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躺在床上,聽著外面隱隱約約的對話聲,記憶里閃過之前和明達的最后一段對話。
“你想離開的話,我可以幫你?!?p> 圍場上許是有人抓到新奇的獵物,將士們一陣喝彩,慶賀聲入耳,云清心下卻一片冷清。
幫她?這個世界上,除了她自己,沒有人可以真正幫到她。
“姐姐?”云蘭在旁邊喊她。
云清回神看向她:“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呢,我和你說話你都沒聽見?!痹铺m把粥碗放到她手上:“今天我讓人在粥里加了點肉沫,姐姐你嘗嘗香不香?”
“嗯?!痹魄迥闷鹕鬃臃旁谧爝呅⌒〉貒L了一口,舌尖先嘗出來的不是米飯的甜香,而是油膩的肉味。
惡心感迅速上涌,她眉頭一皺,趴在床頭難受地干嘔。
云蘭見她如此吃了一驚:“姐姐你怎么了?”
云清惡心得想吐,卻什么也吐不出來,捂著胸口慢慢搖頭,狼狽地躺回床上:“我不想吃東西,你讓人拿下去吧?!?p> “是這粥有什么問題嗎?”云蘭在碗上聞了聞,沒聞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不是粥的問題?!痹魄灏字槪骸拔抑皇且粐L到這個肉沫的味道就想吐?!?p> 云蘭:“那我讓人端一碗白粥上來?”
“上杯茶吧。”云清不想吃東西,自從服了那藥之后,云清的食欲便一日不如一日,她自己知道現(xiàn)在的狀況不佳和藥物有關,不想云蘭為她擔心。
“好。”云蘭回頭和彩蝶說了一聲,轉(zhuǎn)頭對上云清視線,突然坐下來靠近云清耳邊:“姐姐,可是那藥……”
云清朝她搖頭,“沒什么大礙,你別擔心了?!?p> 彩蝶沏好茶端上來,云清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聽到門口宮女們行禮的聲音。
傅明禮帶著一身冷氣,記著符安的囑咐,走到火盆前烤熱了身體才走到床前坐下來,掃了掃身上的灰塵看著云清:“云姐姐覺得好些了嗎?”
“好多了?!痹魄蹇匆娝蜔?,放下枕頭閉上了眼,理了理被子道:“我有些累就先睡了,陛下自便吧?!?p> 她這些天都態(tài)度一直是這樣不冷不熱的,傅明禮因為太后的事對她本就虛的很,即使再憋悶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
活似在自己的榻上供奉了一位活祖宗。
傅明禮低嘆了一聲,坐在旁邊看了她一會兒,然后才起身出去。
她把彩蝶叫了過來:“她今天如何?”
彩蝶愁眉苦臉的:“胃口還是不好,本來云蘭姑娘讓廚房在粥里加了些肉沫,希望女尚書能多少吃一點,可惜女尚書只嘗了一口就開始犯惡心,喝了口茶就說要睡了?!?p> “回頭讓人送些新鮮的水果過來讓她試試,總不能什么都不吃?!备得鞫Y道:“再讓人去符安那兒,讓他寫個開胃的方子送過來?!?p> 彩蝶領了命令回去伺候,傅明禮嘆了聲氣,王晉上前:“陛下,云姑娘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p> “她是在怨朕?!备得鞫Y按著發(fā)疼的額角道:“符安不是說了嗎?積郁成疾,是心病作祟?!?p> “換作誰這樣大的坎也是難過,云姑娘一時想不開也是有的?!蓖鯐x寬慰了兩句,又想起一件事:“對了,剛才暗衛(wèi)統(tǒng)領派人過來問,說近日圍獵大會,需要盯著的地方太多,能否從盯著云姑娘的這邊調(diào)些人過去?!?p> “她都這個樣子了,盯不盯又有什么差別。”傅明禮自覺心力交瘁,又不太敢徹底放松警惕,沉吟道:“撤去一半吧,剩下的在周圍保護,不要讓人驚擾了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