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蟲卵破頭而出,那圓潤的腦袋和秦淵打了個照面,秦淵被激得心神一蕩,為了避免和蟲子親嘴,他猛一使勁就爆了對方。
有了第一只,秦淵又陸續(xù)爆了其它的蟲卵,一條連著一條,一時間盡是噼里啪啦的肉汁四濺的聲音。
“顎……好痛……”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秦淵覺得有些熟悉,看來上次不是錯覺,秦淵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
覺得痛嗎?秦淵這才爆了右眼窩里的蟲液,左眼里肯定還有更多。他從右眼皮里鉆出來,此時發(fā)生了一個意外的插曲,右眼里的蟲子似乎已經停止往外鉆了,加上左眼里暫時鉆不出,源頭暫時算是被制住。
僅憑這一點,秦淵確信這顆人頭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樣“安靜”,至少……知道怕?
雖然蟲子不再鉆出,但是隔壁房間的情形卻沒有好轉多少,這對于秦淵來說算是目的沒有達成??上f不了話,不能使千年爛人頭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秦淵只能采取更加簡單粗暴的方式。
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鉆進人頭的右眼窩,他用這種方式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要么滾,要么死,折騰一個小姑娘惡不惡心?
已經風干一千五百年的干尸此刻的心理活動不得而知,誰都不知道這顆腦袋里正在琢磨些什么,不過兩秒鐘之后,隔壁房間的蟲子們紛紛喪失了戰(zhàn)斗力,顯得無精打采病殃殃的,仿佛一瞬間被剝削了生命力。
秦淵笑了笑,他開始“喜歡”上這個腦袋了,雖然惡心了點,但目前為止好在還算“聽話”。
秦淵從腦袋上轉開,剛才一直在千年老尸上轉悠,過后一想還真是瘆得慌。
雖然肉蟲及時收手,但小女孩還是著了一道,此時醫(yī)院的人也到了,很巧,來的醫(yī)生護士和昨天是同一批。
在看到雅真的雙腳時,身經百戰(zhàn)的醫(yī)生震驚不已,想他工齡二十多年,本來以為人身上能犯的病都看到過了,但是像這種被蟲子裹緊身體的怪病還是第一次看見。
這種病還真是奇怪啊,完全陌生的領域,同時也很誘人,醫(yī)生這樣想著。
“好端端地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么多的蟲子?”醫(yī)生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雅真媽已經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們這是造的什么孽呀,剛買的新房子無緣無故地往下掉蟲,開發(fā)商不負責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還來禍害我的女兒……”
原來蟲子就是從這棟房子里出來的,醫(yī)生把這一點記下了。
由于兩例病情相似,雅真的病房被安排在張泉的隔壁,當然這一點只有醫(yī)生清楚。
病房中,一家人都圍在病床前,床上是虛弱的女孩。
“醫(yī)生,雅真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病人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這種病相當怪異,根據資料顯示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病人的腿部神經……”
“醫(yī)生,您這話是什么意思?”雅真媽感覺天都快要塌了。
“這也就是說,保守估計病人以后都不能再走路了……”
“天吶,我可憐的女兒,你這是造了什么孽呀!為什么什么病都找上你呀……我們娘倆兒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呀……”
避開鬼哭狼嚎的女人,醫(yī)生走出病房,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轉身就進了隔壁的另一間房。
房間里是一架單人病床,上面睡著一個全身纏滿紗布的年輕男人,這個人正是昨天才住院的張泉,現(xiàn)在是王醫(yī)生的專屬病人。
王彥霖轉手將病房的門反鎖,注視著陷入沉睡的人,他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如果監(jiān)控錄像前有人的話,可以清楚地看見本院聲名遠播的王主任手里正拿著一把鋒利的剪刀朝病床上的植物人走去,他先從腰部的位置開始,小心翼翼地沿著紗布交纏的部位剪去。
像這般做手術一樣小心的姿態(tài),只有王彥霖自己心里清楚,他根本不是怕傷到病人,而是怕驚擾到另一種“生命”。
隨著紗布的開裂,張泉也露出了猙獰的軀體,他的身上哪里還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幾乎全部都被肉蟲所侵占,除了外在的形狀是個人類,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的肉蟲培養(yǎng)基地。
“啊……你真是太美了……”王彥霖發(fā)出由衷的贊美之聲。
張泉虎軀一震,沒錯,雖然被診斷為植物人,但是第一張泉還有意識,只是不能動。第二他以為剛剛王彥霖那句“太美了”是在夸他……
很快張泉便發(fā)現(xiàn)自己想岔了,王彥霖并不是在夸他,而是扒拉在他身體表面的那些肉蟲。
張泉現(xiàn)在的感受很糟糕,身體各處都在被蟲子噬咬,又痛又癢偏偏又無法動彈。肚子很餓,可是吃不了飯,實在餓狠了才會被吊一瓶生理鹽水以及葡萄糖。
說不了話,睜不開眼,吃不下飯,撒尿靠接管,拉屎全靠命……這種生活,張泉總結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什么?王醫(yī)生您說什么?您要買我們家的房子?”
中年男人和女人驚得說不出話來,雖然那棟冒蟲的房子他們極力想退掉,但是醫(yī)生明明知道那棟房子的情況,為什么還要買下?難不成是精神有問題?
不止是中年男女驚詫,聽到這個消息的秦淵也很奇怪,這個醫(yī)生他有點印象,張泉和小女孩的接診都是由他負責。但這也是最匪夷所思的一點,一般人看見那種情景只會有多遠躲多遠,哪里會想這個醫(yī)生這樣,居然還主動提出來要買往下不停掉肉蟲的房子?
王彥霖嘴巴一歪,他對自己的目的不愿透露太多,只是故作嚴肅道,“買房是因為一些私人原因,既然你們不愿意賣的話,我也不好強求,那就算了吧……”
果然這句話一出來,中年夫婦趕緊說,“凡事好商量,這房子我們愿意賣!”
就這樣,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在夫婦看不到的角落里,王彥霖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這個怪笑正好被游移到角落的秦淵撞了個正著,這是第一個明知道房子有古怪卻還要住進來的人,這下應該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