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陷害唄?!痹魄迓柭柤缯f。
她的樣子不像十分在意此事,但明達還是小心地不再詢問此事,轉(zhuǎn)而說道:“這么久不見你,聽聞你一直不見外人,你如今又避開護衛(wèi)想要外逃,可是因為陛下私下囚禁了你?”
“說囚禁倒是難聽了些,不過是不許我四下亂跑罷了?!?p> “……陛下年幼時先帝因為我,對他有很多不公之處,導致他的性格多少有一些極端,他雖然看似偏激,但心里還是有情義在的,希望你不要太過責怪他。”
云清沒有預想到明達會說出這樣的話,驚訝地看向明達。
“為什么這樣看著我。”明達不自在地摸了摸袖口。
“我只是在想,寧王殿下是真正正直溫和的君子,對人對事都能看得很明白?!?p> 明達搖搖頭:“只是有些事情胡亂發(fā)一些感慨而已。有時候自己有的東西,才能輕飄飄地去譴責旁人,就如同我們都在說陛下殘忍弒殺,其實我們沒有一個人真正經(jīng)歷過陛下所經(jīng)歷過的童年,所以根本無從批判。”
“殿下說的有道理?!痹魄逑肫鸶得鞫Y自出生起就注定無法根治的心疾,感受頗深地點點頭?!肮饷⒅禄蛴须[痛,有時候陛下的痛苦,是我們無法感同身受的?!?p> “你看起來對陛下很了解的樣子?!泵鬟_若有所思地道。
云清只笑笑,掀開車簾朝外面看了一眼:“殿下讓車夫在前面那家綢緞莊停下就好?!?p> “你不隨我回寧王府坐一坐嗎?”
云清:“不知惠然可回到寧王府了?”
“已經(jīng)回來了。”明達想起惠然回府時說的那些話,再對上云清的眼眸時就越發(fā)覺得不自在了。
“惠然也是人,雖然她是一個下人,但下人的命也是命,云清知道宮門王府之中不把奴才的命看成人命的事情比比皆是,但殿下和旁人不一樣,我希望您不要再讓惠然一個小姑娘去做那樣危險的事了?!?p> 明達沉眸應了一聲:“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全,我回頭會向惠然致歉。”他又朝外面吩咐:“停車吧?!?p> 云清再次向明達致謝,這才轉(zhuǎn)身下了馬車。
明達被風吹起的車簾朝外看,云清穿著淺藍色的裙子,裙擺處繡著淺淺的花紋,被風吹起時漾起層層的波,好像要凌空飛走的仙女。
他深深吸氣,對車夫再次命令:“回府?!?p> “是。”
……
云清好久不出門了,上了街自然是看哪里都新鮮,不過她沒忘了正事,擔心自己才上街就被宮里的暗衛(wèi)抓回去,所以先去綢緞莊買了一身男裝換上,這才敢在街面上走動。
她為了不起眼,穿的是民間最普通的粗布灰色麻布衣袍,她細皮嫩肉的,麻布的料子穿在身上磨得生疼,但她卻仍是忍著難受在街上玩了一圈,吃了半條街的小吃才罷休。
夜色漸至的平州城更加熱鬧,街上賣燈籠面具各色首飾和吃食的小攤數(shù)不勝數(shù),云清停在一個面具攤前駐足了許久,捧著一個豬頭模樣的面具放在臉上逗旁邊也在挑選面具的小男孩玩,那小孩子性子好,見了不但不害怕,反而咧著小嘴咯咯直笑。
云清逗了他一會才摘下面具,再抬頭時眼前的小孩子不見了,換成了身穿常服的皇帝陛下,后者表情陰森地盯著她不著粉黛的臉,字字停頓地開口:“云姐姐,玩夠了嗎?”
聲音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