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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劍沖霄

第六十八章:環(huán)環(huán)相扣

御劍沖霄 于葉飄飛 3359 2019-09-07 07:11:28

  當(dāng)柳寒聲用錢買通看守牢房的獄卒,見到柳忠和朱貴二人的時候,后者已是遍體鱗傷。

  很明顯,兩人遭受過殘酷的毒打。

  柳寒聲眉頭一皺,兩人先斬后奏的行為讓他格外惱火,但是他們兩個畢竟也是柳家的人,這一次的目的也是為了替柳家賺錢,只是沒有考慮周全,這才失手。

  這些獄卒自然是認(rèn)得兩人的,居然也不留手,分明是不把柳家放在眼里!

  “老爺!”

  看到柳寒聲,柳忠眼淚都流了下來,不久之前的經(jīng)歷,讓他深刻的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此時看到柳寒聲現(xiàn)身,仿佛看到了一絲曙光。

  朱貴則神情呆滯,甚至連身上的疼痛都已感覺不到,似乎還沒有從這天翻地覆的經(jīng)歷中醒過來。

  柳寒聲原本還想訓(xùn)斥二人幾句,此時看到兩人慘狀,也不禁嘆了口氣。

  “事情我都知道了,但是具體情況如何,你說一遍?!绷暤?,“放心,既然是我柳家的人,那就絕不會讓你們無辜枉死!”

  柳忠精神一振:“多謝老爺!唉,這件事說來也是咱們兩個財迷心竅,被豬油蒙了心……”

  柳寒聲臉色一沉:“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何用!趕緊說出事情經(jīng)過,不要遺漏任何地方!”

  柳忠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連忙一五一十地開始說了起來。

  從應(yīng)文杰攜銀來賭,兩方幾次交鋒,最后贏下了對方的五十萬兩銀子,再到今天林嘯派人過來,忽然點(diǎn)明那五十萬兩竟是賑災(zāi)的錢!

  “……誰也不知道那箱子里的銀子為何變成了石頭。林嘯便把咱們兩人抓到這兒來了,還封了賭坊。”柳忠哭道,“老爺,你可千萬要救小的一命?。 ?p>  “自然會救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問題出在哪里?”柳寒聲冷哼一聲。

  柳忠一愣:“老爺?shù)囊馑际恰?p>  看著這個榆木腦袋,柳寒聲氣不打一處來:“這件事變起倉促,難道你就沒有一丁點(diǎn)懷疑的地方?”

  柳忠苦笑道:“老爺,小的愚笨,實(shí)在是想不通這件事問題的關(guān)鍵出在何處。”

  “我明白了!”

  朱貴忽然大叫一聲。

  柳寒聲道:“你說說看。”

  “我知道那個應(yīng)文杰是如何蒙騙我們的了!”朱貴一字一頓道。

  柳寒聲道:“慢慢說,不用著急?!?p>  “那姓應(yīng)的來的第一天第二天乃至第三天,確實(shí)都是用貨真價實(shí)的白銀和我對賭,因?yàn)槟菚r我都是和他一錠銀子一錠銀子賭的,他沒有機(jī)會蒙混過關(guān)?!?p>  “但是到了第四天,他讓我們誤以為他銀子無數(shù)之后,故意提高賭注,一箱一箱的繼續(xù)和我賭!我也沒想到他偽裝的那么高超,根本沒有繼續(xù)察看他沒有打開的箱子!”

  柳寒聲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說?!?p>  “他出手闊綽,而且毫不拖泥帶水,裝出一副不諳賭術(shù)的模樣,讓我警惕之意大減,因此才被他騙了!而且贏了錢之后,我們也沒有開箱查驗(yàn),直接放在了地窖中!”

  朱貴一直在苦思白銀為何會變成石頭,直到此刻,才算是真正想通了。

  柳寒聲點(diǎn)頭道:“不錯,縱然有所出入,但你的猜測,應(yīng)該和事實(shí)相差無幾。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另一件事,那應(yīng)文杰為何要用石頭代替白銀?”

  柳忠已經(jīng)被震驚的無以復(fù)加,腦中一片混亂,聞言下意識道:“他輸糊涂了,想混水摸魚?”

  柳寒聲鄙夷地掃了他一眼:“摸魚?那他為什么只輸不贏?我看你們兩個才是被釣上鉤的魚吧?”

  柳忠羞慚滿面,不敢說話。

  朱貴沉吟道:“他想栽贓嫁禍柳家!”

  “不錯!”柳寒聲冷冷道,“那應(yīng)文杰是強(qiáng)盜,官府正在四處緝拿,他怎會光天化日之下和你大張旗鼓地擲骰子、賭牌九?即便是膽大包天,可他冒著滔天大罪盜取了官銀,卻被你憑空贏了去,豈肯善罷甘休?如若是愿賭服輸,輸贏不悔,那又何來用石頭充金銀之舉?這個任明舉是強(qiáng)盜,以常理揣度,他輸了銀子,當(dāng)夜就會帶著他的手下,直接殺入咱們的賭坊,不但可以取走輸?shù)舻你y子,還能趁勢將咱們賭坊的銀子洗劫一番??墒撬麉s偃旗息鼓,這三天再也沒聽到他的聲息。直到今天,才引出林嘯來緝辦盜銀之人,卻是什么道理?”

  “那個應(yīng)文杰,難道是……假冒的?”朱貴驚惶道。

  柳寒聲緩緩點(diǎn)頭:“如果我沒有猜錯,林嘯這個家伙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和那假的應(yīng)文杰勾結(jié)在了一起!目的,就是為了讓咱們柳家背上這個盜取災(zāi)銀的滔天大罪!”

  兩人目瞪口呆。

  “不然,你們以為那個林嘯為什么來了之后別的話也不問,直接開門見山的索取災(zāi)銀?而且還一言道破你們兩人?他怎么知道是你們兩個贏的?莫非這賭坊只有你們兩個人嗎?”柳寒聲冷笑道,“這個計謀果然夠狠!敢拿官府災(zāi)銀做籌碼,以身試險,來拉柳家下水!”

  “老爺,那……那個應(yīng)文杰到底是誰?”

  “除了文家孽子,還能有誰?”柳寒聲幽幽道,“你們少爺請來黑衣樓殺手去泰山負(fù)責(zé)誅殺此子,沒想到他居然還是活了下來!”

  柳紛飛自以為雇請黑衣樓之事隱秘,卻不料柳寒聲早已知曉,只是沒有阻攔罷了。

  聽到這句話,柳忠二人徹底呆住了。

  文家!

  “我只是一兩天不主持,沒想到你們就給我鬧出了這么大的亂子!”柳寒聲怒道,“現(xiàn)在好了,那五十萬兩,短時間內(nèi)我也湊不出來,你們說該怎么辦?”

  “老爺救命!”

  柳寒聲道:“我和那知府趙大人有些交情,但是也不敢保證能讓你們撿回一命,你們在此等著吧?!?p>  在柳忠和朱貴磕頭哭求的聲音中出了牢房,柳寒聲心煩意亂,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

  應(yīng)文杰是文飛假扮,已有七成可能,但是他還是有一處疑點(diǎn)沒有想明白。

  一開始文飛亮出來的銀子底部刻著官銀標(biāo)記,可以解釋為看守災(zāi)銀的林嘯為了幫助文飛,私自拿出了災(zāi)銀。畢竟林嘯和文豪相交莫逆,這是眾人皆知的事。

  但是林嘯出手封了賭坊,會不會有些操之過急了?

  要知道別說是盜取災(zāi)銀了,哪怕是光天化日下殺了人,柳寒聲也有把握遮掩數(shù)日,大事化小,憑的就是自己和蘇州知府趙守方之間的交情。

  這么一來,自己只要稍加查探,便能得知真相,畢竟此計雖毒,破綻卻是不少。

  而且萬一到了最后時刻,沒有轉(zhuǎn)圜余地,自己還可棄車保帥,直接舍棄柳忠和朱貴二人,把盜取災(zāi)銀的責(zé)任全部歸咎于二人身上。屆時對柳家來說,也談不上有多少損失。

  對于一個背負(fù)著血海深仇的人來說,這種結(jié)果應(yīng)該不是他想要的。

  難道文飛還有什么后手是自己沒有分析出來的?

  疑問尚未想通,不知不覺間,柳寒聲已到了衙門門前。

  蘇州知府趙守方,當(dāng)朝首輔之子,狀元出身,任蘇州知府已有三年。

  蘇州乃富饒之地,肥的流油,趙守方在此也不知撈了多少油水。

  柳寒聲作為蘇州地頭蛇中的佼佼者,為趙守方提供了很多幫助,作為回報,趙守方也為柳家發(fā)展提供了不少便利,二者關(guān)系頗為密切。

  但是此刻站在森嚴(yán)的衙門之前,柳寒聲竟感到一股砭肌刺骨的寒意。

  按捺住心中雜念,柳寒聲邁步走進(jìn)衙門。

  守門的捕快也都認(rèn)識這位蘇州的大人物,平常也收了不少好處,因此只是微微點(diǎn)頭示意,便任其進(jìn)入。

  面見知府,必須先找花師爺通報。

  “花師爺在嗎?”柳寒聲不敢在衙門里隨意闖蕩,找到了師爺辦事之處,詢問看門的小廝。

  “師爺正在里面讀書,柳老爺且等著,待小的進(jìn)去通報一聲?!毙P施了一禮。

  “有勞了?!?p>  小廝進(jìn)去后不久,一人緩緩走了出來。

  “花師爺,多日不見,最近可還事事順心?”柳寒聲臉上浮現(xiàn)笑容。

  花師爺長相頗為猥瑣,而且胡須稀稀落落,不過柳寒聲卻不敢怠慢,此人雖貌不驚人,卻于算術(shù)一道有著極高的本事,據(jù)說擔(dān)任趙守方的師爺以來,從未讓趙守方操心過公務(wù)。

  因此對于這位趙守方的心腹,柳寒聲一向是禮遇有加。

  “柳老爺?你不在家里納福,到這冷清衙門里來做甚?莫不是有什么冤情需要上訴?”花師爺開口說道,聲音顯得頗為嘶啞。

  “花師爺說笑了?!绷曇傻?,“你這是……”

  “老毛病了?!被◣煚?shù)?,“我想柳老爺也沒空來這兒閑逛,你是想見知府大人吧?”

  柳寒聲笑道:“最近出了點(diǎn)事,可能得讓知府大人通融通融。不知道知府大人可還在府上?”

  “知府大人今天點(diǎn)卯之后就回去了,不在衙門?!被◣煚敁u頭道,“柳老爺怕是白走一趟了?!?p>  柳寒聲一怔:“那趙大人現(xiàn)在……”

  “估計在家休息吧?!被◣煚?shù)溃安贿^我得提醒你一句,最近趙大人的心情不是很好,如果柳老爺你有事找趙大人幫忙,最好還是改天吧。”

  柳寒聲心中一跳:“是因?yàn)闉?zāi)銀被盜的事嗎?”

  這句話一說出來,柳寒聲登時住口,情知不妙。

  果然,花師爺眼珠一轉(zhuǎn),玩味笑道:“柳老爺是怎么知道,這賑災(zāi)的銀子被人盜了一事的?”

  柳寒聲勉強(qiáng)笑道:“這不是今天那林神捕帶人抓了兩個據(jù)說是盜賊同伙的人么,我才知道的?!?p>  “柳老爺何必緊張呢,我也就是隨口一說罷了?!?p>  “那就不打擾花師爺辦事了,他日再來拜訪?!绷暵允┮欢Y,匆匆而去。

  花師爺冷哼一聲,屈指一彈,一物無聲無息地打在了柳寒聲后背的衣服之上,一團(tuán)暗紫色的痕跡迅速暈開,隨即又恢復(fù)原樣。

  柳寒聲的身影消失之后,花師爺忽然嬌笑一聲,如出谷黃鸝般清脆。

  “含沙射影毒中毒,柳寒聲啊柳寒聲,縱然你武功絕世,也得在本姑娘手下栽個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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