亭口,對著云清問:“擎云大人這是……”
云清自顧自向前走,嘴上回應(yīng)道:“去找周五了。”話落還不忘嘀咕:“誰取的名字,聽起來奇奇怪怪的?!?p> ……
次日一早,沈敬之陪著云蘭回了承親王府。
進門之前沈敬之格外嚴(yán)肅地和云蘭打著商量:“說好了,等會兒見了王爺你不許大吵大鬧,也不許追著他問事情,你答應(yīng)下來我才能帶你去見他?!?p> 承親王眼下身份敏感,云京墨不許云蘭來見他,還是沈敬之費了心思求了恩典,但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云蘭曉得他難處,乖乖地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