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蠻將計劃內(nèi)容詳細的跟林忠講了講,林忠邊聽邊不住的點著頭,甚至兩眼放光,顯然是對葉蠻的這個計劃很是滿意。
這份作戰(zhàn)計劃十分的嚴密,條理分明,還特別為了眾多可能會出現(xiàn)的突發(fā)情況,做了詳盡的安排,想的很是周到,這點就連林忠都不由得刮目相看。
“葉老弟,你可以啊,單說這份計劃,你在我的心目中就是這個?!?p> 林忠欣喜的對著葉蠻伸出大拇指來,心中更是情不自禁的佩服。
此前二人如果說是酒逢知己千杯少,那更多的是因為二人的理想抱負,脾氣秉性都十分契合,但此時卻變得妙不可言了,甚至林忠有種初極狹,復(fù)行數(shù)十步,豁然開朗的感覺。
葉蠻也覺得的林忠頗為了得,他講計劃的時候,可是完全沒有給林忠留下查看地圖的時間,也就是說,他這邊邊說著,林忠的腦子里便跟著模擬起來,完全跟上了他的思路。
“哈哈哈,林大哥你可真是折煞我了,跟你一比,我還差的遠呢?!?p> 只是令二人沒有想到的是,雙方內(nèi)心的震撼卻都是高估了彼此。
一個認為計劃的詳細,是一個人的結(jié)果,而不是一群人商議的。另一個認為對方能跟上自己的思路,是對方思維靈活,并不是自己的計劃詳細。
“哎,葉老弟,你無需跟我這么謙虛嘛,好就是好,這個是做不得假的。
不過,我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咱們何必要如此大張旗鼓呢?不就是對付一個只知道筆墨紙硯的酸書生嘛,你這樣大費周折,豈不是殺雞用了那宰牛刀?”
葉蠻一聽林忠的意思,便知道先前他對林忠說的那些話,全都是白說了,完全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林大哥,這唐家二爺可千萬不能小覷了啊,你就聽兄弟我一句勸吧?!?p> “好好好,這樣吧,我馬上讓人把伸義他們給叫過來,到時大家再一起商議一下,如果沒什么問題,便這么定下來了。”
這軍中行軍打仗可不是單靠一個統(tǒng)領(lǐng)就能決定的,需要大家一起集思廣益,說不準有誰靈機一動,指出哪里有些不妥,也好及時修正才是。
與葉蠻等人的緊張肅穆不同,此時的唐府軍中卻是一片喜氣,因為從望東城而來的援軍到了,而且還帶來了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陛下封唐守仁為平虜將軍,號令唐、宋兩家,對抗扶天軍。
“樸大哥,你聽說了嗎?師哥他是大將軍了,咳咳?!?p> 孫啟早已經(jīng)醒過來了,只是這身子也落下了病根,虛弱的很,而且時??人裕踔羺柡Φ臅r候還能咳出血來。
軍中的大夫來瞧過后,也是直搖頭,這病怪的很,他們也都束手無策,只能先好生休養(yǎng)著,等戰(zhàn)事結(jié)束后,再到昭陽找個大夫給瞧一瞧。
也正是因為上次發(fā)生的意外,唐守仁便特地安排了一人時刻守著孫啟,生怕再出現(xiàn)什么突發(fā)狀況,不然心里不僅過意不去,更對不起張先生的托付。
這人說來也巧,正是葉蠻攻山那日,舉起劉都尉劍的新兵班樸。
“孫啟,告訴你多少次了,你不要到處瞎跑,這要是讓二爺知道了,他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上次就因為你偷溜出去,我挨了十棍子,到現(xiàn)在都還沒好呢?!?p> 邊說著,班樸邊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顯然對孫啟偷溜出去的行為表示強烈的抗議加譴責。
“嘿嘿,樸大哥,上次的事確實是我不對,不過這次我可是給你帶了個好東西,算是補償你了。”
正說著,孫啟把懷中抱著的包裹放了在小木桌上,在班樸一臉期待的目光中緩緩打開。
這包裹著的布才剛掀開一層,一股濃郁的香味便飄了出來,一聞這味道,班固就知道這包裹里是個什么好東西,頓時兩眼直冒光,甚至嘴里還在不停地咽著唾沫。
這眼瞅著就要掀開最后一層的時候,孫啟突然雙手摁在上面,一臉壞笑的看著班樸,甚至眉毛還故意挑了挑。
“樸大哥,你想不想吃?”
“想。”
班樸點頭如搗蒜,光是聞著這個味道,就知道一定是只肥的流油的烤雞,旁的東西烤起來沒有這般香,一時被饞的口水直流。
“想吃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是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你得答應(yīng)我才行!”
“啟大哥,你說,什么條件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
如今美味當頭,班樸已經(jīng)顧不得什么長幼了,有奶便是娘,更何況這行軍打仗的,能吃上一口肉就已經(jīng)是謝天謝地了,而他面前還是如此香的烤雞。
“哦,這可是你說的。其實真的就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小要求,往后我偷偷溜出去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把這事告訴我?guī)煾???p> 一聽提到了唐守仁,班樸所有的攙勁一下子全都拋到了腦后,像是被人從頭澆了一盆冷水一般,哪還顧得上什么烤雞啊。
“這,這我可不能答應(yīng)你,不能!”
“為啥呀,你剛剛不是說什么條件都答應(yīng)的嘛,如今出爾反爾,算什么男子漢大丈夫?!?p> 孫啟也沒想到班樸竟然能拒絕如此美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著班樸,鼻子一皺,扭過頭去,不理他了。
“我的小少爺,你這不是要我命嘛,一旦讓二爺知道了,他不舍得打你,但會拿我撒氣啊,不行,這事我不能答應(yīng)你?!?p> “你!你簡直就是頭倔驢!”
孫啟一聽,班樸如此固執(zhí),心中不免惱火,摁著包裹的手猛地一拍,氣的大叫起來。不過這一拍,孫啟頓時想起來了,包裹里可是有烤雞呢,于是眼珠子一轉(zhuǎn),不知道又打起什么鬼主意來。
“哼,還說什么鞍前馬后,說什么成大事,這點小事都不敢干,還能成什么大事?不過呢,你既然執(zhí)意不吃這烤雞,那我就不客氣了?!?p> 邊說著,孫啟邊故意大聲的咽了口唾沫,打開了最后一層包裹,露出了焦香四溢的烤雞來。
班樸饞的肚子都不爭氣咕咕叫了起來,恨不得沖上去大快朵頤,但是理智告訴他,自己一定要克制住,不然少不了要挨板子。
孫啟看著班樸眼珠子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盯著烤雞,而且嘴里還不停地直咽唾沫,顯然已經(jīng)饞的不行不行的了。
“你真的不吃?”
“不吃。”
班樸雖然直搖頭,但眼神卻從未離開過烤雞片刻。
“來嘗口嘛,就一口,你聞聞多香啊?!?p> 班樸的眼睛都被饞綠了,跟頭餓狼似的,但他知道,罪惡的開始往往都是就一下,就一口,就一次,然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所以他要誓死捍衛(wèi)住。
“不吃!”
孫啟看的直樂呵,搖了搖頭,邊沖著班樸的方向吹著烤雞,邊伸手去撕那雞腿。
隨著雞腿被撕開,一股熱氣升騰起來,再加上孫啟使壞,使勁的往班樸那兒吹風,一時香氣撲鼻,仿佛游蕩在全是烤雞的海洋中,班樸的心里防線眼瞅著便要崩潰了。
特別是看到那雞腿被撕開的一幕,雞肉的肉絲條理分明,甚至絲絲相連,班樸都開始不由自主的起了臆想,感覺這雞肉已經(jīng)吃到嘴里了,烤雞的香瞬間充滿了整個口腔。
班樸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孫啟手中的雞腿,嘴巴更是微微張開,舌頭前頂,想要狠狠的咬上一大口雞肉。
可是隨著雞腿的緩緩上移,班樸就看到了孫啟那張滿是壞笑的臉,頓時嚇得心思一收,趕忙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這烤雞,甚至嘴里還念念有詞,就是不知道念著哪家的咒語。
“真香。”
孫啟咬了一大口雞肉,故意吧唧嘴的吃著,可班樸轉(zhuǎn)過了身去,絲毫不為所動,就連眼睛都閉上了,嘴里不停地念著咒。
念咒?孫啟不禁很是好奇,班樸這念的是清心咒,還是靜心咒,于是趕忙起身悄悄的走到班樸的身后,側(cè)耳聽著,這一聽,孫啟不由得樂了,捂著嘴悶聲直笑。
這班樸念的咒,哪家都不是,不,應(yīng)該說是他自創(chuàng),獨門獨派的戒饞咒。
“這烤雞不好吃,這烤雞有毒,這烤雞不好吃……”
孫啟使壞的把雞腿悄悄移到了班樸的鼻前,沒想到,才剛到,班樸的口水就一下子流下來了。
班樸覺得這燒雞太香了,他竟然都能感受到熱度了,一時間肚子咕嚕咕嚕的叫的直難受,在心里暗自琢磨著,就像有兩個小人在腦海里打架一般。
一個說著吃烤雞,不吃白不吃,更何況還如此香,一個說著不能吃,吃了就要挨板子,但誰也說服不了誰,只能沒完沒了的吵來吵去。
就在班樸心煩意亂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不對勁,孫啟這混小子怎么沒聲了,心中不免擔心,畢竟孫啟身體不好,于是睜眼準備回頭瞧去。
可是這一睜眼,就是一個大雞腿擺在他眼前,如此一幕,班樸想都沒想的一口就咬了上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沒一會兒的功夫,一只大雞腿便被他給消滅掉了。
吃完了雞腿,肚子里有了葷腥,班樸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上當了,但為時已晚,這烤雞他已經(jīng)吃進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