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的話,奴才是今天早上起床打水時發(fā)現(xiàn)的不對,原以為只是井下淤堵,舉著火把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是尸體。”
云清被留在正昀宮居住后,阿福和紅袖兩個人在竹青閣打掃。她們平素沒什么大事,起床的時間也不固定,阿福起的早一些,打水之前本以為紅袖還在休息,哪成想打水打到了紅袖的尸體,彼時的驚駭傷感各種情緒,旁人恐怕無法體會。
云清面色稍緩,對著阿福道:“嚇壞了吧?”
不過是很輕很輕的一句話,甚至還帶著些許生硬的冷淡,但卻也僅僅是這一句話,將潛藏在阿福心中的恐慌悲傷余悸全都激發(fā)了出來。他紅著眼看過去,忽然朝前兩步一把抱住了云清的大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主子,奴才難受??!”
云清嚇了一跳,就連一旁的王晉一時之間都沒能醒過神。
“你……”云清動了動唇。
“奴才拿著火把往下照,看到一個人……那個人還是奴才日日都能看見的紅袖,主子您知道奴才當時是什么心情嗎?”阿福一只手攥著胸口的布料,抽抽噎噎地道:“奴才一定是在做夢,這一定是一場夢,等夢醒了,紅袖一定還活著的……我們昨兒晚上還一起吃晚飯呢,她還說她今天想吃前兩天新腌的蘿卜呢,活生生的一個人,怎么能說沒就沒了!”
云清聽了也不禁悲從中來,嘆了聲氣才繼續(xù)問:“你剛才說,紅袖昨天晚上是正常的,沒有任何想死的跡象,對嗎?”
阿福一邊哭一邊點頭:“對,紅袖平時每天都樂樂呵呵的,她不可能自己尋死的?!?p> 云清沉下臉,又追問道:“最近紅袖可有接觸過什么人?和誰有過矛盾嗎?”
“應該沒有?!卑⒏2亮瞬裂蹨I,“紅袖脾氣好,平時對誰都樂呵呵的,也從來不與人結(jié)怨?!?p> 聽完阿福的話,云清慢慢抿起唇角。
王晉幾乎在一瞬間就了解了云清的想法。
紅袖自己沒有可能尋死,也沒有與人結(jié)過怨,那就說明殺她的人不是因為她本身而要殺她的,那么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殺紅袖的人的真正目的是想要借殺她來泄怨。
云清是紅袖的上一任主人,紅袖被殺也可能與她有關。
云清面無表情地看向阿福:“竹青閣昨晚有什么動靜嗎?”
阿福情緒穩(wěn)定了一些,搖搖頭站起來:“沒有,奴才昨天晚上睡得很早,一晚上什么聲音都沒聽見?!?p> “一點動靜都沒有?”云清覷著阿福確認。
阿福再次點頭。
云清沉吟須臾,看向王晉:“王總管,讓人去他的房間里找找,看有沒有什么迷藥之類的東西?!?p> 王晉會意,點頭朝身邊人吩咐。
云清又道:“不僅僅是紅袖,從前在我身邊侍奉過的阿福、還有惠然,都要讓人盯著,免得他們再出什么意外?!?p> “是?!?p> 阿福懵懵懂懂,好歹聽出了些云清的意思,困惑道:“若是那人殺紅袖是因為紅袖在您身邊待過,那奴才昨晚毫無防備,那人為什么不殺我呢?”
云清眼眸一動,和身側(cè)的王晉對視一眼,王晉遲疑道:“那就說明,要么是動手的人有意對你手下留情,要么他要針對的并不是女尚書?!?p> 云清:“你們覺得哪種可能性大一些?”
“至今只有紅袖一人出事,所以還不能斷定紅袖之死是因您而起的?!蓖鯐x安慰地看向云清:“女尚書別急著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再說了,即便動手之人殺了紅袖真的與您有關,那也是殺人的人心腸歹毒,怪不到您頭上啊。”
云清低著頭沒說話。
王晉看著云清如此,也不知該勸些什么了。
過了會兒,去阿福房間查看的人回來回報。
“房間地面上有一些燃盡的迷香灰燼?!?p> 阿福聽言先是驚訝,緊跟著又是懊悔:“要是奴才當時能察覺到,紅袖也許就不會死了。”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云清擺擺手示意查探的人退下,忽然想到什么,朝中阿福問道:“紅袖懂水性嗎?”
阿福:“這個奴才不清楚,奴才和紅袖也是被分到竹青閣伺候的時候才認識的?!?p> 云清又睇向王晉:“王總管,讓人去問問,宮里有沒有之前和紅袖交好過的宮女太監(jiān),把人帶過來我問問?!?p> “女尚書是懷疑,紅袖并不是被溺死的?”
“我只是想起紅袖之前和我說過,她家在邊城附近的一個小村莊里,邊城一帶多雨,河湖更是廣布,紅袖家在那里,應該通曉水性才對?!?p> “若是被人束縛住了手腳,堵住了嘴巴呢?”王晉猜測:“那樣即使紅袖通曉水性,怕也自救無能吧?!?p> “不會?!痹魄搴V定道:“紅袖身上并沒有被束縛捆綁過的痕跡,若是在她清醒或是輕度昏迷中被丟下水井,那她入水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身上一定會有掙脫繩索的淤青紅腫。”
若是紅袖處在深度昏迷狀態(tài)被扔進井里,那她的死大程度上都是由于因為落井前的昏迷,而不是溺水。
王晉了悟,“還是女尚書觀察細致,奴才疏漏了?!?p> “這樁案子本來無論如何也不該由我來查?!痹魄逯ь~桌上,眼睛落在地面上:“但既然要查,就一定不能放過任何細節(jié),必須要查個清清楚楚?!?p> 說話間有侍衛(wèi)領了一名小太監(jiān)進來,對云清拱手報道:“女尚書,根據(jù)宮中名冊核實,此人姓吳,是宮女紅袖的同鄉(xiāng)?!?p> 云清將視線落向姓吳的太監(jiān),后者立馬向她行禮:“女尚書,奴才吳順,您叫我小順子就行。”
云清點頭,單刀直入地問道:“小順子,你和紅袖是熟人?”
“是?!眳琼橆h首答:“奴才和紅袖是一個鎮(zhèn)子的老鄉(xiāng),紅袖比奴才早兩年入宮,平日對奴才十分照顧?!?p> “她死了,你知道嗎?”
吳順點頭:“來的路上奴才已經(jīng)聽說了?!?p> “她是今早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外面的那口水井中的,你對這件事怎么看?”
“紅袖絕對不可能是被水淹死的?!眳琼樚痤^,迎著云清的目光分外堅定地說道。
不歸王
好像有一些不合理的細節(jié),為了劇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