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阿木眼眸微瞇,心卻因少女這番話而顫動不已。
云蕘:“字面意思。”
“目前為止,我們還是合作關(guān)系,你可以選擇相信我,繼續(xù)留下,但是留下就得對我絕對衷心,我身邊不留三心二意兩面三刀的人?!?p> “也可以不信任我,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我也不會阻礙你報仇。”
少女聲音清脆,甚至還夾雜著少女特有的軟糯甜美,但說出來的話卻字字珠璣,不留一點情面。
少年不自覺退后一步,攢緊雙拳,少頃,猶豫不決閃爍飄忽的眸中漸漸燃起光亮。
他堅定邁步,對著云蕘跪下,“屬下,誓死效忠您?!?p> 阿木抬起頭,聲音中是毫不掩飾的決絕,“只要您能幫我?!?p> “哦?”云蕘早猜到是這個結(jié)果,語氣波瀾不驚,“幫你報仇,還是……”
“把你失去的所有,一分不少的全部奪回來?”
阿木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左手握拳,昭示出他的決心。聞言低下頭如實回答:“屬下,要拿回我和我的族人該得的一切!”
云蕘輕聲笑了,滿意的道:“我知道了?!?p> “起來吧?!痹剖佫D(zhuǎn)身不忘喊道:“跟上。”
阿木聞言,立刻從地上起身,追上云蕘,不遠不近的跟著。
這一天,阿木看到云蕘進了綢緞鋪子,接下來又去了兵器行,挑選了幾柄趁手的兵器,又去回春堂買了幾貼藥,這才坐上車打算回別院。
坐在馬車上,云蕘瞅了瞅手里的幾柄短匕首,頗為嫌棄道:“這些匕首做工粗糙,刀柄華而不實,點綴的亂七八糟,但卻勝在小巧,適合近身搏擊?!?p> “先留著,沒準什么時候就用到了呢?”說到這,云蕘嘿嘿笑了。
東魏她待不了多久,但是看她不爽的人那么多,沒準就有按耐不住人雇傭殺手來殺她呢?
她可舍不得用老爹送她的珍貴的藏雪呢,對付那些人,這個足夠了。
趕車的阿木聽的嘴角直抽,阿木十分不理解,這么嫌棄那么為什么還要買?
云蕘隨手把匕首插進長靴,看著手中的藥材陷入思考。
她醫(yī)毒雙絕,治的了天下所有人,卻連自己身上的病都治不好。
她的老毛病,這么多年都不曾復(fù)發(fā),但是來了東魏后,心頭不安驟增,竟隱隱有了復(fù)發(fā)的趨勢。
師傅當年幫她壓制時曾說過,這是她從娘胎里帶來的,想要治好,除非了解清楚娘親懷著她時,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心病還須心藥醫(yī),藥石有靈,卻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云蕘眉頭蹙起,才想起來那破老頭說的讓她去找她的師兄即墨然,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的心悸有關(guān)?話說紅菱到底能不能找到人啊?
長空道長的親傳弟子,雖沒有那么好找,但也不至于汲汲無名吧?但愿紅菱那邊能一切順利。
她接下來,也該爭取早點查清當年的真相了。
還有南苑。
那個隱藏在久遠的傳說里的謎團。
那個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白色身影。
還有城主府和康王府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她為何會從娘胎里帶來心悸?
以及,夙驍?shù)哪镉H偏偏姓田,看似沒有任何關(guān)連的背后,云蕘卻覺得,這二者之間,定然沒有這么簡單,也許藏著什么若有若無的聯(lián)系呢?
光是這些,都足夠讓云蕘百思不得其解抓破腦袋了。
對了!
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夙驍,他可是會南齊巫蠱之術(shù)??!
他的父親是東魏寧王,當朝唯一的異性王,他父親對他那么不好,他的本事,肯定不是從寧王府學(xué)來。
想到這,云蕘差點驚呼出聲,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
夙驍?shù)哪赣H,真的,并不如他說的那樣簡單。
想想也是,如果只是單純的東魏貴女,那么她憑什么能獲得鬼醫(yī)傾谷特制的天下獨一份的避毒珠歲歲長生?
那么她憑什么嫁給當時威風(fēng)凜凜戰(zhàn)功赫赫的寧王?
那么夙驍?shù)倪@滿身本領(lǐng),又是從何處學(xué)來?
原來,她竟還是小看了這位雨晴王妃。
他的母親,或許是解開這些謎團,最重要的線索之一??!
想到這,云蕘不禁有些激動,向來暈乎乎的腦袋,終于把這些亂七八糟的謎團給捋順了,終于找到了下手點。
現(xiàn)在,云蕘心下雀躍,都迫不及待想要回別院,問清楚雨晴王妃的舊事了。
正在這時,阿木剛好停下馬車,對云蕘說道:“主子,到了?!?p> 云蕘跳下馬車,看到門外的停著好幾輛華貴的馬車,堵在門前,把小巷圍的水泄不通。
云蕘不由停下腳步,問迎上來的遲憶:“這是怎么了?”
遲憶拍拍頭,有點煩躁的道:“是太子和梨落公主登門了?!?p> 遲憶這才注意到云蕘的裝扮,先是一愣,然后問道:“云蕘小姐要不要先回屋子?”
云蕘看了看自己,點點頭,讓遲憶給阿木安排房間,越過其他人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她穿這個也不是不能見人,但是被人傳出去,流言蜚語什么的,總歸不好聽,能避免就避免吧。
沒想到,她心里這么想,卻偏偏有人不如人意。
這不,才走出十幾米就聽到背后傳來一道女人的嬌笑聲:“這位公子請留步!”
云蕘腳步未停。
空桐梨落沒想到她都那么說了,這人還固執(zhí)的往前走,頓時氣的柳眉倒豎,聲音拔高喊道,“哎哎哎,你別走!前面那個人,說的就是你!”
眼看著云蕘就要走出視線中,空桐梨落狠狠瞪著她的背影,氣的跳腳,“你站?。 ?p> “云蕘!”
云蕘聽到空桐梨落叫她的名字,這才停下腳步,側(cè)了側(cè)頭,發(fā)絲飄飄,額頭白皙,五官深邃精致,長身玉立,端的是一個俊俏的好貴氣小公子。
連空桐梨落都不由呆了一瞬,懷疑自己是不是叫錯了人。
要不是她早就收到消息,肯定也認不出來!
云蕘回頭,挑眉看著身后氣的火冒三丈的女子,漫不經(jīng)心隨口道:“你叫我?”
空桐梨落沒想到她承認的那么干脆,楞了一會才咬牙道:“你,你怎么這個樣子?你去哪里回來?”
云蕘不說話,就這樣凝視著她,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這是我的事,就不用梨落公主操心了。”
空桐梨落也發(fā)覺自己管的太多了,剛才她氣極不管不顧大喊,東魏對女子嚴苛,要是傳出去,有損她的名聲。
思及此,她就有點心虛,但是看著云蕘似笑非笑的笑容,又不想被她小瞧。
空桐梨落挺胸,瞪著云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夙世子還不知道吧?”
云蕘:“……你想說什么?”
空桐梨落見她沒有反駁,越發(fā)得意,“你到底背著夙世子干些什么?我就覺得你來東魏目的不單純,現(xiàn)在終于讓我抓到狐貍尾巴了!”
云蕘:“……”
云蕘用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看著她,不知道這個女人又要做什么妖。
哼,在花城的時候她耀武揚威一副看不上任何人冰清玉潔高高在上的樣子。
結(jié)果私底下,不知道如何的花言巧語哄騙夙世子,借他的手來到東魏,難道,她還要東魏更多的人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這個女人怎么能這么無恥!
空桐梨落目光犀利緊緊盯著云蕘,氣結(jié)的說不出話來。
云蕘不知道就這么一會,這個女人心中已經(jīng)自導(dǎo)自演了這么多戲,她原本想看她攔下自己有什么事,沒想到卻是一個勁不服氣的想用眼神殺死自己?!
呵。
云蕘瞥她一眼,“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不是所有人都有梨落公主這么閑的?!?p> 云蕘的話,似有所指。
空桐梨落炸毛,她可是東魏最得寵的公主!什么時候居然有人敢一再挑釁她的底線,這如何能忍!
“站??!”
空桐梨落死死瞪著云蕘,“你敢不敢就這樣去見夙世子,說清楚你今天到底做了些什么?!”
“你到底煩不煩,我耐心不是很好!”云蕘的耐心徹底告馨。
云蕘冷冽的聲音隔空鉆入空桐梨落的耳中,震得她耳膜刺痛。
空桐梨落捂住耳朵,正想要說什么,后面?zhèn)鱽硪坏罍睾蜔o害的聲音,悄無聲息化解了云蕘散發(fā)出來的威勢。
“云姑娘,梨落不懂事,還望云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計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