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野沒有糾結(jié)期限問題,只是答謝道:“謝皇上!”
曲慕歌不懂顧南野立下三年不婚的愿是什么意思,但至少說明他眼下是不會娶白靈婷的。
白靈婷的年紀可等不了他三年!
曲慕歌眉頭漸漸舒展,心頭浮起蜜意。
這時,她肩膀上忽然搭上一只手。
她嚇了一跳,轉(zhuǎn)身一看,是胡公公。
“公主是來請皇上用午膳的嗎??”胡公公問。
殿里的人聽到這話,皇上便揚聲問:“是歌兒嗎?來的正好,今日顧侯生辰,你也來一起給顧侯慶生?!?p> 曲慕歌偷聽被人撞破,只好紅著臉進去。
宮人們很快把午膳擺好,皇上賜酒,顧南野連飲三杯
雍帝意有所指的說:“歌兒,你最該敬顧侯一杯?!?p> “是?!鼻礁杵鹕恚H自給顧南野斟酒,又把自己的酒杯滿上。
“太玄多謝侯爺?shù)亩喾P(guān)照,祝侯爺生辰快樂、心愿得償?!毖援?,她舉杯要飲,卻被顧南野捏住酒杯攔了下來。
“殿下今日身體不適,就不要飲酒了?!闭f罷,他把自己的酒和曲慕歌的酒一起干了。
雍帝問道:“歌兒哪里不舒服?是毒又發(fā)了嗎?”
曲慕歌搖頭說:“沒有……就是有些心神不寧,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p> “還是請?zhí)t(yī)再看看,不可大意。”
“是……”
曲慕歌坐回位子,偷偷把酒盅捏在了手中。
有雍帝在場,三人遵制守禮,午膳中并沒有太多的交流。
飯后,顧南野告辭,曲慕歌也一起退下。
養(yǎng)心殿外,顧南野刻意放慢腳步等了她一下。
“母親的信你收到了吧?我廿五時還會進宮,你可以直接將回信給我。”
這樣她就能避開皇上的查閱,寫一些私話了。
曲慕歌開心道:“好,到時候見!”
顧南野望著她問道:“你沒其他事了?”
曲慕歌緊張問道:“沒……沒啊,我還能有什么事?”
顧南野直接了當?shù)膯枺骸皼]有給我準備生辰禮物嗎?”
曲慕歌心中大呼糟糕,禮物已經(jīng)被她送人了,哪里還有?
“我不知道你今天生辰……”
“不知道?”顧南野反問。
前世,葉桃花因感念顧南野照顧她的三個孩子,每年都會給他送去生辰禮物,雖然顧南野從未回禮,也從未道謝過。
“對不起,我回頭給你補一份禮物吧?!?p> 顧南野望著她,心里略有些失望,道:“罷了,若讓我母親知道,又要說我欺負小孩兒?!?p> 曲慕歌目送他離開,當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白淵回最近大概是有些犯太歲,在家里被母親、妹妹為難,在宮里又被上峰為難!
顧南野今日整頓禁軍十二衛(wèi)的軍務,為了樹立威信,竟然親自上校場跟侍衛(wèi)比武,第一個就挑了他。
他技不如人,比武輸給顧南野倒也沒什么,可是他新得的劍穗?yún)s被顧南野削了去,還說是他的戰(zhàn)利品被沒收了……
他垂頭喪氣的在班房里喝水,新進親軍衛(wèi)的馮虎安慰他道:“侯爺?shù)奈渌囉鹿谌姡斀o他沒有什么好丟人的,白大人就不要垂頭喪氣了?!?p> 白淵回與馮虎在金陵打過幾次交道,知道他是顧南野的親信,便說:“輸給他自然不丟人,只是那個劍穗是公主送我的晉升禮物,還請馮侍衛(wèi)給侯爺說說,能否還給我?”
馮虎看著他笑了:“公主送的?那更不會還你了。”
白淵回心中的猜想更盛,追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馮虎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顧南野回到住處后,取出一個木匣,將劍穗丟了進去。
關(guān)上后他又打開,看了看里面裝的平安符和劍穗,一個是她買的,一個是她做的。
買的可比她做的手藝強多了。
“女紅怎么退步成這個樣子,怕是沒用心做吧?”他記得葉桃花縫制的衣服十分不錯,沒想到送白淵回的東西這么粗制濫造。
如此想著,他心情似乎舒暢了一點點。
冬至日,陰極之至,陽氣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長之至。
雍朝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在冬月廿七日舉辦。
曲慕歌穿著公主禮服在皇極殿外等待,雍帝正在皇極殿中叩拜天地及先祖。
皇子、宗親跟隨皇上在殿內(nèi),宮妃們依次在殿外站立,分布在曲慕歌左右。
左貴妃被禁足依然沒被放出來,但賢妃沒有因此開心,她的面色也極為不好。
她五日前才知道這次冬至大典是由皇上親自執(zhí)行,從頭到尾便沒打算要大皇子代為行禮,她以為左貴妃失勢,后宮就是她的天下,沒想到皇上也借此讓她和大皇子失了面子。
曲慕歌手中端著十分沉重的玉如意,已經(jīng)站了一個多時辰了。
皇上祭天前后要兩個時辰,她雖然有心理準備,但真的穿著禮服、頂著頭冠、捧著如意這樣站著,還是有些吃不消。
她不由的晃了一下。
賢妃在旁冷笑說道:“公主可站穩(wěn)了,若在大典上失儀態(tài),可是大大的不敬和不祥。”
曲慕歌沒有回話,只是一口深呼吸,重新站直了。
好不容易等到祭天完畢,終于到了她認祖歸宗的環(huán)節(jié)。
儀仗隊從皇極殿中走出,迎曲慕歌。
儀仗隊為首的,是顧南野。
曲慕歌朝他走去,跨過皇極殿高高的門檻時,曲慕歌有些腿軟,顧南野迅速扶了她一把。
在從一重殿走到正殿的路上,左右只有顧南野的人,他便將一塊飴糖塞到曲慕歌手中。
“快吃?!?p> 曲慕歌又錯愕又好笑,趕緊把糖吃了。
糖在口中,卻早就甜到了心里。
這樣一本正經(jīng)、不茍言笑的人,竟然會在這么嚴肅的大典上幫她藏糖!
仿佛打了雞血,曲慕歌頭也不暈了,腳也不軟了,十分順利的完成了祭祖的儀式。
當皇室宗譜上寫入她的名字后,皇極殿眾臣跪拜,三呼“公主千歲”。
烏壓壓的一片人中,曲慕歌眼中只看得到顧南野,她不稀罕做雍國的公主,她只想做他的小姑娘……
從皇極殿回來,賢妃心中橫豎都不痛快。
皇上親自祭天,她怪不得皇上,便把罪過怪到了曲慕歌身上!
“若不是今年多了一個她,皇上怎么會親自祭天?”她對大皇子李佑顯抱怨道,“如今二皇子失勢,你還沒辦法趁著這個機會獲得你父皇歡心,真是太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